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選擇如何活下去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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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護衛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抹慎重之色，其中一人輕聲問道：
“閣下與世子是……”
“故交。”
他們對視一眼，心中有些瞭然，臉上不免露出一抹淡淡的輕蔑。
這些年在蝕龍王府待久了，也見多了這種攀親戚的人。
記得有一位世子剛被蝕龍王收為義子時，全族九百餘口人都搬了過去，簡直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本來他們還很奇怪為何夏吉沒有親戚，如今還是見到了攀關係之輩。
“閣下稍後，我們得去通傳一聲，如若世子願意相見，再請閣下入內，如若不然，就請閣下莫要責怪我等。”
一名護衛抱拳道。
“那是自然，有勞兄臺。”
方塵笑著點點頭。
隨後他便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那幾名護衛發現方塵似乎有眼疾，互相對視了一眼，時不時打量方塵幾眼，似在傳音交流。
時間漸漸流逝，方塵等著等著，卻無意中撥弄了心中那一縷仙意。
一種無形的‘意’以方塵為中心，向西面八方湧去，那幾名護衛也被‘意’所籠罩。
“唉，我突然有些想家了，想想離家二百餘年，也不知我出身的那個小村子可還在。
你們說修仙修仙是為了甚？為了修仙，我十三歲就告別父母，六十餘歲修煉有成，回去時二老早已化作黃土，也沒個人送終……”
一名護衛突然自言自語，說著說著眼眶卻是紅了一圈。
“修仙……為的是長生吧？你還有父母，比我好多了，我生來就無父無母，一路行乞十六年，要不是被師尊看中帶進仙途，到老我也沒個安身之處。”
另一名護衛笑著搖搖頭：“我那師尊一輩子都只想成就個築基而已，卻因為是散修出身遲遲無法弄到築基丹，最終只能無奈坐化，如若他還活著，以我如今的能力，讓他頤養天年，無須為丹藥靈石憂愁也很簡單吧？”
“這就是命數，你們出身不好，那我呢？我曾經所在的氏族也曾出過玄仙，可在我爺爺那輩就開始沒落，到我出生，家裡最強的也只是一位築基。
如今還不是與你們一樣，在蝕龍王府任職，當世子的隨從，做一名小小仙卒？”
這名護衛說著說著，自嘲一笑：“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術，你想求長生便求長生，想求安樂便求安樂，想求一世逍遙便求一世逍遙。
也可雄踞一方為霸主，也可為非作歹入邪魔，修仙……可能只是讓我輩擁有了選擇如何活下去的權利吧……”
方塵靜靜聽著三人的交談，這三位還沒發覺自己本該在傳音交流，如今卻是自顧自的當眾言談。
“選擇如何活下去的權利……”
方塵琢磨著這句話，體內那一縷仙意不知不覺茁壯了幾分。
“讓你們在這裡守著，誰讓你們在這裡閒談？”
一道公鴨嗓響起。
方塵心念一動，周遭仙意漸漸如潮水退潮，回到他體內。
那幾名護衛怔了怔，來不及回味剛剛突然陷入的那種心境，便立即朝眼前身著桃紅色長袍的中年人抱拳作揖：
“我等拜見江執事。”
“哼。”
江執事捏著蘭花指，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隨後目光落在方塵身上，眼裡露出審視之色。
這一打量便是足足五息時間，五息後，他淡淡道：
“聽下面人說，你自稱是夏吉世子的故交？我看夏吉世子可沒有你這種天殘之人當故交，你想攀關係還是走遠一些，就別在這裡杵著了，哪涼快哪待著去。”
幾名護衛對視一眼，不敢言語，這位江執事身份來歷不同尋常，相較於夏吉世子，他們其實更怕得罪此人。
“閣下可曾傳訊。”
方塵淡淡道。
“呀哈！”
江執事露出驚訝之色，一隻手叉在腰上，另外一隻手用蘭花指對著方塵指指點點：
“我讓你別杵在這你沒聽懂是嗎？非要我讓人動手把你丟出去才樂意？”
“夏吉在府邸吧，你去傳訊便是。”
方塵笑了笑。
“世子可不在府裡，他出門了，就算在你也別想見到他，我最恨你們這些攀關係的傢伙了，屁點本事沒有就想來白吃白喝。”
江執事一臉冷嘲。
幾名護衛暗暗腹誹，真要說攀關係，其自身不也是其中一員麼……
“你是此地管事？夏吉是你主子吧？一個下人能給主子拿主意，看樣子夏吉的日子並不是太好過啊。”
方塵笑了笑，緩緩朝府邸裡走去，淡淡仙意籠罩自身，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那人便不見了蹤影。
他大搖大擺進了府邸，就是偶爾遇見下人這些下人也好像沒看見他似的。
這一刻，方塵徹底失去了存在感。
江執事沒發現方塵已經進府，便衝幾名護衛冷笑道：
“好著大門，別什麼人都與他們搭茬，要是再有人來投靠夏吉世子，你們直接出手打發就是，別再喊我出手，記住了嗎。”
“這個……江執事……若真是世子的故交，我等要是不稟報，世子知曉必然大怒，我等也承擔不起啊……”
一名護衛苦笑道。
啪——
江執事收回手掌，看著那名目瞪口呆的護衛，淡淡道：
“你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惹怒世子你們是承擔不起，可惹怒了老子，你們也承擔不起，哼！”
輕哼一聲，他扭動著水蛇腰，轉身回了府裡，漸漸消失在幾名護衛面前。
捱了一巴掌的護衛面色通紅，眼裡時不時湧起一抹怒意，好在旁人見狀勸了下來。
“別生氣了，江執事就是這種脾氣，誰讓他是大世子的家裡人呢，有這層關係在，便是諸位世子見了他也得給幾分薄面，咱們這些卒子被打一兩下又何妨？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我就當被狗咬了。”
“對，這麼想就對了，說起來你們剛剛有沒有覺得不對勁，怎麼突然間會想起曾經的往事。”
“是有點不對勁，我剛剛也想起以前的事了，真是奇怪了，以前我心中只想著如何往上爬，怎會去想曾經舊事。”
“不過麼……倒也不錯，我感覺我想通了一些事，或許再過不久修為會有所進境……”
……
……
方塵走到一座庭院中，只見兩道身影並排坐在一起，正時不時把手中的吃食丟進湖中，引來一大群……黑龍魚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