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即使災難之後得益於莫名其妙的“浮空規則”限制,像李滄他們現在所經歷的場景依然需要一個質量、體積足夠大的實體才能讓如此巨大層次分明的“環線”以它為中心運轉,一如外太空的星環。

而事實則剛好相反,這樣類似於星環的結構他們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但似乎從未見過星環中心存在質量實體。

講道理是不可能講道理的,物理也不行,災難發生後這個世界唯一的常識就是沒有常識,沒見李滄都開始向玄學領域大踏步前進了麼?

在接連越過幾道邊緣刀切一樣整齊的環線後,漫無邊際的“沙漠”終於大變樣,成了“戈壁”。

確切一點來說,構成環線的物質體積統一變得更大了。

為避免小小姐生活太過無趣,李滄或是厲蕾絲每天都會抽出個把小時打著巡視的名義帶她乘坐【鯤】在戈壁中飆魚遊玩一番,小小姐表示此間樂、不思王...

蟲子也時常得見,有了【鯤】又不怕它們聞風而逃,所以勤“撿”持家的厲蕾絲對它們可就沒之前那麼客氣,一榔頭敲碎腦殼通通撿走,可卻始終沒有發現新蟲巢的蹤跡。

“要不你過去把活點地圖拿回來?”厲蕾絲多少有點心累,“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也不是個辦法...”

“老王拿著活點地圖比咱們有用,區區蟲巢完全沒有一個協同並軌者更有價值。”李滄說:“最近看到蟲子的次數明顯增加,這片區域浮空碎片的密度比之前那邊大的多,材料夠多夠用,咱們應該很快就能見到新蟲巢了,這幾天多辛苦辛苦,把搜尋範圍再擴大一倍。”

“好!”

厲蕾絲明白磨坊之於他們的意義,但其實不太明白李滄為什麼對蟲後如此執著,看來煮熟的鴨子飛了對某些人的打擊真的很大啊,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求不得?

emmm,但問題是李滄平時不這樣啊,SAN值和偏執程度難道是成反比的麼...

還是說...

“滄老師,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沒來得及’告訴我們?”厲蕾絲挑眉道:“你親媽可是說了,心思深沉非長命之兆啊~”

李滄真想一口老血噴她臉上,有你這麼咒人的麼?

“滾滾滾,扯什麼淡呢!”

“不過...”

“算了,實話跟你說,我之前偷摸實驗了一下,發現不管是工蜂還是兵蜂都不能直接作為命運僕從或者血脈次子的原材料,針對這塊小幣崽子沒給出確切提示,只說材料不足,你覺得是為什麼?”

“為什麼?能用拳頭解決的簡單問題我一般不大喜歡動腦子...”

厲蕾絲的畫風比老王的職業操守還要耿直,完全無視了李滄的謎語人行為不說,甚至還在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瞟他:“你準備現在說,還是等我把你打一頓以後再說?”

草,說個釒...說就說,我還怕你不成?

“和蟲族打的那幾場仗你也看到了,我個人的想法是,小幣崽子並沒有將這些蟲子作為單獨個體來對待。”

“嗯??”

“如果將包括蟲巢在內的蟲後、工蜂、兵蜂、卵視為統一整體的話,那就很有意思了,我們捕獲的那麼多工蜂和兵蜂算下來,充其量也不過是幾塊碎肉罷了,小幣崽子當然會認為‘材料不足’,因為它得到的東西本來就是不完整的!”

“我很好奇,這麼離譜的腦洞你到底是怎麼把它說的那麼理所當然的?”厲蕾絲萬分不解,“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

“我#¥%...”

“你再說髒話信不信老孃把你個王八蛋嘴縫了?”

“前兒晚上你罵的比我還難聽呢...”

“我#¥%...李滄!”

“咳咳,說正事兒,”李滄訕訕岔開話題:“其實我是從蟲子屍體可以作為【鯤】的神經節點時開始明確這種懷疑的,還要再加上小幣崽子給的一點點提示,最主要的,在和蟲巢戰鬥的時候我不知道你發現沒有,無論是從命令傳導還是蟲子的戰鬥表現上來看,我很難相信它們擁有獨立智慧。”

“這倒還靠點譜...”

“總之猜的對錯都沒關係,並沒有實質性的意義,我甚至都不需要它們成為血脈次子後擁有任何戰鬥力——”

厲蕾絲眼睛倏然一亮:“蟲巢!!你是希望它們保留採集材料建設蟲巢的技能吧?”

瞧瞧,某條老王不在奪timi省心吶,一點就透!

“沒錯,它們的戰鬥力很強,但也就是馬馬虎虎那麼回事,見光死這種短板太大了,如果演化成血脈次子後能保留繁殖能力還好...”

“不過我完全不認為小幣崽子會留這麼大一個漏子給我們鑽,血脈次子可沒有自行繁衍的先例,如果不能保留繁殖能力,那意味著演化它們原材料早晚有耗盡的一天,這玩意又不像行屍一樣遍地都是,以後我上哪踅摸去?”

“所以,採集材料建設蟲巢一樣建設空島才是我最看重的一塊,空島是立身之本,只要能保留這一屬性,哪怕是用命運硬幣硬懟,我也要把它們堆出幾個師的命運僕從而不是血脈次子!”

想想永動血脈次子和同類命運僕從再造那恐怖的價格差,豪氣干雲剛剛敗光50萬命運硬幣的李•敗家子•滄也不由得心疼到直嘬牙花子!

空島的體量就擺在那,指望像基地那樣完全人工加固是不現實的,貼一層合金皮子能有多大用?

如果蟲族歸了他們,有源源不斷的蟲族攫取材料將空島逐漸改造替代成蟲巢一般的材質,再透過小幣崽子特許的“自然條件演化”來達成目的...

厲蕾絲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硬了!想想都覺得心笙搖曳啊,這一路他們可吃夠了空島不夠堅固的苦,哪怕只有一丁點渺茫的希望呢,甭說是李滄了,連她都是要拼盡全力搏一搏的...

“可惜不能讓老王來祈願,”厲蕾絲捏著下巴嘟噥道:“不然說不定機會更大一些。”

李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