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忽然亮起,南星急忙抹去眼淚,她不想讓祈伯伯看她笑話,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哭呢?

可一抬頭,南星就看到祈伯伯紅了眼,也在抹著眼淚。

祈安之抬起手輕拍著她的肩膀:“怎麼瘦這麼多?怎麼看著憔悴這麼多?這些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要是承州看到……要是他看到……”

祈安之只覺得痛心:“要是他看到這樣的你,他會難過死的,星兒。”

但凡跟南家交好的,都知道南家的小公主是怎樣受寵的存在。

她就像是無憂無慮的快樂小仙子,南家的人,與南家交好的人,都喜愛南星。

她乖巧可愛,聰明活潑,在愛的環境下長大,被捧在手心裡長大。

可現在……

祈安之不想回憶好友去世時的那一幕,他抬頭抹著眼淚,笑著解釋:“雨太大了,雨滴都掉我臉上了。”

南星也趕緊抹抹眼淚:“我也是……雨點太調皮了,就往人眼底鑽。”

兩人相視一眼,笑了笑。

祈安之當下就要帶南星走:“跟祈伯伯回家!我讓你嬸嬸給你做宵夜吃,還要熬點薑茶來喝才行,在雨裡站了這麼久,別感冒了。”

“祈局長事情還沒辦完,怎麼現在又要回家了?”

沈老太太的聲音忽然響起,南星跟祈安之齊齊看去。

祈安之這才想起來這裡的目的,他急忙看著南星:“你是不是被那個老人欺負了?別怕,告訴祈伯伯,祈伯伯給你做主!”

“是她深夜帶著人來鬧事!祈局長,你這麼大的官,說話可要嚴謹一點。”沈老太太嘴上狠,可心裡卻有點猶豫,打退堂鼓。

看著南星跟那人很熟的樣子,讓沈老太太忽然想起,她對那個南家的瞭解太少太少,唯一知道的是,南家很有錢,沈家在南家面前,都要遜色幾分。

沈老太太莫名有了忌憚的感覺,不是因為南星認識什麼人,而是南星變了。

她以前只知道待在跟沈行之的婚房裡大門不出的當沈太太,但現在,她居然會找救兵幫手了。

“她鬧事?是誰拿著槍想要殺人的!在我面前顛倒是非,以為誰都像前局長那樣是個睜眼瞎嗎?你以為私藏槍支是什麼罪!看著年紀這麼大了,連這一點常識也不懂!而且你所謂的鬧事……”

祈安之咳嗽了一聲,自然的將南星護在身後:“她就是來這裡敲敲門,是你不開才引起的衝突!歸根到底是你們的錯,星兒只是來找人的,她有什麼錯?她就是敲門聲音大了一點,她有什麼錯?”

“倒是你,仗著自己老就可以為非作歹?還敢用槍指人,這要是放在舊社會,你這種人活不過三十就得被槍斃!”

南星真想鼓掌啊!

祈伯伯說的真好!沈老太太這種壞人,真不能心軟,得硬著來!

不過……

祈伯伯是不是偏心的有點太明顯啦?

沈老太太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正要打電話喊人來的時候,一輛車忽然駛來,何聿跟蘇月匆匆下了車,朝著南星跑去。

見到來人,祈安之也驚喜著:“何聿,你這孩子也在這裡!”

想到這一點,祈安之氣的想打他:“有你陪著星兒,你怎麼讓星兒成了這樣!你看她瘦的,腿還沒我的胳膊粗!你怎麼照顧你師妹的,簡直是太不稱職!”

何聿淋著雨走過來,看到來人,意外著:“祈伯伯?您怎麼會在京市?”

“我剛調任過來的,接到報警電話後來的,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星兒,還見到了你。”祈安之正要寒暄,忽然又臭著臉:“別轉移話題!你怎麼照顧星兒的,有她的訊息,你也不知道跟我們這些做叔叔伯伯的彙報一下!”

南家忽然離開深市,就連南星也沒了訊息,讓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心裡很揪心的!

何聿連連道歉,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南星,確定她沒受傷,又拉起手腕給南星把脈,這才放心下來,也將南星護在身後。

蘇月也很快擠了進來,跟狗似的前面聞後面聞,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抱著南星的胳膊,正要慶幸姑姑沒事的時候,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腳。

“這誰?誰讓你抱我侄女的,滾蛋!”

祈安之一把丟過蘇月,繼續生何聿的氣:“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師兄!對了,你們大師兄呢?他知不知道星兒現在變成了這樣?”

何聿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聽到嘲諷的一聲。

“那我這裡當什麼了,茶水間嗎?聊起天了?南星,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嗎?想掀翻了我沈家的屋頂嗎?想站在這裡告訴我,以後的沈家,你說了算?”

沈老太太這一陣陰陽怪氣,讓所有人都不滿的看著他。

祈安之正要開口就被何聿攔下,何聿向前一步:“沈奶奶,您怎麼還在這裡?沒有在醫院陪著沈遙嗎?”

“難道現在是沈蒼陪著沈遙?那您應該小心一點了,畢竟沈蒼侵犯了她親生女兒,這種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您不如去看一眼,免得沈遙被二次侵犯,身體上的傷能好,可心理上的傷,那就很致命了!”

沈老太太身子搖搖欲墜,死死的握緊柺杖!

如果說南星剛才的那句話是給她敲響一個警鐘,那麼現在何聿說的話,就是往她胸口連著捅了好幾刀!

殺人誅心的一刀啊!

她那個畜生兒子,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言,侵犯了沈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