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腥風血雨（2）

一直隱忍的唐城，自然是不能接受這種結果，短短三天時間裡，老福他們也透過各自的渠道，打聽到不少訊息，其中一些還來自於軍統內部。“隊長，這件事情，軍統內部也有不少不同的聲音！不少軍統總部的人，都覺著軍統二處做事不地道，是怕擔責任，所以才遲遲拖著案件的進度！”老福給唐城帶來的可不算什麼好訊息。

軍統二處如此詭異的態度，唐城原本就猜測這中間，應該是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變故！此刻的唐城已經對軍統二處不抱希望，他打算自己解決此事，張江和不能白白被人給襲擊了。唐城透過老福新招募來的這些人，在能力上，比原先搜尋隊的那些人差了不少。可如果論及在城中打探訊息的本事，唐城也不得不高看他們一眼，這些傢伙似乎天生就是幹這個的。

短短三天時間裡，他們就透過各自的渠道和關係，打探到不少訊息，其中被唐城甄別之後，也有幾條算是能派上用處的。“找到這個齊麻子，我要知道，他當時看到有人從春香樓後門出入，到底看到的是幾個人？有沒有看著像是受了傷的？”這幾條線索之中，被唐城最為重視的便是找個叫齊麻子的碼頭力工，因為張江和他們遭遇刺殺的那個晚上，齊麻子正好酒醉了，倒在春香樓後巷裡大吐特吐。

張江和他們遭遇襲擊的時候，並不是沒有反擊，襲擊者也被他們開槍打傷兩人。目前唐城所能追查的線索，就是這兩個受了傷的襲擊者，齊麻子透露的訊息恰恰就跟這兩個書商的襲擊者有關。齊麻子一直在碼頭上討生活，所以很好找，老福派去的人很快就把齊麻子帶去了城中的旅館裡。“老齊，廢話我就不說了，這裡是三十塊錢，只要你把那晚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這錢就是你的了。”

齊麻子就是個在碼頭上討生活的力工，30塊錢可是他在碼頭上扛活十幾天的收入，只是稍作考慮，齊麻子便將自己那晚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告知給了唐城。得知齊麻子當時清楚的看到其中一名傷者的樣子，唐城不禁心中大喜，隨即拿出紙筆，按照齊麻子的描述，經過一番修改之後，成功繪製出那名傷者的素描畫像。

“沒錯了！我看到的男人，就是這個樣子！”親眼看著唐城只用一支鉛筆，和自己的描述，就畫出那人的樣子，齊麻子也不禁大吃一驚。唐城這手畫像的本事，老福早就知曉，不等唐城吩咐，便拿著這張畫像，去找照相館進行翻拍。唐城也沒有失言，直接將桌上的錢，推給了齊麻子，還特別交代齊麻子不得將今天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

有了襲擊者的畫像，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老福帶著人還是按照搜尋隊之前做事的風格，開始順著春香樓為.asxs.，沿著周圍的街道，拿著照片開始尋找線索。只半天時間，老福他們就有了新的發現，混跡在春香樓周圍的幾個袍哥弟子，拿著老福給的照片，從另一條街的茶館裡，問出了新的情況。

得到訊息的唐城暗自皺眉，“這個張寡婦家裡還有什麼人？是城裡原來的本地戶，還是南下的難民？”那幾個袍哥弟子問來的情況，顯示有幾個陌生人住進了隔壁街張寡婦家裡，其中一人似乎跟照片上的這張面孔很是相似。這個張寡婦是隔壁街裡的一個半掩門娼妓，平日裡她家就經常出入陌生人，不知為何，她會跟這幾個襲擊者扯上關係。

還沒有見到張寡婦的唐城，心中隱隱有些覺著怪怪的，可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地方奇怪，只是出於習慣性的謹慎，他多問了幾句這個張寡婦的情況。找到新線索的老福，原本心中還隱隱高興，他也沒有覺著這樣一個半掩門娼妓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可是聽了唐城提出的問題之後，老福馬上就反應過來，畢竟這個張寡婦跟襲擊者聯絡在了一起。

張寡婦雖說是個半掩門，可附近居住的住戶，卻沒有幾個去過她家的院子，她是半掩門的傳言，還是其他地方的人傳出來的。老福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隨著調查的深入，他越發覺著這個張寡婦不對勁。一個靠著半掩門生活的女人，居然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跟老福認識的半掩門流鶯可不一樣。所以，根本不用唐城交代，老福就派人盯住這個張寡婦。

此刻就躲在張寡婦家中的三名襲擊者，還並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一點點的逼近自己，因為張寡婦這兩天外出買菜的時候，並未發現周圍出現異常。兩天之後的早上，唐城早早出現在了老福設定的監視點裡，視窗的斜對面，便是張寡婦家的大門。和往常的時間差不多，一身素色短衣的張寡婦，拎著籃子從院子裡出來，看樣子還是去買菜。

站在窗邊的唐城一動不動，等著張寡婦和一個相熟的街坊婦人，快要走到街尾的時候，唐城這才突然轉身從閣樓裡下來。閣樓下面的房廳裡，老福等人抽菸的抽菸，喝茶的喝茶，卻並沒有人隨便說話出聲。看到唐城從閣樓裡下來，老福幾人都站起身來，等待唐城發出行動指令。唐城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環視眾人一圈，然後打出行動的手勢。

連續監視張寡婦兩天，這已經是唐城耐著性子能等待的極限，確認張寡婦家中的垃圾裡面，出現帶著血跡的紗布之後，唐城決定不再等下去了。唐城一行人很快就從監視點的後巷繞行至街道里，在街道里那些路人還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按照行動計劃分散在街道兩側的幾名隊員，首先完成對街道的封鎖。

出現在張寡婦院門外的唐城等人，很快就在行進間分成三個梯隊，最先出現在院牆下的兩名隊員，這個時候已經側身貼牆，同時雙手疊放在下腹部上，身子下沉擺出一個馬步蹲襠的身形。走在第二梯隊的唐城和另一名隊員，突然加快腳步，踩著兩個隊員疊放在身前的雙手，身體上躍的時候，伸手攀住院牆突然發力上翻，他們兩人便已經翻上了張寡婦家的圍牆。

翻上圍牆的唐城兩人，才反手扒住牆頭，身體向下滑入院內，緊隨其後的老福和另一個隊員，便用了同樣的方式翻上了牆頭。從唐城他們從街邊的巷子裡出來，到他們連續翻上張寡婦家的牆頭，這整個過程實際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也就是說，唐城他們翻入張寡婦家的院子裡，街道里看到這一幕的路人們，還都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等他們想要咋呼的時候，就看到原本側身貼靠在張寡婦家圍牆下的兩個短裝漢子，已經一手持槍，一手舉著一本證件，正虎視眈眈的在看著眾人。恰到這一幕的路人中可不缺聰明人，他們看到那兩本證件封皮上的青天白日標識，便知道這些翻牆的人不簡單，原本想要發生咋呼的人，立刻就安靜下來。

恰好目睹唐城他們行動的路人們，選擇了屏氣凝神站在街邊繼續看熱鬧，而已經進入院內的唐城四人，這個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院內主屋的窗下。主屋的窗戶半開著，唐城還沒有聽到裡面有聲音出現，就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半蹲著身子的唐城，隨即回身打出手勢，老福和其他兩個對於按鈕，馬上分散開，各自舉槍戒備起其他的屋子。

沒有聽到主屋裡有說話聲的唐城，倒是也不著急，他只是踮著腳尖快速移動到主屋門前。看到唐城離開，老福便舉著手槍轉換到了窗下，看到唐城慢慢舉起的左手，老福這邊也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發現主屋的房門只是虛掩著的，所以唐城並沒有選擇起腳踹門，而是用左手打出手勢之後，便伸手輕輕推開了主屋的房門。

唐城身前這扇門雖說看著破舊，可是門被唐城輕輕推開的時候，卻並沒有發出難聽的聲響。唐城見狀，不禁心中暗喜，心說老天爺都在幫著自己！主屋的門被唐城推開一道足夠自己進入的縫隙，右手持槍的唐城，便一個箭步跨過門檻，進入到主屋裡。等在主屋外面的老福幾人，只聽到主屋裡傳出幾聲悶哼，然後一切就都安靜下來。老福正要衝進屋子裡，拎著手槍的唐城，已經從在主屋裡出來。

對付三個還在呼呼大睡的傢伙，簡直就是枉費了唐城一番小心謹慎，就連唐城自己，都沒有想到抓捕會是如此的順利。被唐城打暈的三個襲擊者，很快就被老福三人，從主屋內陸續搬出來。可唐城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他還要等在這裡守株待兔，等著外出買菜的張寡婦一會自投羅網。反正，這幾個都是一夥的，還是一塊帶回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