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巨獸陡然從人們視線中消失,由李滄背後人群某處的陰影中突兀出現,粗如兩人合抱、十幾米長、覆蓋著尖利稜甲和骨刺的尾巴直接橫掃!

尾未至聲先聞,桌椅擺設甚至於人類在這種當量級降維打擊面前,躲過的就是躲過了,躲不過去的,好似風中落葉一樣被捲起,隨風凋零。

根本不存在什麼抽成爛西瓜一樣的場景,以人類百十公斤的體重,不配!

巨尾橫掃而過,轉瞬就是一個巨大的扇形,扇形之內乾乾淨淨,不過體型、重量以及力量方面鴻溝般的差距的好處也就在這兒了,一次無可匹敵的巨尾橫掃,傷者無數,但居然根本沒幾個人死於這次攻擊...

因為大家都被風捲飛了啊!

受傷是肯定的,但除了極個別倒黴蛋之外,壓根兒沒人和尾巴產生實質性的接觸——比如作為巨尾橫掃的首要進攻目標李滄。

貝知亢見狀都懵了下,整個禮堂瀰漫在一種蜜汁氣氛中,有慶幸、又有那麼一絲絲難以言喻的尷尬。

“草...”老王繼續催促著粉毛耗子,“tui它,快tui它,tuituitui~”

這種火焰對粉毛電耗子負荷非常大,但為了心愛的鐵鍋燉鐵軌,第二口火焰新鮮出爐。

巨獸顯然是漲了教訓,巨大的體型想躲避不太可能,所有它果斷選擇硬接,於是火焰擊中了它的胸口部位。

但不等徹底燃燒起來,一層朦朧的陰影突然從其皮下湧出,宛如利刃一般滑過,登時將數百公斤的肉量連同火焰直接削下,可以直接看到青藍色森然骨骼的巨大傷口,眨眼之間便癒合完畢。

“貝知亢,不管你想做什麼,拖下去只會平白造成傷亡,我停泊在基地邊界的空島正在遭到攻擊,沒空看你們繼續玩下去,”饒其芳站起身,拳頭攥得喀吧喀吧響,“小滄滄,咱娘倆上!”

“好嘞!”

李滄耐著性子看多半天熱鬧,早已心癢難耐。

今天不說拿個大頭兒,至少也得從這怪物身上分幾兩肉不是,不動手哪來的厚臉皮憑白搶戰利品昂?

在人群中肆虐造成以數十平方米為單位覆蓋性殺傷的巨獸正埋頭苦幹,感覺波稜蓋兒猛的一痛,龐大的身軀居然踉蹌著差點跌倒,它怒目圓睜,瞳孔中射出的光有若實質,發現自己異於大多數正常生物的反關節結構上,兩扁一圓三塊“膝蓋骨”直接沒了兩塊半——

好timi大的一個豁口!

李滄瞪眼瞪眼看著那塊被饒其芳一巴掌抽出來的骨骼結構,喃喃說出老王釣魚時的經典語錄:“我的媽,這麼大一塊膝蓋骨燉湯不得喝到過年?過年都喝不完啊!”

而且,李滄甚至都沒有從饒其芳身上察覺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根本沒啥子氣勢,自家繼母就那麼隨意的擺了個起手式,輕飄飄的一巴掌下去,巨怪直接破防,破甲效果堪比斯內普看到波特先生那雙綠眼睛!

至於李滄自己給巨獸造成的傷勢...

唉,不提也罷,丟人...

他甩手就是一個不太禮貌的探測。

【饒其芳】

身高:177cm

體重:77kg

生命:100%(溢位值+1024%)

體力:100%(溢位值+1023%)

力量:3.7c

敏捷:3.7c

狀態:普通

能力:無

李滄:“!!!”

這位屬實是重量級,意思是連探測在她老人家面前都直接拉胯了對嗎...

這timi真是正經人能有的資料?

一巴掌糊沒了22噸重量巨獸的關鍵承重部位波稜蓋,小幣崽子你給老子說她只有3.7c的力量值,這資料都還沒爭氣點的普醜行屍高啊喂!

等等...

哪來的殺氣...

“兒砸,我是你媽,有什麼話該問就問,別學小王搞那些狗狗祟祟的,老孃後背上都起雞皮疙瘩了,”饒其芳語氣幽幽,十分不爽的教育道:“誰給你的勇氣,你到底明不明白窺視一個六感超常的武者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作死唄...

李滄連連用眼神求饒,掄著大魔杖自顧自發起野蠻衝撞。

李滄身高一米八五重70kg,怪獸身高差點十六米五重22噸,在其他人看來免不了有種蚍蜉撼樹的意思在裡面——就感覺這一撞蠻悲壯的!

“啊...他,他他...”處於某一方陣接受指揮的索梔繪低聲驚呼,擔憂寫在臉上就要往那個方向衝,“他怎麼敢的,貝指揮為什麼不繼續派人上去,怎麼會有人可以和那種怪物正面單打獨鬥呢?”

“如果那個人是饒教官的話,還真未必...”遲桑梓從打看到那個銘牌知道和李滄坐在一桌的女人是誰,就進入了一種狂熱的檸檬精狀態,“饒教官原來這麼美這麼颯啊,看到沒看到沒,譁,一巴掌,怪物的腿直接斷了!”

郎帥呵了一聲,當然不會放棄任何給對手穿小鞋的機會:“嘖,饒教官這麼強卻非要帶上他,鍍金的意思難道不是很明顯嘛,瞧他,怪物根本就無視他的攻擊...”

索梔繪眉梢一挑,卻被遲桑梓義憤填膺的搶了先手。

“郎哥,你這就沒意思了,饒教官什麼身份?幫了基地多少?我不允許你汙衊她!”

“你又是幾個意思?”郎帥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什麼年代了還搞個人崇拜那套,饒其芳再怎麼樣也是個人,是個母親,她...”

“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人之常情沒錯,”遲桑梓沒了對昔日好大哥的尊重,牙尖嘴利輸出拉滿,“可你這不叫‘逑’,這叫‘舔’,硬舔,還是最低階的靠排除異己來達成目的的舔法兒!”

毫無疑問,郎帥是四個男人最具優勢的一個,畢竟他與索梔繪是青梅竹馬的事實是其餘三人無法比擬的。

遲桑梓則處於“見色起意”和“舔狗內卷”中間的懈怠區,索梔繪漂亮是真的漂亮,平時出去執行任務時幾個隊加一塊都找不出這麼漂亮的姑娘...哦...是根本沒姑娘...

但他不像郎帥、孟凡染、勇建那樣舔到無法自拔,他有自己的驕傲、夢想和追求,並且絕對大於感情方面,所以才會第一個跳出來發難。

然後是孟凡染,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郎帥,擺出一副大明白的姿態:

“郎哥,咱們在一塊兒組隊幾個月了,雖然我很感謝你的照顧,但還是不得不說,在繪繪這件事上,你的對手從來都不是我們,也不是李滄...”

“即使打敗所有情敵又怎樣,繪繪就會和你在一塊兒麼?繪繪不是一件獎品,並不能夠透過競爭來決定歸屬,競爭只是手段,只是向繪繪展示自我的方式,她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郎帥差點吐血有沒有!

孟凡染這個LYB,乍一聽說的似乎句句在理,其實細一琢磨等於屁都沒說,還是換湯不換藥最簡陋的一捧一踩,至於踩的是誰捧的是誰...

“都別吵了!”索梔繪大聲道,“你們認真的?在這種時候?姑奶奶就納了悶呢,你們為啥非要把時間浪費在一棵已經吊死在另一棵樹上的樹身上呢,抗災基地64開的男女比例都不能滿足你們了還是怎麼著?我拿你們當朋友不是因為虛榮,是他媽的因為姑奶奶的朋友都已經他媽的死光了明白嗎,郎帥,你明白嗎?”

郎帥四個人已經被這個從來都溫溫柔柔的小姑娘的突然爆發嚇傻了,看呆了。

索梔繪從來就不是個魚塘主,也沒有養魚的心思,性格外柔內剛甚至可以說槓,屬於極為執拗的那一種,要不然也不會做個一蹲草叢就蹲10年的“薛定諤的伏地魔”。

索梔繪現在的想法是:跟TM這麼一群蟲豸在一塊兒,怎麼能追到老孃的心中所愛?

索梔繪吼完,才發現整個臨時火炮陣地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大幾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瞪著自己。

“...”

一瞬間的氣勢爆發,一輩子的腳趾摳地,小姑娘像個皮球一樣呲呲呲的漏著氣,沒多會兒就由暴走恢復了氣質柔弱的正常狀態,差一丟丟當場哭出聲!

別人忙著談情說愛,單身狗在忙著捱揍——

李滄和饒其芳那邊,此時已經是和巨怪有來有回的交鋒了幾十個回合,以怪物的體型身法走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摸到饒其芳的影子,可持續的處於單方面捱揍狀態,光是波稜蓋都被生生摳下來幾十個!

饒其芳面色嚴峻,趁穿甲彈支援的空檔喘了口氣:“兒砸,這玩意有點難搞,這是什麼鬼的恢復速度,高階行屍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其他人也看出不對勁,紛紛出言道:

“這麼打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這玩意除了爆炸吸收,應該是還帶有某種類似於單一物理攻擊部分免疫的屬性!”

“破不了防怎麼搞?”

“穿甲彈倒是破防了,可沒用啊...”

李滄做出一個龜派氣功的手勢,慫恿道:“媽,你開大捶它!”

“老孃還沒練到內息外放的地步呢!”

她這麼一說,李滄反倒更覺得有點微妙的恐懼感。

擱隨便一武俠裡,能擁有如此可怕破壞力的武者,他再怎麼說也得是個甲子級別的內力起步吧,什麼隔山打牛摘花飛葉還不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現在您跟我說您還沒摸到那個境界?

那麼問題來了,我想請問一下,武者的天花板究竟是有多高啊喂!

“您就沒點兒額外其它的,emmm...”

李滄本想提一嘴用遊戲術語形容就是各種“白字黃字紅字”什麼附傷、額外、追傷、無視、爆傷之類的玩意,突然想到饒其芳那個空落落的能力欄,又給憋了回去。

“媽,你看它左腿膝蓋窩下邊。”

“嗯?”

“我第一次打出來的傷口,到現在還沒完全癒合,”李滄避過怪物的又一次尾巴橫掃,“讓我來吧,咱花裡胡哨的東西還多著呢!”

於是乎,一場空前奇葩和震撼的戰鬥就這麼草率的定了調子——ADC頂輔助,MT打輸出!

要說ADC到底是ADC,補位輔助照樣火力全開,打法異常暴躁。

饒其芳迅捷如一縷來去自如的風,就在怪物面前飄來蕩去,可手底下的每次攻擊至少都是分筋錯骨起步,一出手就要帶走怪物身上的大片骨肉。

怪物怒不可遏,但對此毫無辦法,每次傷勢迅速恢復後,饒其芳便貼心的為其補貨,仇恨拉的相當之穩,基本是在牽著怪物的鼻子走。

至於滄老師...

別看這貨吼得超大聲,實際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跟饒其芳帶來的視覺效果和“破壞力”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貨就跟條悍不畏死的鬣狗一樣,始終讓自己位於巨獸的兩腿、尾巴之間,黑、白、猩紅三色交織的飄帶牽著大魔杖,死盯著同一個位置猛戳,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猥瑣程度直接突破天際。

李滄做出捅這個動作其實比所有人看到的更加艱難,因為每次大魔杖與巨獸有實質性接觸時,都有巨量的慘白、猩紅的光霧粒子如颶風一樣呼嘯迸發,在大魔杖、李滄的手與眼之間瘋狂流轉,僅僅三個回合,李滄的眼睛立刻就變成了那種吞吐猩紅光芒的狀態,似乎即將觸發大血爆。

怪物一步十米甚至數十米都不是問題,被爆...被戳得惱了,偶爾對饒其芳不管不顧直接給李滄一爪或者一尾巴...

李滄根本不躲!

豆丁兒大小的東西每次都被抽得骨斷筋折踩得像QQ糖一樣塗一地,但偏偏就是死不掉,零點幾秒不到,又繼續歡蹦亂跳。

周圍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冒了...

這他媽?寧是路飛本飛?那個要娶海賊王的爛人?

厲蕾絲吁了口氣,遮住臉,悄咪咪從另一張桌上順過來一個果盤,吃的很認真。

老王更絕,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酒精爐,爐子上的小鍋裡煮著鋁合金的椅子腿,完了還撒鹽擱肉湯:“快吃快吃,趁熱趁熱,這玩意大補我跟你說,吶,還有這個,鍍鋅還是鍍鉻的來著,吃完給老子噴它!”

戰鬥進行到13分鐘前後,巨怪的菊...下腹部終於徹底綻放,什麼黑乎乎的陰影物質腸子肚子稀里嘩啦的塗了滿地!

怪物一腳踩在上面、一扭、慘嚎——

“譁!”

就這麼一下,差不多直接清空了自己的腹腔,一地花花綠綠。

然後令所有人更加迷惘的事情發生了,新的內臟迅速重生,被李滄捅出的傷口卻沒有癒合...

“稀里嘩啦~”

貝知亢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啊,這場面他是真沒見過,已經引起了強烈的生理不適,讓貝大爺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生怕被某些道德泯滅的傢伙盯上似的。

貝知亢的御用守門員秦蓁蓁同志小眼神兒裡寫滿絕望,說:“大老闆,我覺得我心中關於英雄的概念已經破碎了,嗚嗚嗚...”

《大明第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