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羞臊的話問了出來,原本還啜泣著的文盈停了哭聲,面色也忍不住泛紅,她從文嫣懷中直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攀上二公子的主意,還是文嫣出的,大姑娘要選人的訊息,也是文嫣從三公子口中聽來的。

文嫣原本也是夫人身邊的家生子,長她幾歲,當初她的容貌還沒長開的時候,就屬正值花期的文嫣最出挑,以至於向來好色早熟的三公子鬧著要文嫣給他做通房,夫人無奈,也就將文嫣賞了過去。

時間久了,即便是三公子再是喜歡流連花叢,心裡也還是更喜歡文嫣的,通房這條路是文嫣走成功的,故而如今出了大姑娘的事,她也勸著文盈這般走。

文嫣大抵是瞧出了她面色的變化,笑的揶揄:“瞧瞧,我早就說了,依你的容貌,二公子怎可能坐懷不亂?他可說了什麼時候將你納過去,是通房,還是直接做姨娘?”

她這話問的文盈有些難以開口,但文嫣卻是喋喋不休:“不過想來也是做通房的,二公子即便是待你好,也終究是沒娶妻,若是正妻入門前便有了妾室姨娘,咱們陸府面上也不好看。”

聽著文嫣替她來打算,文盈只能紅著臉,磕磕巴巴將她的話打斷:“嫣姐,二公子他……還未許過我名分。”

說完這話,文盈又將頭重新低垂下來。

她覺得自己怪沒用的,都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卻連討要名分的勇氣都沒有。

文嫣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恨鐵不成鋼地哎呦一聲:“你這傻子,大姑娘再有幾日便要回來了,你現在不同二公子要名分,難不成等著被拖到大姑爺府上去?”

文盈自己心裡也著急,但她今日實在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文嫣的模樣看起來比她還要著急,甩著帕子來回踱步:“那二公子可有許你承諾?成事兒那夜,他可有說什麼?”

她這倒是給文盈問住了,她也是第一次爬床,沒什麼經驗。

她想了又想,最後白著一張小臉:“我當時太緊張了,也……很疼,不記得他說沒說過話。”

甚至說,她才反應過來,二公子好像從頭到尾都在專心行事,竟一句話都沒說過。

文嫣一雙丹鳳眼彼時因她這話都激的瞪圓,壓低聲音急道:“你莫不是認錯人了,叫哪個膽大包天的小廝給佔了便宜去!”

文盈趕忙搖頭,頗為自通道:“那是二公子的屋子,旁人哪裡敢進?雖說昨夜天黑,但他脖子上還帶著吊墜,腿上還有小時候因我而受傷所留的疤痕,就是鞋子都是我當初給他做的那雙,怎會有錯。”

文嫣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行了,那你也別使勁兒了,男人吃幹抹淨故意裝不記得的,可有都是。”

文盈想開口解釋二公子不是這樣的人,但文嫣已經開始給她出主意:“要是我,直接就是問他,給不給名分說句準話,但我知你面皮薄,二公子也不似三公子那般喜歡女子同他使脾氣的,你直接見到他了,就往他身邊湊,誘他同你再行一次事兒,切記,這次可得要了名分才能叫他上手。”

文盈面色羞紅的厲害,咬著唇點頭,將文嫣的話聽到心裡去。

“時候不早了,你且早些休息罷,三公子還等著我回去伺候呢。”

文盈這才有空問她:“三公子不是下月底才能回來?”

三公子本就是妾室所出,又是個不學無術只會拈花惹草的,夫人看在他生母早逝的份上,也為全自己的名聲,便將三公子送去私塾讀書。

文嫣微微嘆氣一聲:“還不是三公子任性,偏生要帶我一同去,還拉著我在私塾裡胡天胡地,那可是讀聖賢書的地方,夫子瞧不過去,這不,直接將我們攆了回來。”

文盈微微一驚:“那夫人豈不是要將錯怪到你身上?”

“怪便怪了,三公子護著我,總不會叫夫人打死我。”

文嫣拿著帕子掩唇輕笑,故意說的輕快些,但文盈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與無奈。

她們都知道,夫人的責罰,可不會輕,三公子再是喜歡她,也不會忤逆夫人的心思。

文嫣摸了摸她的頭,又同她說了好些的話,這才離開。

文盈心事重重,這一夜也沒睡好,她牢記著文嫣教她的那般,準備主動些去在二公子面前露臉。

晨起,她特意繞了遠路,只為了從二公子院落前經過,她穿過抄手遊廊還分出心神來整理了一下衣裙。

遠遠瞧見了遊廊盡頭立著的人,文盈緩著步子靠近,卻再瞧清那人是誰時,面色瞬間白了。

怎得是大公子?

她慌忙停下腳步,暗道一句運道不好,準備調轉步子往回走,卻沒想到大公子清冽的聲音猶如無形的手禁錮住了她:“文盈,過來。”

莫名的,文盈似有種被厲鬼纏身的錯覺,她無可退,躲又沒法躲,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幾步給大公子問安。

她弓著身子,做著丫鬟的禮數,但身前的人卻不叫她起身,就在她腿痠到要蹲不住的時候,頭頂傳來他的一聲冷嗤:“我倒是才發覺,你倒是出落得,愈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