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眸子倏爾睜大,險些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想就這樣將她給了大公子?

她好想問一問他,她到底算什麼,即便是將身子給了他,也可以隨便送給旁人嗎?

但這話她開不了口,身為丫鬟,哪裡能置喙主子。

她邁著步子跟在二公子身側,慢慢往夫人院子裡走,二公子既這樣說了,她心裡悶悶發疼,一直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陸從璟看了她一眼,輕聲詢問:“今日怎得不開心?”

文盈心裡的憋悶沒法說,她啞著嗓子,彆扭的轉移話題:“因為……因為桂花糕,被文憐搶去了,奴婢一點也沒吃到。”

陸從璟輕笑出聲來:“也不是什麼金貴東西,等我下次回來,再給你帶就是了。”

二公子的每一句承諾,文盈都悄悄記在心裡,她還記得二公子同夫人說,將要同太子一起去太傅府上進學,下次回來,又不知是何時。

她眼眶有些發熱:“可您半月才能回來。”

她不敢將自己的思念明擺著說出口,只能悄悄抬頭去看身邊的人,卻是正好撞入二公子溫柔的眉眼之中。

陸從璟輕輕笑出聲,下意識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頭,但手剛剛舉起,他便覺得有些不合規矩,又將手放了回去。

這般發乎情止乎禮的舉動,叫文盈的心悸動的厲害,他白日裡這般溫柔,可在晚上卻鎖著她不停歇,她意識到自己想歪了去,面上詫然紅了起來。

“二公子,您怎得在這,夫人還等著您呢。”

突然的女聲打破這氛圍,文盈轉過去瞧,看見文憐不知從哪裡走出來的,直接同他們二人打了個照面。

文憐眼中有妒意,一看就是存了和她一樣的心思,想和二公子偶遇,只不過叫自己搶了先。

文憐先是給二公子俯身,為宣洩心中不悅,故意拿捏著語調來擠兌她:“文盈怎得在這,難怪一早上都沒在夫人身邊瞧見你。”

文盈絲毫不怵她,反駁道:“今日輪值在夫人身邊伺候的,不是我。”

文憐眉毛一挑,對著二公子,將語調放的格外柔和:“公子您瞧瞧,文盈可是分的清,難道輪值沒輪到你,便可以不重夫人了?”

二公子是最為孝順的,文盈被這不重夫人的帽子扣下來,慌忙就要解釋。

沒想到二公子卻在此時開口:“是我路上遇到的文盈,拉著多說了幾句話,母親若是怪罪,我來擔著就是了。”

文盈因他這話,心好似漏跳了一拍,好似有暖陽照耀。

二公子這是在為她說話,還是當著文憐的面。

文憐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險些在二公子面前沒維持住恭順妥帖的偽裝,她強扯起個笑來:“夫人還唸叨著公子呢,公子快進去罷。”

二公子微一頷首,臨走的時候,還對著文憐動了動唇,似在無聲的告訴她,別怕。

文盈面上的紅還未散去,但比起高興,心中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昨夜文嫣的話尚在腦海中盤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二公子遲遲沒能給她名分,到底是他將這事沒放在心上,亦或者是根本不想給?

文盈心裡忽上忽下,文憐不悅卻不能發作,只能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對著文盈冷哼一聲,這才離開。

因為這事,文盈整日都被折磨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值,卻被錢媽媽留了下來,一同帶進了夫人院中大姑娘的閨房。

她心中不安更甚,果不其然,下一瞬錢媽媽吩咐道:“都仔細著些打掃,明日大姑娘回來省親,若是哪裡住著不順心,可莫要怪我罰你們。”

文盈手中的雞毛撣子險些沒拿住。

她這邊的事還沒理清楚,大姑娘明日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