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夢中之夢啊……

羅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前方,身披紅袍、戴著惡魔面具的夜曲呵呵輕笑著:

“真是麻煩各位了,讓你們多經歷了一層真實夢境。沒辦法,這是為了保險,以免有校方的臥底混在我們之中。

“幸運的是,諸位在這近乎真實的夢境中,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該表現的舉動。

“現在,諸位的嫌疑都已經被洗去了。”

羅素聽著,暗暗嘀咕:

“之前夢中之城最佳化得那麼爛、bug滿天飛,就是因為多巢狀了一層夢境吧!技術不行,就別學人家炫技啊。呃,也不排除是故意的。”

羅素的精神抗性,甚至超過了一些四年級大能,可以在超自然夢境中保持完全的清醒。因此,當第一層夢境結束時,他就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當羅素第一次“從夢中醒來”,就發現,“周圍惡魔信徒望向自己的表情,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種怪異不只是,邪教徒們看見他帶領歐麥拉城征服世界、開著流浪地球征服外星人後,感到震驚,表現出的正常神態。

它更多源自夢境本身的不自然、不協調感!

那個瞬間,羅素就懷疑,自己可能還在做夢。

之後,他透過各種途徑反覆確認了一點。

比如,瑪莎在說出臥底存在時,目光專門落在了他的臉上。

——羅素懷疑,在每一個參考者的夢境中,瑪莎看的人,都是對應的夢主人自己!

比如,夢境中的時間,有時候會不正常地加速。

至於惡魔教徒撥打手機一事,羅素猜測,可能是在現實中同時發生了的。

因為擔心自己還在做夢,還在邪教徒的監控之中,羅素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他牢記自己只是一個新晉的惡魔教徒,而不是什麼臥底,從未做過任何違揹人設的動作、說出任何會引人懷疑的話語,以免臥底身份暴露。

“現在應該不會還在夢裡吧。”

羅素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閉上雙眸,透過二年級中期的超感知力,耐心感受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的能量場。他聽了風的低吟和鳥的歌謠,體會時間流逝的速度。

沒問題,這次是現實!

再套娃了就沒意思了。

見到參考者們全部從夢中甦醒,矮個子的紅袍主祭上前一步,開口道:

“雖然你們在夢中可能已經經歷過,但是在現實中,我還是要重新宣佈一下,透過考核的人選……”

……

之後的經過,基本上是把夢境中的經歷重複了一遍。

因為夢裡已經演習了一遍,大夥兒都很嫻熟了。

一部分參考者被淘汰。

剩下的參考者成功加入混沌之紅教團,接過了屬於自己的黑袍和惡魔面具,也有人相互之間竊竊私語。

“大哥,這個魅魔面具你不要了嗎?我還以為你還會和我換的,就像在夢裡一樣。”

“不用了,我想明白了,現在覺得還是惡靈魔面具更好看。”

“有人有猿魔面具嗎?我拿影魔面具和你換。”

“這和你夢裡的要求怎麼不一樣?”

“……”

羅素成功入會,被冠以惡魔之子的名號,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黑袍和惡魔面具,以及作為獎品的影之書。

味美思欣慰地拍著羅素的肩膀:

“不愧是你啊,羅素。

“你在睡覺不知道,大夥看你夢境,都看呆了啊。

“他們一個個眼睛睜大的呀,眼珠子都要滾下來了。你可比另外兩個惡魔之子,名副其實多了。”

“過獎了。”羅素淡然回應。

他將黑色長袍、惡魔面具、影之書分別收入次元腰包,又低聲問味美思: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為什麼我們教團在學院內的前臺組織,要叫‘餛飩社’。為什麼在餛飩社的入會儀式上,要吃餛飩?這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

味美思神情驟然凝固,眼睛微微眯起,身體如觸電般輕顫,彷彿羅素問到了什麼重要的隱秘。

他向夜曲使了個眼色。

味美思用眼神詢問夜曲,能不能將這個古老的秘辛告知羅素!

夜曲不動聲色,沒有回應。

發現戴著面具使眼色沒有效果後,味美思把惡魔面具摘了下來,又向夜曲使了個顏色。

“呵呵呵,沒事,你說吧。”夜曲同意了。

味美思見大部分人已經散去,將頭湊到羅素跟前,將音調壓低:

“這牽扯到教團一個深層的隱秘,一般尋常的教團成員也不知道。未經允許,你不可以將這個秘密隨意透露給他人。”

羅素連連點頭,一邊莊嚴承諾,一邊盤算起,將這種涉及惡魔教團核心機密的秘聞彙報給校方,能得到多少獎勵。

“說來話長啊。

“我們混沌之紅教團的前身,就是一個崇拜惡魔王的組織。

“其中一位組織領袖,特別喜歡吃餛飩。他曾經提議,我們組織的名字,乾脆就叫餛飩之紅,用自己喜愛的食物和惡魔王喜歡的顏色來命名。

“這位組織領袖的母語,應該是中文或者某種中文方言,發音不標準,說成了‘混沌之紅’——你母語是中文應該不難理解。其他組織領袖,也都誤會了。

“這就是我們教團名字的由來!

“為了紀念原本的名字,餛飩就是教團的聖餐。每逢重要的祭祀儀式——比如血祭的時候,大夥兒就會吃上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餛飩。”

原來是這麼來嗎?

羅素一臉黑線,看味美思的眼神都變了,相當懷疑這個情報的價值。

“謝謝,我知道了,再見。”

羅素轉身,準備離開。

臨走之前,他望向之前夢境裡瑪莎出現的空地位置。

瑪莎真的是混沌之紅教團的領袖嗎?

她真的在這裡嗎?

在我做夢的時候,她真的有撥打手機嗎?

下一個剎那,瑪莎的身影勾勒於空氣中!

暗紅色面板、犄角、尾巴、類蝙蝠翅膀……身為半惡魔,瑪莎和夢中顯現出的樣子一模一樣。

羅素臉上綻放出微笑。

他停下離開的腳步,打算趁此機會,直接從瑪莎口中問出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羅素轉過身來,面朝瑪莎,優雅地行禮:

“唯深淵永存!”

“羅素,我們又見面了。”相比前幾次在食堂相見,瑪莎的氣質和態度與過去有了天壤之別,“你的表現很出彩,是所有新晉的惡魔教徒中,最優秀的一位。”

羅素謝過了瑪莎,四下觀望一下。

發現其他同批次的新晉惡魔教徒,都已經離開了,羅素微微躬下身子、用非常禮貌的語氣說道:

“大人,我有一個重要的情報,想直接向您彙報。”

“說吧。需要我遮蔽其他人嗎?”

“不需要。”羅素直起身子,正色道:

“我就是教團在尋找的,預言之子!”

聽聞這話,林間悶熱的空氣驟然凝固,似乎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原本還是和同僚攀談的味美思驟然站住。其他在場的惡魔教徒們,也將目光投向了羅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