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腐爛的羅素

巨熊和北極狼跟著兩位少年一起上樓。

塔樓裡寂靜無聲，只有踏踏踏的腳步聲，在黑夜裡聽著瘮人。

一邊走著，北極狼一邊思考，能不能找個機會，現在暴揍一頓羅素這小子，也算完成了下屬交代的任務。

可現在他明面上身份又不是北極狼，就算把羅素揍一頓，也沒法向下屬解釋和交代。

想到下屬交代的“教訓羅素”的任務，他就覺得腦殼疼。

陡然間，那個被叫做羅素的少年突然放慢腳步，說道：

“我聽說這個塔樓裡有奇怪的幽靈徘徊。你們有針對靈體的攻擊手段嗎？如果沒有的話，即使是二年級的學生，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靈體生物。”

巨熊眯起了眼睛。

但北極狼沒有遲疑，他拍了拍腰間綁著一圈玻璃瓶和小袋子道：

“變形與轉化系二年級的核心課程是‘鍊金術’。這些是我用鍊金術調製出的藥劑，其中就有聖水、驅鬼粉等對付幽靈的物質。”

見到北極狼已經給出了回應，巨熊遲疑了一下，終究了還是回答道：

“我可以使用心靈法術攻擊靈體，用幻影迷惑對方。除此之外，我還帶了一枚強力的熾陽符咒。”

巨熊沒有說出符咒放在哪，他認為自己透露這麼多資訊，已經足夠有誠意了。

那枚符咒是他的底牌之一，一旦使用，等效於元素與能量系三年級學生的全力爆發一擊，能夠創造出太陽般的白熾光耀，非常剋制不死生物和惡魔。

被叫做羅素的少年，相當滿意地點點頭，笑道：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熾陽符咒嗎？那枚符咒放在什麼位置？”

巨熊停下的腳步，心中驟然一警。

被叫做羅素和賽百味的少年也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來。

北極狼的雙眸猛然放大！

他看見了兩位少年的臉！

“羅素”和“賽百味”的臉，赫然如同死去多日腐爛的屍體，臃腫猙獰，散發出濃郁的臭味，但是依舊有鮮紅的血液從雙眸流下。

見到這駭人面容，北極狼發出象徵人類最古老最原始情感的天籟之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他轉頭就跑。

“哈士奇，回來！它們有偽裝能力，如果我們在這裡分開就糟了，它們可以隨時偽裝成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巨熊大吼。

北極狼聽著覺得有道理，又趕快站住，戰戰兢兢地扭頭，觀察樓梯上方的戰鬥。

與此同時，趁著兩個對手被驚駭面容所震懾的剎那，整張臉都腐爛的“羅素”和“賽百味”向巨熊撲了過來，他們的動作迅猛驚人，急如閃電。

目標是巨熊褲子左側的口袋！

之前假羅素故意提到“那枚符咒放在什麼位置”，巨熊靠近左側口袋的左手本能地動了一下！

…………

踏踏踏踏。

羅素和賽百味，正順著樓梯，向下方走去。

腳步聲在金屬樓梯間內迴盪。

“再走一遍吧，看看會不會觸發什麼異常。”羅素邊走邊說。

兩人身後，自稱哈士奇和巨熊的兩人，也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和兩個一年級的少年保持七八米的距離。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哈士奇、巨熊，你們為什麼要跟著我們？我們之前是在天台見面，那個時候伱們剛好走上天台，怎麼這個時候又跟著我們一起下樓梯？”

羅素沒有轉頭，用自己的邏輯問身後。

自稱巨熊、健碩高挑的男生回答：

“我們聽說塔樓鬧鬼，來這裡探險的。一直走到頂樓，都沒有任何發現異常，所以打算回去了，只是你們也正好在下樓梯。

“別自作多情，我們可沒打算跟著你們。”

是一個合理的解釋……羅素挑了挑眉，平淡地說：

“你們可能找錯地方了。據我所知，鬧鬼的是體育館的器材室，離塔樓不遠。”

知道體育館厲鬼本質上是吉娃娃的賽百味，費盡全力，才憋住笑聲。

“有可能吧。”自稱巨熊的男子如常對答。

羅素加快了腳步，臉貼近賽百味，壓低嗓音道：

“我擔心這兩個人是幽靈偽裝的。雖然他們提供的資訊都很準確和合理，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賽百味心臟猛跳了一下，側頭低聲問：“你有辦法驗證嗎？”

通常用於偽裝的易容幻術，不同於之前歐泊教授施加在克拉拉身上的異常模因。後者更接近持續對外的精神暗示，看到的東西並沒有改變，但潛意識裡認知被修改了。

因此，其他學生即使碰到了克拉拉的多條觸手，大腦也會自動將之合理化。

而通常的易容幻術，則是直接改變視覺外觀，沒有那麼玄乎，但也無法透過精神抗性和純粹的靈脩位格來識破。因此精神抗性高的羅素肯定是無法識破的。

“有。”

羅素頷首低聲回應。

他停下腳步，非常小心地轉身，看向身後，樓梯偏上部分的兩人。

羅素沒有直接扭頭，因為在許多東方詭異故事中，“回頭看”這個動作會熄滅肩膀上的無形火焰，本身具有神秘學意義，可能招致不幸、詛咒和死亡。

“哈士奇、巨熊，你們是二年級學生對吧，在整個初等院內也是最優秀的一批學生了。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們，可以幫我看看嗎？”

羅素一邊說，一邊將手機遞上，示意兩人來看。

手機的末端依舊用繩帶連結著他的褲子，以免法器掉落或被奪走。

自稱哈士奇和巨熊的兩人沒有遲疑，走上前來。“巨熊”伸手去觸碰羅素手中的手機。

就在“巨熊”寬厚的手掌觸碰到手機的那一刻，熾烈的金光從手機中迸發出來，他迸發出了痛苦到極點的慘叫聲。

羅素面前，這個健碩高挑卻面容儒雅的男子，表情極度扭曲，鮮血從雙眸留下，他的身體變得虛幻，展露出了靈體的本質，而右手在金光的灼燒下徹底消融。

“賽百味，動手！”

羅素大喝。

…………

靠近塔樓底的樓梯間內。

假羅素和假賽百味撲了個空。

他們徑直穿過了巨熊的身體，而站在原地的巨熊身影，如同剛剛被絞碎的水中幻象，變得扭曲模糊，又如煙霧般散去。

這只是一個“幻影”。

下一個剎那，真正的巨熊，之前一直隱形躲在幻影旁邊的巨熊，水晶法杖對著假羅素一指。

精神鞭撻！

在晉升到二年級之後，心靈與幻術系的心靈法術會被強化為更適合戰鬥中使用的版本，施法速度和法術的射程都提升了許多，並且習得了多種迷惑敵人的幻術，該專業也由此擺脫不擅長戰鬥的印象。

相比克拉拉之前使用的精神鞭撻，巨熊的法術威力要強得多！

假羅素似乎感覺到了莫大的痛苦，慘叫一聲，身體變得虛幻模糊，展露出了自己的靈體本質，最多再支撐個十幾秒就要崩潰消散。

隨著巨熊發動攻擊，隱形終止了，健碩的身影勾勒在黑夜的樓梯道中。

趁著巨熊處於短暫的施法緩衝期內，沒有遭受攻擊的假賽百味，向巨熊撲了上來，雙手中彈出鋒銳的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