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殿宇,金屬碰撞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羅峰猛然驚醒,全身被火灼的劇痛席捲全身。

即便他很清楚這是幻術對感知所造成的錯誤資訊差,可身體還是因為劇痛而顫抖。

“這裡是...”

羅峰發現自己四肢被捆綁,此時正高高的掛在空中,而在鐵鏈之上烙印著無比複雜的符文印記,以至於讓看似普通的鐵鏈變得堅不可摧。

“你醒啦?”大門被緩緩推開,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音。

一道妙曼的黑影在門口拉長。

羅峰望去,只看見門外,蒼涼月色之下,那有著狐狸般嫵媚的女人走來。

看到這裡,羅峰奮力掙扎,卻發現體內氣海根本調動不起來,而且伴隨著他的掙扎,身體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些符文彷彿毒蛇一般開始擴散,最終匯聚在羅峰的腹部,形成一個詭異的八卦圖。

“不用掙扎了,你的氣海被我封印了,你現在就跟一個小孩子一樣沒有區別,”狐狸眼女人踏著蓮花步上前,抬頭打量著羅峰,忍不住伸手挑起羅峰的下巴。

“多麼俊俏的小帥哥,你說你好好的,為什麼要夜闖我陰陽家重地呢,好巧不巧還被神月家主注意到了,現在你可慘了。”

羅峰眉頭緊鎖,大腦飛速思考。

看得出來所謂的神月應該就是陰陽家權位最高之人,而自己腦海深處那個紫色的雙眸,八成也是那個神月了吧。

“你們要對我做什麼?”羅峰問。

“這個可就不清楚了,神月家主要你死,那你就得死,神月家主如果心情好,讓你活,那沒人可以讓你死,”狐狸眼女人捂嘴輕笑道。

“不過...”狐狸眼女人上下打量起羅峰,“你應該是死不了,放心吧,雖然我不知道神月家主為什麼要留你性命。”

羅峰眉頭一皺,卻不再多說什麼,現在他只能靜觀其變了,看看有沒有機會逃走。

見羅峰不再說話,狐狸眼女人好奇道,“話說你夜闖我陰陽家重地,你不會是奔著我陰陽家聖女來的吧?”

羅峰一愣,冷冷盯著對方。

狐狸眼女人笑的嫵媚動人,“那看起來就是了,話說你跟我家聖女是什麼關係?”

“朋友。”

“朋友?”狐狸眼女人有些詫異,笑聲帶著一絲諷刺,“跟我陰陽家的聖女做朋友,這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喲。”

“為什麼?”

“這能有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家聖女是禍亂之軀,她可是帶著不祥出生的,在我陰陽家啊,她看似聖女,其實沒人願意靠近她的,也就只有你敢這麼犯傻的,看吧,倒黴了吧,現在被五花大綁在這裡。”

見羅峰不說話,狐狸眼女人靠近,在羅峰耳邊小聲道,“不過放心,當天空月亮變成紅色,你呀就不會受到我家聖女詛咒了。”

“狗屁,”羅峰突然冷冷道。

狐狸眼女人一愣,淡淡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狗屁,這不過是你陰陽家所有人的藉口罷了,別虛偽了,什麼不祥之體,詛咒,禍亂,你們不就是想要藉著法脈道場提升修為嗎,何必說的這麼好聽。”

“哎呀,你知道的還不少呢,法脈道場都知道,而且你怎麼知道禍亂之體跟法脈道場有關係,難道...”

狐狸眼女人笑了笑,“明白了,看起來你跟我家聖女關係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她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你呀,你們...真的是朋友關係?”

羅峰閉上了眼睛不想浪費多餘的精力,見羅峰不開口,狐狸眼女人聳了聳肩膀,邁著蓮花步離開了。

頓時殿宇再一次陷入了死寂,黑暗籠罩在羅峰四周。

“我都這樣了,你們還監視著我,我好大的面子啊,”羅峰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房頂之上。

此時只看見房頂上,一白色長裙在漫舞。

那有著琥珀般純潔的白裙女子恍如神女,在蒼涼的圓月下俯瞰大地。

微風習習,白女女子黑髮浮動,其聲音給人無比安靜的感覺。

“那是血屍咒印,專封氣海的秘法,你不要想著掙脫,只會對你氣海造成沒有必要的傷害。”

隔著房頂羅峰聽著白裙女子好心提醒,笑了。

“你這算是什麼,關心我?你應該跟剛剛那個騷狐狸是同等地位的人物吧?”羅峰挑眉,擺弄了一下控制自己四肢的鐵鏈。

“我們是陰陽家的陰陽大祭司,我是陽祭祀,她是陰祭祀,地位在神月家主和聖女之下。”

“那看起來我還是挺有面子的,竟然引得陰陽家的陰陽大祭司出手了?”

白女女子沉默,片刻道,“你跟彩雲是什麼關係?”

“剛剛你一直在上面吧,我說了啊,朋友。”

“朋友?”白裙女子柳眉微蹙,“朋友不會做到這個份兒上。”

“我就可以,你不服咬我?”

白裙女子轉移話題,“你救不了她的,不管如何,彩雲的結局都是死,這是天命。”

“那我就跟天命鬥一鬥,又如何?”

“可是你現在被封印在這裡了,你連我們都不是對手,如何跟天命鬥?”

“剛剛不算,要不你放了我,我們重新比試一下如何?”羅峰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索性還不如口嗨一下,調戲一下這個靜若處子的陽祭祀。

對方沒有再回答,顯然已經走了。

羅峰擺弄著鐵鏈,嘆氣道,“這下是完蛋了,難怪師父常說達到一定境界,單純的武力已經不再能決定勝負,符文術式才是永遠的神啊,這還沒有怎麼動手呢,我就被封印在這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

“阿西吧,誰來救救我啊,”羅峰語氣頗為無賴,已經有了自我放棄治療的感覺。

宏偉的陰陽家重地,古典建築拔地而起,櫻花陣陣飛出了陰陽家,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時一道穿著紅色緊身長裙的狐狸眼女人在閣樓目送這一切的發生,嗤笑道,“陽祭祀啊陽祭祀,你這是要造反不成,你可知道膽敢背叛神月家主的後果?”

狐狸眼女人看向身後,一黑袍下人上前。

狐狸眼女人淡淡道,“黑麒麟,你去跟著她看看,我倒要看看我們的陽祭祀想要玩出什麼花兒來。”

黑袍人聲音沙啞而詭異,“這...不應該告訴神月家主嗎?”

“不急,先看看吧,我倒要看看她想要怎麼玩,反正...神月家主也一直沒信任過她,畢竟...她跟彩雲以前可是...所謂最好的朋友呢。”

“哼,朋友?”黑袍男人嗤笑道,“不是因為她洩密,聖女的母親又怎麼會被我們抓住,她又怎麼可能坐上陽祭祀這個位置呢。”

“去吧,不要跟丟了。”

話落黑袍男人消失在了身後。

“腥紅之月啊腥紅之月,還請降臨人世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禍亂之體了,”狐狸眼女人笑容詭異,身形化作火焰也消失了。

陰陽家詭異氛圍瀰漫每個角落。

而就在此時,遙遠的山鬼礦脈。

一隊神秘勢力悄然出現。

為首一銀灰色長髮,額頭有一顆紅痣,五官柔俊朗的青年雙手負立在斷崖之上,凝視著陰陽家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