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要是突然醒來,看見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她不用活了。

一把抓起他的手,將他拽了起來道,“我們換個地方。”

男子知道她膽子小,只能跟著起來,任由她拽著進了裡間。

裡間是她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張床榻,她一把將他摁在了床榻上,繼續給他塗藥。

姑娘的閨房,錦繡堆疊,溫香繁複,散發著淡淡的胭脂水粉氣味。

男子坐在柔軟的床榻上,鼻尖裡全是女兒家的味道,而眼前的姑娘,同樣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正專心致志的給他上藥。

他整個人仿若被無言的溫柔包裹,繚繞在鼻息間的清香讓人沉醉,他竟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只不過才放鬆了一秒,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整個人又恢復了那散漫的姿態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閃身離開,身姿利落的從後窗一躍,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他是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人,不配有溫情,片刻的溫情也是不該有的。

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

秀景看他急急匆匆,閃身離開,呆呆站在那裡,一陣失落。

指尖仿若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燙灼著她的心。

她願意為陸哥哥放棄所有,可是,陸哥哥分明不願意帶她走。

這可怎麼辦呀?

秀景捏著藥膏,一瞬不瞬看著那邊大開的後窗,久久不曾離開。

顧千舟從宮中出來,騎馬準備去鋪子一趟,不想轉角處,一匹高頭大馬斜竄出來,一下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顧千舟一扯韁繩,好一會才勒住了揚蹄嘶吼的大白馬。

嚴光拍馬過來,竟是笑得一臉溫柔,“小神醫,好久不見!”

顧千舟掀眸,睨他一眼道,“神武將軍貴人事忙,自然不是我等想見就能見的。”

嚴光笑道,“別人自然是相見不能見,但小神醫不一樣,小神醫自是相見就能見的。”

顧千舟涼涼道,“那本神醫是不是得多謝神武將軍抬舉呢?”

“你我之間,說什麼多謝呢,小神醫,我說過的,咱們來日方長。”

顧千舟呵呵,“方長做了什麼,要被你日。”

說罷,一扯韁繩,大白馬一躍而起,風馳電掣,堪堪從他身側絕塵而去。

嚴光身下馬被驚得揚蹄嘶吼。

他用力勒住馬頭,看著風馳電掣,英姿颯爽的小姑娘,大聲道,“小神醫,咱們明日見。”

明日見個鬼。

顧千舟沒將這話放在心上,不想天黑回到侯府,顧夫人尋了過來,蹙眉道,“嚴國公府送來了請帖。”

顧千舟:“……”

“什麼請帖?”

“嚴夫人辦花會,邀請咱們娘倆參加,嚴府一向與咱們靖安侯府不和,怎麼突然給咱們送請帖了?”

顧夫人實在是想不通。

顧千舟想起嚴光的話,忽然問,“是明日嗎?”

顧夫人點頭,“正是明日。”

顧千舟恍然,看來是嚴光搞的鬼。

他想幹什麼?

冷笑道,“他們既敢請,咱們便敢去。”

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顧夫人點頭,“正是這話,咱們不惹事,可也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