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並沒有去過日本,所以並不知道,唐城剛才說的放火,實際只是一句玩笑。現在的東京可不是百年前遍地都是木質建築的江戶,換句話說,就算唐城能在東京城裡放了火,也未必就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日後美軍向東京城裡投擲汽油dan製造大火的時候,那也是因為美軍集結了超過300架大型轟炸機,才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換做唐城一個人去了東京城裡放火,就算能借助風力,也未必能燒掉多少建築。可從未去過日本的漢斯不知道這些,就算他知道了,也被唐城的這個放火計劃震驚,因為在這之前,還從未有人想過去東京放火的事情。看到漢斯臉上浮現出來的震驚之色,唐城心中暗自得意,心中暗道,如果小爺把真正的計劃說出來,看你今晚還怎麼能睡得著。

“呵呵!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不是真的相信我剛才說的了吧?”漢斯此刻的表情,令唐城看了一個勁的發笑,漢斯對此只能無奈的衝著唐城甩了一記白眼。和漢斯說說笑笑的很是打發時間,電話響起的時候,唐城和漢斯已經聊了快2個小時。打來電話的是張江和,唐城在電話裡,聽得出來張江和還是為了之前的事情。

“叔,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嘛,這事千萬別找我!軍統藏龍臥虎的,隨便抓個人出來都能比我強,幹嘛非要找我啊!”唐城根本不給張江和遊說自己的機會,直接在電話裡又一次拒絕了張江和。電話那頭的張江和很是無奈,如果軍統總部能找到合適的行動人員,他才不會給唐城打這個電話。況且,局座將唐城當成第一人選,是因為唐城之前有過去上海執行刺殺任務的經驗。

一個小時之後,垂頭喪氣的唐城還是出現在軍統總部的院子裡,心情同樣不算很好的張江和已經等在小樓前的臺階上。張江和的遊說無效,可局座卻劍走偏鋒,透過委員長夫人找到了唐母。親眼在後院練武場見識過唐城身手的唐母,這次並沒有向著唐城,而是站在了委員長夫人一邊。所以,唐城被逼著來了軍統總部,而且張江和心情不好也是因為此事。

“小五,如果真的不想去,一會就直接跟局座說清楚!這種事情,就怕拖泥帶水含含糊糊的,局座是明白人,他應該不會強逼著你去上海。”張江和帶著唐城走進小樓的時候,壓低了聲音提醒唐城。張江和的話令唐城心中小小的暖了一下,可他也知道局座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像他那種掌控欲旺盛的人,怎麼可能聽自己的。

果然,局座辦公室裡,並不只有局座自己,在場的還有軍統總部的幾個高層。“就是這小子!”看到唐城跟在張江和身後進來,坐在擔任沙發裡的局座,隨即伸手虛點著唐城。“你們別看這小子年紀小,之前已經多次去過上海,最後一次還是替咱們清理門戶的。我知道的年輕人裡面,這小子算是能力最為出眾的一個,只可惜這小子的心思不在咱們這裡!”

能在軍統總部裡混到高位的,就沒有誰是傻子,聽到局座這話,在場的其他人,不是含笑不語便是出言迎合起局座。唐城倒是沒有什麼出格的反應,他只是按照局座的示意,搬來椅子坐在了距離局座不遠的位置。唐城進入辦公室之後,只是禮貌的跟眾人打過招呼,便不再說話,局座卻一眼就看出唐城的打算。

“召集大家過來我這裡,還是因為伐木計劃,二處報上來的那幾個,恐怕難以順利完成伐木計劃。”局座直奔主題,可他話語中提到的伐木計劃,卻聽的唐城一頭霧水。局座說話的時候,實際一直在留意唐城的反應,此刻看到唐城臉上流露出的懵逼表情,暗自在心中發笑的局座,索性扭頭看向了唐城。“伐木計劃,是新制定的一個報復行動。報復的物件是上海特高課的木村勇,所以計劃的代號為伐木。”

局座的解釋,聽的唐城牙齒髮癢,心說這是個什麼行動代號!刺殺這個教木村勇的,行動代號就叫伐木計劃,那如果刺殺目標是個姓井上的日本特務,難不成行動代號就叫挖井計劃?唐城的心理活動,並未在表情中顯現出來,是所以局座並不知道唐城此刻都在想些什麼。看唐城此刻的表情,局座隨即放下心來,至少唐城沒有表現出抗拒的反應。

唐城沒有說話,只是聽著局座等人的討論,一支菸的功夫之後,唐城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個伐木計劃的內容。簡單來說,局座是打算派人趕赴上海,在上海站的配合下,利用上海日軍舉行酒會的機會,刺殺那個叫木村勇的傢伙。弄清楚行動內容之後,唐城習慣性的拿出香菸來點了一支,然後一邊抽菸,一邊開始在腦海中推演行動計劃。

行動之前,在腦海中反覆進行行動推演,藉此來查詢計劃中的漏洞,這已經是唐城養成的習慣。可他卻疏忽了這裡是局座辦公室,如果沒有局座的允許,就在這裡抽菸,這可不單單是禮貌問題。可唐城已經開始推演行動步驟,這個時候的他,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因素,所以其他人看向他的怪異表情,唐城根本不知道。

還好張江和也在局座辦公室裡,看到唐城這幅魂遊天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又開始犯傻了。有了張江和的解釋,看向唐城的眾人,這才緩和了各自的神色。一支菸抽完,唐城的神色才漸漸恢復正常,看到局座的眼神示意,唐城只能開口言道。“刺殺一個特高課的資深特務,其實不算什麼難事!難的是,行動完成之後,執行刺殺行動的人如何安全撤離!”

“行動的地點在上海日軍的軍官俱樂部,這個地方,我去過,而且不止一次。”唐城之前的那番話,聽的在場眾人眉頭皺起,他們都覺著唐城說話的口氣不小,聽著有點太過囂張。可是唐城接下來所說的這句話,卻令他們瞪大了雙眼,什麼叫做軍官俱樂部已經去過多次?要知道,那可是上海日軍的軍官俱樂部,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去的地方。

大家的反應都被局座看在眼中,所以他馬上出言打斷了唐城的發言,“唐城這話可不是在說笑,兩年前,上海日軍軍官俱樂部遭遇襲擊的事情,就是唐城做的。那個晚上,唐城獨自一個人,在那個軍官俱樂部裡,打死打傷日軍軍官近三十人,算上當時參加酒會的漢奸叛徒和日偽特務,唐城那晚至少打死近百人。”

唐城三次去上海,除去第一次是為了張江和,其他兩次都是為了執行軍統的任務。唐城執行的任務堪稱絕密,所以在軍統總部裡,只有局座跟張江和知道所有的內容。如果局座此刻不說出實情,在場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2年前虹口區裡的那樁襲擊大案,居然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做的。大家看唐城的眼神馬上發生變化,尤其是二處的人,更是在琢磨是不是要把唐城弄去他們那裡。

“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要求是什麼,如果只是為了弄死這個叫木村勇的傢伙,其實根本不用等到酒會的時候動手。”唐城嘴裡說著話,人卻已經站起來,在眾人的目視之中,唐城表情輕鬆的走到辦公室門口。無視眾人目光的唐城,伸手拉開辦公室的門,小聲的跟門外的局座秘書低語之後,這才重新關上辦公室的門。

幾分鐘之後,局座辦公室東側牆角的位置,已經擺著一塊黑板,站在黑板前的唐城手裡捏著一根粉筆。“我剛才聽你們討論計劃內容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這個木村勇目前是獨居,而且早上有喝熱豆漿的習慣。我這麼說,並不是要在熱豆漿裡下毒什麼的,我只是想說,這個早飯提供熱豆漿的小店,可以利用一下。”唐城一邊說話,一邊勇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畫出一副草圖。

“我父親是抓捕日偽特務的時候故去的,所以日本人對我而言,皆是敵人。在我的字典裡,日本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踏上中國的土地,那就是我的敵人。所以,這家日本人經營的小店,毀掉它,我心裡並沒有所謂的負罪感。現在問題回到原點,我還是要確認一下行動目的是什麼,如果想要用這次行動震懾敵人,刺殺不如改成街頭爆襲。”

局座等人對唐城口中所說的爆襲很是陌生,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唐城所說的爆襲,是後世戰亂地區常見的所謂炸彈襲擊。那些存在於戰亂地區的抵抗份子,在武器裝備和戰術水平都處於略施狀態中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另闢蹊徑,開始使用路邊炸彈襲擊他們的對手。這種價格低廉且不需要嚴格訓練的襲擊方式,曾經一度令他們的敵人很是頭疼,唐城現在也打算使用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