姜念走得急,18歲就進娛樂圈滾打的胡佳眯起眼,看著消失在電梯門口的背影,犯起嘀咕:“什麼工作6:30就上班。”

她轉頭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毛茸茸的腦袋,這是第一次見不在工作狀態的陸欲凌,即使是最普通的打扮,她還是一眼在包廂門外認出他。

她有些費力地伸手摸了摸陸欲凌微微泛紅的半張臉,圓潤的杏眼裡滿是對姜念口中話的希冀和渴望。

空腹連上兩堂課後,姜念坐在辦公室直喘氣,這回不僅嗓子痛了,還帶鼻塞和胃痛。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的藥過期了,一點沒用還加劇了她的感冒。

或者是被陸欲凌的酒氣燻的,那個流量小花的香水燻的。

他們現在在幹嘛?這孤男寡女,男醉女有情,她這老婆還讓出房子,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她這片苦心。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她的身體,待會兒沒課了,她得先去看看醫生,否則下午兩節課她得撅過去。

週三的市醫院還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她看著238號的掛號單,身子更難受了。

這胃疼壓過了感冒帶來的頭痛腦熱,她還戴著口罩,頓感呼吸困難。

她蜷縮在候診區的椅子上,明明是剛入秋的天氣,她卻直冒冷汗。

從機場一落腳就匆匆趕去醫院的季辭剛做完一場眼部手術,出來透口氣的功夫,就注意到了那淺藍色的一團。

休閒的淺藍色襯衣,順滑的杏白色西裝褲,一雙潮牌板鞋,倒像是一個故人的打扮。

大概是出於醫生的職業操守或是心中那抹疑慮,他走上前去,微微俯身,伸手輕拍了一下單薄的肩膀。

蜷縮著的人影遲鈍地動了一下,微微抬頭,睜開喊著水霧的杏眼,對視了兩秒,兩人皆是一愣。

“姜念?你怎麼在這裡?”

大概是出於對老是明裡暗裡對自己敲打表哥的忌憚,季辭向後退了20公分,但見已經燒得滿臉通紅的姜念搖搖晃晃坐起來的樣子,還是不忍,上前,扶住了她。

季辭給姜念開通了綠色通道,姜念在掛了幾瓶鹽水和吃了胃藥後,明顯好了不少。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明年才畢業嘛?”姜念喝了口手邊的熱水,暖了暖身子,開口問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季辭。

如果不是陸欲凌站在他身旁,季辭一定是奪目的,185的個子,時常健身的身板將鬆垮的白大衣穿得板正。

劍眉星目,著實俊朗,這不進來給她換藥的小護士都要多看他兩眼。

“我導師先叫我回來,博士可以邊工作邊讀,空閒的時候跑跑國外就可以了。”季辭將手中的皮蛋瘦肉粥遞給姜念,“我哥沒在家嘛?你病這麼嚴重,他都不來看一下。”

接過溫熱的粥,姜念拿起勺子攪了攪,又放到餐板上,“你哥昨天回來了,估計在過美人關。”

“美人關?”季辭仔仔細細觀察著姜唸的神情,啥表情都沒有,一如當初跟他提分手的模樣。

“昨天說要跟我離婚了,今天大清早就讓一個女明星攙扶著他來按門鈴,我出來了,給他們騰屋子。”姜念喝了口粥,品了半天,啥味道都嘗不出來。

季辭不說話,前女友口中的表哥讓他覺得陌生。

陸欲凌比他大三歲,他又比姜念大上一歲,他從小是在陸欲凌的陰影下長大的,長得比他高帥就算了,成績還比他好。

明明長輩們給了他們相同的資源,他卻接不住,只能做個醫生去,而陸欲凌不僅把家裡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還能躋身演藝圈,三年成頂流。

他幹什麼都比他強,就連女人,季辭看向默默吃著粥的姜念,眼底有些心酸,明明是他先遇見的,可最後卻成了他表嫂。

舊日的校園情侶相默無言地待了近半個小時,姜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是莫桑的,她接了起來,“念念,你看新聞了嘛?那個當紅小花胡佳和陸欲凌又上熱搜了,而且是熱1,兩人在天使酒店被拍了,你老公靠在人家身上。”

姜念將手機拿遠了些,莫桑這大嗓門,當了這麼久的網紅主播還能這麼嘹亮,真是老天賞飯吃。

“喂?你在聽嘛?你們結婚我就跟你說了,這麼大的餡餅從這麼高地方掉下來,那叫餅狀隕石!”

姜念回憶了一下,她明明記得她跟陸欲凌要結婚的時候,莫桑可跟自己要跟陸欲凌結婚一樣,直播間裡明裡暗裡暗示她的粉絲,自己認識娛樂圈的頂流,關係不菲。

粉絲一陣瞎猜,結果真猜到陸欲凌身上,還搞出一個熱搜,說什麼過氣女網紅和現娛樂圈頂流的愛恨情仇,謠言越傳越多,結果完全不認識莫桑的陸欲凌讓工作室給她發了一封律師函。

最後還是她難得探班去劇組幫莫桑求情的。

“知道了,我好像有個電話進來了,我接一下!”

“喂?喂!姜念你.......”莫桑還沒講完,就被姜念無情結束通話,氣得她一陣乾嚎。

姜念低頭看了眼陸欲凌第二個微信電話,同一旁正盯著她的季辭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接了起來。

“姜念你在跟哪個死男人鬼混啊!我喝醉了你叫別的女人碰我也就算了,你中午休息時間打個電話都打不通!”

暴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姜念又將手機拿遠了一點,這樣她腦袋舒服一點。

季辭也聽到自家表哥的聲音,尋思著這是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紳士禮貌的表哥嘛?怎麼跟隔壁神經病院的患者差不多。

天知道姜念受了多大的折磨。

“我先出去一下。”

莫名其妙被罵死男人的季辭打算先回避一下,他需要重新審視自家表哥,好巧不巧的是,他這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這極度安靜的病房中顯得格外明顯。

電話那頭顯然聽到了,即使手機離姜念20公分遠,她還是能感受到電話那頭的殺氣。

“怎麼昨天剛說要離婚,今天就去找季辭了?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合著我倖幸苦苦賺錢,你在家與前男友再續前緣?”尖酸刻薄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病房,生生扼住季辭後退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