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內之後,陳傳目光掃了一下,這裡一處佈置簡陋的大空間,原本應該是擺放辦公桌的地方放著一張張鋼架雙人床,上面躺著一個個陷入昏迷中的人。

在牆壁、地面和頂上都是繪滿了某種詭譎的圖案,這裡面一共有四個人員,對於他此刻闖入進來,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說不出的瘋狂情緒。

其中一人立刻轉過手裡的槍,對準了床上躺著的人,可還沒等到他開槍,一枚石子已經準確落到了他的手腕上,手腕頓時啪的炸開,斷裂處骨渣都露到了面板外面,隨著手槍落地,他也是跟著慘叫了一聲。

陳傳在甩手投擲的時候,人也是往前行走,伸手在一個衝過來的人頭上輕輕往後撥了下,再在旁邊另一個人的肚腹處往上一託,而等他越過兩人,衝向最後一個還站在那裡的人的時候,那兩個人的身形也是隨之拋飛起來。

其中一個像是被人猛推了一把,刷的飛向了對面的牆壁,隨著那裡傳出一聲悶響,當即就沒了聲息;另一個則飛向了天花板,背部撞擊地方出現了一圈裂紋,再和上方的吊燈一起砸落下來,隨後同樣是趴在那裡沒了動靜。

這時那最後一個人才醒覺發生了什麼,儘管他很慌張,可好像被什麼信念支撐著一樣,神情轉眼變得瘋狂,雙拳一握,想要與陳傳正面格鬥,然而還沒有等他往前衝出來,一隻手已經提前一步按上了他的額頭。

咚的一聲,他的後腦重重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兩眼翻白倒了下去。

而那個斷了手的人,儘管額頭上冷汗直流,可還是忍著痛俯身去撿那把槍,眼神中滿是兇戾,可手剛剛搭上去,這時一隻腳踏過來,咔嚓一聲,連帶著他的手和那把槍一起踩了個粉碎。

不去等他慘叫出聲,陳傳用手掌在他頭頂上方輕輕一拍,這人立時沒有聲息了,無力躺倒在了地上。

陳傳這時回身掃了一眼,確認沒有人在這裡偽裝成昏睡的樣子,這才稍稍放鬆,同時他也在這些躺著的人裡找到了閔嵐,臉色蒼白,臉頰也瘦了一圈,緊緊閉著眼睛,只是她此刻還有呼吸起伏,身上也大致完整。

要是沒有其他什麼問題,以格鬥者的身體機能應該能很快恢復過來。

此時他邁步走到了門邊,拿住把手,輕輕一轉,隨著門開啟,守在樓道口附近的巡捕局和密教審查局的成員察覺到,立刻抬起槍口,不過在見到他之後又是立刻把槍放下了。

他從裡緩步走了出來,對著外面的人點了下頭,隨後側開了身體,巡員們和審查局成員立刻往裡沖走了進去,隨後裡面傳出大喊:“救護人員快上來。”

陳傳見事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就從樓上走了下來,從他進樓,再到出來,總共不過三四分鐘,就將裡面的人員全部放倒,其中用的最多的反而是下樓的時間。

他回到了雷局長的車子前,重新坐了上去。

雷局長說:“看來已經解決了。”

陳傳點頭。

雷局長說:“那麼,你的這次委託結束,隨後我會上報給行動組,會錄入你的檔案中。”

陳傳說:“這次謝謝雷局長了。”

雷局長擺了下手,“這件事本來就在我的職責範圍內,你不用謝。”

兩個人又等了一會兒,一個隊員走下來,向雷局長回報:“局長,人全部都抓獲了,所有現場景物已經拍照留檔了,並封鎖起來了,人也是送到救護站去了,只是其中有幾個人的部分內臟器官被賣掉了。”

雷局長向陳傳解釋說:“這些密教對人看法就是可以榨取的資源,除了轉移元氣作用外,瀕死的人還可以將器官賣出去。”

他又問隊長,“這幾個人是什麼身份?”

隊長說:“只是普通後勤人員,從剛才的口供中,裡面三名格鬥者的器官本來已經找好了買家,但是最近情勢出現變化,所以導致人還沒有賣出去。”

雷局長冷靜的評價:“格鬥者被摘取掉的異化組織需要有專業的裝置來儲存,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還沒動手。”

他又問:“巡捕局那裡打過招呼了麼?”

隊長說:“打過招呼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

雷局長說:“現場安排一隊人員值守,其餘人先收隊吧。”

“是!”

車窗搖了起來,緩緩啟動,往來路回去。

雷局長說:“你的那位同學應該沒事。”

陳傳說:“希望其他人也沒事吧。”

雷局長語聲略顯沉重:“只要那些密教還存在,這種事永遠無法避免,我們只能盡

量及時發現,並盡一切力量去挽回。”

陳傳轉了下念,問:“雷局長剛才說,這個‘生命教派’是為了轉移人的元氣,不知道那些接受元氣的人是誰?”

雷局長沉聲說:“應該是這個邪教的上層,從舉行儀式的人員數目上看,應該只有一個,這個人很可能現在還躲在陽芝。”

陳傳認真說:“雷局長,如果在接下來的抓捕中有用到學生的地方,打學生電話就好。”

雷局長點點頭,隨即他一抬手,“不說這個了,知道麼,柳佔被調離了原來的職位,又有新的錄用了。”

陳傳不禁問:“他去哪裡?”

雷局長看向他,慢慢說:“外事局,依舊做他的局長。”

陳傳倒沒想到,柳佔折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他想了想,說:“柳局長對外事事務一向處理得心應手,想必這個職位是合適的。”

雷局長比較認同:“你說得對,政務廳裡沒有誰比他更熟悉外事的任務,所以還是決定讓他發揮所長。”

陳傳笑了下,這個位置應該是非常穩定的,坐上去能直接到退休的那種,對一般人來說算是夢寐以求的,可對柳佔這種官僚來說,恐怕就是一種煎熬和折磨了。

雷局長這時說:“我和赫楠的婚禮到時候一定要來。”

陳傳說:“那是一定的,雷局長,具體時間定下了麼?”

“本來是定在十月份,不過看樣子局裡的事情還忙不完,赫楠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和她認識很多年了,大事情上她一向很果斷,可遇到自己的事她總是猶豫不絕。”

陳傳說:“或許是師姐她太在乎了吧。”

雷局長看了看他:“這可不像你這個年紀能說出來的話,不過伱說的對……”他看向前方,“有時候太過關心,往往就很難做出決斷了。”

車子一路回到了學校門口,陳傳和雷局長道別後,就回到了學校裡。

轉瞬又過去了二十來天,九月下旬之後,陽芝市裡的紛擾終於漸漸平息,廣播裡開始播放了一些正常的新聞。

九月二十七日這天,陳傳接到了老馮的電話,話筒那頭,後者語氣輕鬆的說:“陳傳學員,出來一趟,把你的徵召單也帶出來。”

陳傳說一聲好,他將單子拿好,從學校裡出來,來到了大門外,見老馮的車子停在那裡,人正在後駕駛座上等著,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就坐上了車。

等車子發動,老馮說:“曹專員讓你寫的申請單,你想好了麼?”

陳傳說:“想好了。”

“給我看看。”

陳傳從口袋裡取出申請單遞了過去,他要的主要都是藥物,這裡面一些東西他向成子通詢問過了,都是隻有大順政府才能提供的藥物,對於下來的格鬥修行非常有幫助。

除了藥物外,其中還有一件比較高階的防護衣,等到帶甲證有了,那正好可以換上。

老馮看了下來,說:“你這要的也太少了,不用幫老曹省,這次他吃的很肥,你那把刀是古法打造的吧?”

陳傳說:“是的,是一位擅長打造刀具的前輩贈送的。”

老馮拿出筆來,就在上面寫了幾種藥進去,口中說:“人用藥物修行,這類以前的‘違禁兵刃’也可以用藥物養,我給你添的這幾個,就是專門用來養兵固兵的藥物,是隻有大順政府裡才有的。”

隨後他又在防護衣後面加了個型號,這才還給他,叮囑說:“見了老曹,就遞給他這個。”

陳傳笑了笑,接了過來摺好,放回了胸前口袋裡。

車輛一路行駛,進入巡捕總局的時候,兩旁的巡員都是一齊敬禮,陳傳看了眼,周圍情形比之前見到的整肅了許多,不再是之前人員出入匆匆的樣子了。

車子停好後,兩人往裡走,來到了之前的作戰會議室,曹專員一個人站在那裡,像是專門等著他們。

陳傳走上前,那將張徵召單放在了案上,曹專員看了一眼,問:“申請單帶來了麼?”

陳傳從胸前口袋裡把申請單拿出來,同樣擺在了案上。

曹專員拿起來看了看,見到上面熟悉的筆跡,抬頭看了一眼老馮,老馮也是回看了他一眼,他也沒說什麼,拿出一隻鋼筆,在上面寫了“批准”兩個字,又在那份徵召單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他取出章,蓋在了上面兩份單子上,向前推了一下,“徵召單我這裡有存檔,這份你自己留著。”

等陳傳接過,他看向陳傳,肅聲說:“陳學員,本次國家徵召已經結束,接下來你可

以自由行動了,記得非本次參與人員,不得對外談及此次具體情況,如果國家需要,我們會再次徵召你,請你做好準備。”

老馮在旁邊補充說:“通常間隔期是一年,不過緊急情況例外,那樣我們也會有補償,好了,陳學員,徵召結束,就別在這待著了,我帶你去庫房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