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離開歐邁拉城的人》

剛才進行演講、身材高挑的男性紅袍主祭冷笑道：

“哈哈哈，執行了秘密任務那麼久，難得我們能重新相聚啊，看著新生代的教徒站在我們面前！只是可惜，影手那個沒用的廢物，大半年前暴露了自己，被北極狼和黑琥珀俘虜，沒法看到今天的場景了。”

這位紅袍主祭在組織內代號是“血月”，是三年級初期的強者。

在人才濟濟的學院裡，這個層次的強者看起來不算什麼，只能算是較弱的教師或是高等院校生。

但在學院之外，在各種超自然教團、隱秘結社、大型巫術家族中，三年級強者絕對可以入駐決策層，乃至成為領袖或組織的終極王牌！

夜曲聽到血月提及北極狼時，心中暗笑了一聲，知道北極狼在那晚肯定沒有真正發揮什麼作用，但刻意沒去糾正。

說完，血月扭頭看向旁邊的兩位紅袍同僚：

“不知道哪3位幸運兒能夠以最卓越的表現透過考驗，榮獲‘惡魔之子’的殊榮？二位有沒有看中的人選？我倒是看中了一位。”

一邊說，血月一邊指向朦朧霧氣中，學生團體最前方的一個男生：

“我認為龐貝最有希望奪得魁首。”

不同於夜曲，血月並沒有在學院內臥底，這是他下屬發展出的學生下線，質量很高。

另一位明顯矮小許多，略有些發胖的紅袍主祭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對高挑紅袍血月嘲諷道：

“血月，論及看走眼的水平，你可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假名為黑星的矮小紅袍一邊說，一邊指向另一位英氣凌人的女生：

“我相信底比斯。她是我臥底在學院的下屬，挖到的好苗子。

“她是如此冷酷、冷漠又冷靜，血管裡流淌的惡意、隱忍，心臟中躍動的是熊熊燃燒的慾望。

“我甚至懷疑，那位預言中會喚醒心中惡魔的學生，就是底比斯！”

一旁的味美思聽見兩位主祭聊天，和羅素混了許久的他已然被傳染，本能地發散思維：

“為什麼你們兩個的人選，無論男女都用古代城市作為假名，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一高一矮兩位紅袍惡魔主祭，同時看向沒有說話的夜曲：

“小姐有看好的人選嗎？”

夜曲的那張酷似人類外表的攝魔面具後，傳來陰冷低沉的笑聲：

“呵呵呵，呵呵呵，或許有吧？誰知道呢。”

味美思走了上來，幫夜曲說道：

“我和小姐一同發展的學生中，就有一位我非常看好的天才。羅素他幾乎是天生的惡魔之子，在所有的資質方面都完美符合教團的要求。他甚至是因為進行了召喚惡魔的儀式，才靈性覺醒，成功接觸到超凡世界的。”

聽到味美思的話，另外兩位紅袍惡魔主祭都稍有點吃驚。能夠在接觸到超凡世界之前，就成功執行召喚惡魔的儀式，確實有許多特殊之處，簡直就像是命中註定的惡魔之子。

只是可惜，這種傳奇經歷，不一定對本次考驗有幫助。

一高一矮兩位紅袍惡魔主祭，望向了味美思指著的羅素，見到清雋的黑髮少年盤腿坐在草地上，低著頭昏睡，看不出太多屬於惡魔教徒的驚人氣質。

“就他啊。”

“看看吧。”

兩人都是紅袍主祭，對於地位低他們一級的味美思，抱有輕藐的態度，也沒有完全將他的話放在眼裡。

味美思拼命地向著夜曲使表情，想讓這位教主的女兒幫自己說兩句。

但是夜曲卻只是靜靜站著，一言不發。

莫非，小姐不看好羅素？難道說，另外兩個紅袍主祭培養的競爭者，居然能比羅素還強一個檔次嗎？

見到夜曲不理睬他，味美思一陣心驚。

誠然，之前催眠羅素時，他確實表現出了完美契合惡魔教團的性情，但這終究是自己說的。很多自認為兇狠惡毒之人，在夢中才會本性畢露，表現出懦弱的一面。

經過了簡單的思考，味美思有了自己的推測：

對了，我戴著惡魔面具啊，沒法使表情啊。小姐根本看不到我表情。

他恍然大悟！

與此同時，兩隻睡夢魔，一邊編織著考驗夢境，一邊將夢境中的場景投影到朦朧的白色霧氣上。

只見這層疊飄渺的霧氣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彼此獨立的畫面，每一個畫面分別是一個學生的夢境，正好浮現在對應的學生頭頂。

在場的邪教徒們只要將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夢境場景中，就可以看見詳細的內容，聽見裡面的說話聲音。

諸多紅袍和黑袍的邪教徒們將目光投向了白色霧氣中的一個個夢境畫面。

……

夢境改編自《離開歐麥拉城的人》。

當然，在羅素剛剛踏入夢境時，他並不知道這一點，只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華美絕倫的海濱城市。

城市並不大，他很快就逛了一整圈，對城市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盛裝打扮的行人中，既有神情嚴肅的老者，也有抱著孩子歡快聊天的婦女；彩色牆壁夾道的街上，歡慶的隊伍，一邊高歌一邊前行；接近市中心的區域，鑼鼓喧天，歡樂的孩子們四處遊蕩；海港裡，船隻彩旗飄揚，即將揚帆起航。

——這一派祥和的美好畫面……

都是羅素開啟自己的腦內濾鏡，強行腦補的。

實際情況是，夢境裡所有畫面，都卡成了PPT。

一身灰紫色裝束的老人，走在花園之間的林蔭道上，走一步、卡一步，時而突然停住，時而一次性瞬移10米；

盛裝的兒童歡笑著，跑來跑去，有時候會卡在商店的牆上，孩子的半邊身體在商店外，手和腳卻在牆另一邊的商店內部，顯然是穿模了；

本應在跑馬場裡的跑馬，正在五彩斑斕的房頂上跑來跑去，有的馬腦袋沒載入出來，但是動作不受絲毫的影響；

抱著孩童歡快談笑的婦女，實際上是倒著走的，她倒著走到一半，抱著孩子就卡在了空中，懸浮在離彩磚地面一米高的位置；

浮空狀態下的孩童，對著後面的空氣，繼續之前和母親聊天的對話。

這都什麼鬼哦？

羅素大為震驚。

他彷彿又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用那垃圾膝上型電腦玩《博德之門3》，聽著排熱扇痛苦哀嚎時所，看見的電腦螢幕畫面。

但那個時候也只是卡，不至於像現在這樣bug滿天飛。

“這個夢境問題很大啊？是不是睡夢魔的夢境構築水平不夠啊！”

“難道是因為，城市涉及的單位實在太多？還需要同時維持對一群二年級初期學生也有效的、比較強的催眠力度，確保學生在夢中是非清醒的，才會釋放本能的慾望。”

“所以，分配用於最佳化夢境的算力有限，導致夢境的最佳化不夠，卡頓太過嚴重。”

“難怪學院入學考試的夢境裡，一共就沒幾個可互動的單位，原來是怕卡頓……”

……

與此同時，夢境之外的現實世界裡，透過投影畫面觀看“直播”的眾多邪教徒們，見到這樣奇葩的夢境畫面，也都有些尷尬。

“咳咳，之前沒找睡夢魔測試過，可能夢境的最佳化有點小問題。”矮個紅袍輕輕咳嗽兩聲，揮手打消眾人的疑慮：

“不過影響不大，做夢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一點點細節上的疏漏的。”

（.此次夢境考驗的部分內容，改編自美國女作家厄休拉·勒吉恩的《離開歐麥拉城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