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弟子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並且塞恩漸漸發現,有時候導師與弟子的差異,還是蠻大的。

譬如露漣蔓跟塞恩,再譬如塞恩跟凱瑟琳。

在一段時間的教導過後,塞恩注意到,凱瑟琳在機械學領域的領悟天賦,幾乎為0,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對機械學一點興趣都沒有。

都沒有對機械學領域的探索興致了,塞恩自然是教也白教。

好在對碧火魔法的探索,以及在鍊金術領域的入門掌握上,凱瑟琳表現的較為不錯。

塞恩也曾問及,凱瑟琳當初在學徒階段時,為什麼選擇火系魔法。

凱瑟琳的回答也十分坦誠,並沒有說一些虛的東西。

她最初學習火系魔法,並不是因為對火元素奧義感興趣。

僅僅是因為當年在貝倫帝國的公立魔法學院時,凱瑟琳短期內所能接觸到的威力最大魔法,就是火系魔法中的“小火球術”。

凱瑟琳也有過一段時間對力量的執著追求期,但是自從她達到中等魔法學徒層次,並跟隨日曜聖塔的學徒試煉小隊,執行了上百次的剿滅為禍山賊的任務後,心中的仇恨與執念,也就漸漸放緩了許多。

在追尋力量的同時,維持著對真理奧義的不竭探索,是凱瑟琳在高階魔法學徒階段,漸漸認識到的。

僅憑這一點,她當時就超過了很多所謂的“準魔法師”。

塞恩對凱瑟琳的回答,自然是十分滿意。

他很欣賞這個小姑娘的坦誠,也再度從凱瑟琳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些許影子。

至於凱瑟琳在機械學領域學習過程中的短板,塞恩認為可能是自己近期給她佈置的學習任務太多了?以至於凱瑟琳真的沒有多餘精力,深入鑽研進去。

又或者是凱瑟琳真的沒有機械學相關領域的天賦。

不過,能繼承塞恩的一部分本事,也已經不錯了。

塞恩未必一生只收凱瑟琳一個弟子。

他的機械學相關奧義,或許未來可以傳承給其它更具天賦的弟子。

……

除了在真理探索領域所表現的差異性之外,凱瑟琳雖然跟塞恩當年有很多地方很像,但也有些地方,是完全不同的。

譬如塞恩當年就不太樂意執行聖塔學院的教授任務。

他認為面對一些什麼都不懂的魔法學徒,簡直是浪費自己的實驗。

有那功夫,他更願意沉浸在自己的真理探索之中。

但凱瑟琳不同。

她跟梅麗簽訂的契約裡,有在聖塔學院授課這一項。

因此,除了每天需要沉浸於塞恩傳授給她的那些尖端學術知識中之外,凱瑟琳竟然還要抽時間備課,去聖塔學院教導那些孩子們。

塞恩提及,他可以幫凱瑟琳,先把這些聖塔教學任務推掉。

但凱瑟琳卻婉拒了自己導師的提議,表示只是一週兩節的魔法課而已,並不會干擾到自己的真理探索過程。

除了是想履行契約之外,塞恩看得出來,凱瑟琳是真的喜愛那幫富有朝氣的學徒孩子們。

“好吧,一切隨你,我還是會定期檢查你的魔法功課。”

“除此之外,對於碧火魔法,相信你也有一定的瞭解認知了。”

“再過段時間,我們就開始碧火煉體實驗吧。”塞恩說道。

飯桌上,手裡握著的一支高腳杯,不由抖了抖,其中的淡黃色元素果汁,盪漾起了陣陣漣漪。

凱瑟琳有些內向的問道:“一定要煉體嗎?”

塞恩眉頭一挑,也喝了口小狐娘遞來的元素果汁,答道:“當然,這是我們碧燃之火師門一系的特色。”

“你導師我,還有你的……呃……師伯、曾師伯、曾師祖他們,都有進行煉體。”塞恩說道。

在拜入塞恩門下一段時間後,凱瑟琳也知道自己的師門不同凡響。

除了塞恩這位五級巔峰大魔法師之外,碧燃之火師門中還有好幾位四級以上強者。

那些師伯、曾師伯啥的,關係離的太遠,凱瑟琳一時間腦子裡沒形成概念,也從未見過對方。

倒是凱瑟琳對自己的師祖,也就是塞恩的導師,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導師,師祖她老人家,也有進行煉體嗎?”凱瑟琳眨了眨眼睛問道。

“咳咳,這個問題……你回頭自己找你師祖詢問吧。”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曾師祖,也就是我們碧燃之火師門一系的創始人,是一位實力異常強橫的六級巔峰煉體大魔法師。”塞恩沉聲說道。

已經晉升一級的凱瑟琳,也大致知道了巫師文明中層的力量格局是怎樣的。

六級巔峰魔法師,已經是建立聖塔的魔法師當中的最強者,再往上一步,就是真靈之塔。

不過,不論是四級魔法師,還是六級魔法師,對凱瑟琳來講,仍舊是是那麼的遙遠。

她現階段的目標是,在三百年內晉升二級。

這也是塞恩給她下達的指標。

塞恩也不期望自己的弟子未來一定能晉升四級,但晉升三級,又或者是半神,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未來三百年內晉升二級,在塞恩看來,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晉級區間。

一步走到高位,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將基礎打的更牢固些,才更有助於未來的發展。

……

也是在收下凱瑟琳這個弟子沒多久,塞恩在一次實驗閒暇之餘,跟遠在前線戰場的露漣蔓通了次遠端魔法影片,並告訴了露漣蔓這個訊息。

對於自己終於有一位徒孫了,露漣蔓頓時激動的無法自已。

她叮囑塞恩,一定要好好教導凱瑟琳。

包括露漣蔓自己,也在隨後準備了一大批她專門煉製的低等藥劑,準備送回巫師世界,給自己的好徒孫補補身體。

塞恩聞之,嘴角不由抽了抽,表示道:“凱瑟琳還沒有開始進行煉體實驗,應該用不到那麼多藥劑補品吧?”

“你懂什麼?有些藥劑不僅僅是用來恢復體力和生命力的。”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你師祖的面板一直很好嗎?”

“雖然你師伯裴娜絲的那種膚色也很好看,但我更喜歡白一點的孩子。”露漣蔓摸著下巴說道。

塞恩聞之愕然,他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嗯,因為塞恩自己的體質原因,以及可能是露漣蔓所贈予的那些輔助藥劑,他的膚色也很白。

露漣蔓見狀,面色一紅,嗔怪道:“你瞎看什麼呢,我說的是凱瑟琳。”

“哦。”塞恩答道。

除了聊了聊近期家常之外,露漣蔓還提及,他師伯加加魯,過段時間應該也要返回巫師世界休整了。

加加魯不久前,在天啟大世界戰場受了一定傷勢。

以加加魯那種比騎士還更加兇悍的戰鬥方式,他受傷是再正常不過。

除了囑咐塞恩,有空去火焰嘆息聖塔看看他師伯之外,露漣蔓因為身處於沃特懷恩星域戰場前線,所以也知道了前線戰場的不少事情。

有些訊息,是身處於後方巫師世界的塞恩,都難以接觸到的。

“你知道嗎?又有一波仙域大軍,即將抵達我們巫師文明戰場。”

“我們巫師文明戰場上的仙域修士,在未來,恐怕要變得越來越多了。”露漣蔓說道。

“哦?這一次又是什麼仙域修士?”塞恩問道。

“我聽後勤基地的六級魔法師珍弗妮女士講,好像對方是仙域闡教軍團。”露漣蔓答道。

“哦,除了闡教之外,好像仙域文明還有一支勢力要來我們這邊。”

“好像是巫族,輪迴地府勢力……”露漣蔓隨後又補充了一個極為拗口的勢力名稱。

“輪迴地府……”塞恩也陷入了沉吟。

他近段時間,憑藉從鬼鴉之王處得到的那具仙域四級修士屍體,以及從其它渠道獲取的資訊,對仙域文明還算比較瞭解。

闡教好像是仙域另一頂級道門勢力。

如今這麼晚才來巫師文明戰場,來的應該不是蓋倫特聯邦這邊的主戰區。

去往的應該還是冥訶帝國方向,說實話,塞恩對寰宇大世界目前發生的戰爭也很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塞恩下次想申請調往寰宇大世界戰場看看。

那邊也有相當數量的巫師文明軍團在作戰。

至於輪迴地府勢力……按照塞恩近期對仙域文明的瞭解,“難不成是一群亡靈?”塞恩不由問道。

露漣蔓攤開手,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