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沒有接過陰壽幣,只是打量著這名走陰人。

對方身上的氣息不高,也只是築基期修士而已。

能在百越城走陰,說明對方應該是大夏本土修士。

“築基都能走陰,走陰之術在土熊星上應該是推廣開了,對於小陰間而言好處多多,可以刺激消費。”

“怎麼?難道還想要我自己再給你一些陰壽幣?可不能這樣,這樣就太過分了,小心我還陽以後去京都告御狀。”

這位築基期走陰人見方塵沒有反應,眼中閃過一抹惱怒。

“如今大夏之中,像你這樣的築基可多?”

方塵笑道。

“你不是那位大夏皇族派來的?”

對方微微一怔,隨即皺眉道:

“我這樣的築基在大夏不算什麼,但也不至於是末流,可以算是一流高手了,大夏裡還不乏金丹,元嬰。”

“可有中三重?”

“中三重?應該只有大夏皇一位吧……”

對方也不太確定。

方塵輕輕頷首。

雖然這些年他經歷了不少,但對於大夏而言,也只是過去寥寥數百年罷了。

這些歲月對修行界而言,不算太久。

數百年裡大夏能出現一些本土的築基,金丹,已經算是進步迅猛,有了修行界的雛形。

“閣下也是走陰人吧?我勸閣下在百越城走陰,別接那些大夏皇族的活,與他們沾親帶故的也別接,麻煩的很。”

對方似是猜到方塵的身份,好心提醒道。

“此言何解?大夏皇族有什麼特殊之處?我記得小陰間如今秩序井然,還能容他人在這耀武揚威?

可是他們之中有人在百越城當大官?”

方塵好奇問道。

“你不懂了吧。”

對方似乎想透過方塵來出出心中的悶氣,便低聲道:

“我們聽說大夏皇族和上京那邊的某位大人物有點關係。”

“這些雖然是傳聞,甚至沒人可以出面證實,可只看此間各大司所對於大夏皇族的優待便能得知。”

“還有那位大夏皇后,她死了以後,在百越城內也是身份尊貴,我曾見過好些十分強大的走陰人在她面前都畢恭畢敬。”

“大夏皇后?”

方塵神情變得複雜,如果沒有意外,對方說的正是他的姑姑。

“看來姑姑還是沒能突破,壽元耗盡了,爹孃他們都能成為異數,為何老爺子沒讓姑姑走這條路?難道另有安排?”

方塵心中思量,雖有些憂傷,但不多,畢竟遊魂還在就不算死。

反而到了陰間,只要陰壽源源不斷,那便是另類的長生!

“誒,不說了不說了,那位過來了。”

對方突然丟下一句話便打算離開。

方塵一把抓住他的袖袍:“先等一下,你不想討個公道嗎?說好五年陰壽,你就要收到五年陰壽,壞了規矩怎麼行?”

“你拉我作甚!”

對方臉色都綠了,下意識想要甩開,結果發現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定住,根本發不了力。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位自稱大夏皇族的肥胖少年帶著一群人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你剛剛跟此人在這邊嘀嘀咕咕,說什麼壞話呢?是不滿我們這筆交易?”

肥胖少年一走過來,就對著那名築基期走陰人指指點點:

“來,我倒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我讓你去接我幾個最喜愛的姑娘下來,你做到了嗎?你沒做到吧,我還給了你三年陰壽,這還不滿!?”

“您可別為難在下了,您分明是讓在下去傳一句口信,在下才接的這個活。

她們聽到口信之後表示不願意下來陪您,在下也沒辦法啊。”

築基期走陰人苦笑道。

“說是口信,你還不懂其中道理?他們不懂,你也不懂?”

肥胖少年怒道:“你可知道我在此間有多無趣?我只是想讓她們下來一起陪陪我而已,這很過分?

你還走陰人,還是築基期,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您不如換個走陰人再試試?那三年陰壽在下也不要了。

勾魂這種事,是拘魂司做的,非在下職權,在下若是擅自勾魂,那不得被打得魂飛魄散啊?”

築基期走陰人想要掏出三年陰壽還給對方,結果忘記了自己還被禁錮,根本動不了,心中大急。

“你讓走陰人替你去人間殺人?若是有點仇怨也就罷了,只是因為你在此間無聊,所以要找幾個姑娘下來陪你?”

方塵似笑非笑的看向肥胖少年。

對方也不知道是第幾代的皇族,至少在相貌上,看不出半點熟悉的痕跡。

“你又是哪根蔥啊?我跟他講話礙著你了?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肥胖少年看向方塵,咧嘴笑道:

“知道我是誰?”

“知道,大夏皇族嘛。”

“知道還敢嘰嘰歪歪?”

“大夏皇族請人辦事,就可以不給足陰壽幣了?

我記得走陰司在這方面,是有完善規定的。

不管是走陰人違約,還是遊魂違約,都有相應的懲戒措施。”

方塵道。

“走陰司?在百越城沒有什麼走陰司,只有大夏皇族,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剛來的啊?”

肥胖少年嘿嘿笑了起來,笑聲充滿得意。

附近一群遊魂紛紛附和,拍著馬屁,同時挑釁的看著方塵。

“閣下就少說一句吧!”

那位築基期走陰人一臉哀求的看著方塵。

“你們躲躲閃閃作甚?明知道他壞了走陰司的規矩,壞了小陰間的規矩,怎麼不懂得出手懲治?

要是你們走陰司不敢,丟給判官司不行?”

方塵突然看向人群一角。

幾名身著走陰司服袍的小吏頓時露出苦笑之色,也不知該不該回應。

“這位是誰啊?初來乍到的?還真有膽魄,敢跟大夏皇族結怨……”

“大夏皇族近些年越來越過分了,我在他們手中虧了好幾次陰壽幣。”

附近不少走陰人瞧著這一幕,竊竊私語。

“你看,走陰司敢管這件事不?還要把我丟給判官司?你以為你是誰!

就連如今上京判官司司君,都是我大夏臣子出身!”

肥胖少年昂首挺胸的道:“他敢審我?”

“你訊息還挺靈通。”

方塵總算是找到了癥結。

估計對方壓根不知曉夏吉在上京的地位,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但姜玉樹的確是大夏臣子出身,以前的大夏刑部尚書。

不知是誰把訊息傳到了這,難怪大夏皇族如此傲氣,難怪此間各大司所不敢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