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為何不告訴他們周修的所作所為?”

鐵馬低聲道。

“他們?”

方塵笑了笑,“配嗎?”

鐵馬點點頭,既然世子說不配,這群人就是不配。

“塵兒,你這次出去,怎麼又招惹了龍度國的騎士?”

方蒼幽有些好奇。

方塵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方蒼幽聽聞周修此舉,勃然大怒:“早知如此,剛剛我就命人把這群傢伙狠狠揍一頓。”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悄靠近眾人。

“你有何事?”

方塵看向來人,淡笑道。

來者正是袁莊麾下的捕快,袁雨。

“世子,我堂哥不見了!”

袁雨神情焦急。

方塵眉頭微皺:“不見了?是哪一種不見?”

“自從那日收押了二人,第二天他便沒有來大華寺打卯,我以為他在私下調查什麼,可等了幾日也沒見他現身,他爹孃都找上我了。”

袁雨低聲道。

“先不用著急,進來吧。”

方塵微微點頭,轉身進了方府。

袁雨內心有些忐忑,她直覺袁莊應該是出事了,而且是因為前幾日與方塵一起查的那件案子。

前廳。

袁雨神色焦急,卻見方塵只是閉目假寐,心中忍不住嘀咕兩聲,又等了一會兒,見方塵還是沒有動靜,她終於失去了耐心,低聲道:

“方軍神,我堂哥是因為那件案子出了事,無論如何,您都不應該置之不理。”

“袁捕快,世子正在思考,你彆著急。”

許戈道。

思考?

這有什麼好思考的,在袁雨看來方塵要做的就是動用自身的關係,派人尋找袁莊的下落,不管人是死是活,找到再說!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方塵的神魂已經出現在京都上空,下一刻便化作一道殘影,以極快的速度在京都內巡遊。

京都很大,要以尋常的手段來找一個人等同大海撈針,不過方塵這種地毯式搜尋,利用神魂可以穿牆的特殊之處,要找一個人不算太難,除非對方離開了京都範圍。

小半個時辰後。

方塵的神魂出現在內城悍刀衛衛所,一名名官職不小的悍刀衛有的在案臺上審閱案宗,有的行走在長廊走道,進進出出看起來十分忙碌且有序。

與外城的衛所不同,內城衛所千戶就有不下十餘名,但幾乎都是文職,麾下是不領兵的,千戶之上則是鎮撫使。

鎮撫使掌控的權利就比千戶大上許多許多,可以隨時調任悍刀衛,也能隨時下令緝拿犯人,並且無須經過大華寺的審問,可直接收押人犯。

衛所深處有一座私獄,袁莊渾身是血被捆綁在木樁上,他面前站著兩名悍刀衛的百戶,正準備對其進行下一輪的拷打折磨。

“袁大人,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不然進了我們衛所,就算你活著出去,只怕也不完整了,再想於大華寺任職,已不太可能。”

一名悍刀衛百戶看著手中燒紅的烙鐵,淡淡的道。

“我交代什麼?”

袁莊勉力睜開水腫的雙眼,死死盯著對方:“我袁莊做事問心無愧,從來沒有徇私枉法,你們悍刀衛憑什麼抓我?”

頓了頓,“聖上早有諭令,內城刑事先經大華寺,後經刑部。

你們悍刀衛早已沒有在內城執法的權利,何況我還是大華寺司直,官階雖小但也是官!你們這是知法犯法,要砍頭的!”

另一名百戶嗤笑一聲:“看來袁大人嘴巴還是硬啊,我們悍刀衛雖然被百官彈劾,打壓,但你別忘了,我們還是替聖上做事的,能抓你來,豈會懼你?”

“聖上……”

袁莊神情微微一滯。

“說吧,你先前和方塵前往外城查案,到底是為了什麼。”

手持烙鐵的百戶淡淡的道:“再不說,我會用它封住你的嘴,你以後就不要說話了。”

“你們手段未免太殘忍了!”

袁莊心驚肉跳,對方打算用烙鐵封他的嘴?這以後他還能見人?

“只要你交代,我們就是同僚,豈會傷你?”

百戶笑道。

“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只是陪方軍神前往外城遊玩,無意中碰見了此事,你們還要我交代什麼?”

袁莊憤慨道。

兩名百戶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冷聲道:“我知道你們在查禮部侍郎府的失蹤案,告訴我們,你們對此案知道多少。”

“難不成你們悍刀衛牽扯此案?我就知道!難怪外城姓徐的會包庇那陸爺,那些失蹤的人被你們抓了!?”

袁莊怒道。

“是我們在問你話,不是你問我們。”

拿著烙鐵的百戶面色一冷,當即把烙鐵印在袁莊的胸口。

滋!

一股白煙冒出。

袁莊痛的渾身顫抖,一顆顆冷汗不斷冒出,但他已經沒有嚎叫的力氣了,只能有氣無力的哼上幾聲。

接連被折磨數日,即便他鋼鐵般堅強的意志,也快要被對方所瓦解,但他知道對方抓他肯定別有目的。

他自然不可能告訴這兩個傢伙,這件案子是方塵主動要他帶路查證,他心中只能把自己脫身的希望寄託在方塵身上。

“方軍神料事如神,我失蹤了這麼多日,袁雨怎麼也應該找到他了,估計也快要找到我的下落,再忍一忍就行了。”

袁莊心中這般安慰自己。

若不是自我安慰,他早就撐不過去了。

“說吧,方軍神對此事到底知道多少?”

拿著烙鐵的百戶冷冷的道。

“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記得把我的屍身處置的乾乾淨淨,如若被方軍神知曉此事,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

袁莊咧嘴呸了一口血水:“也不看看你們在與誰為敵,方軍神修為已經恢復,連青松上等館都一把火燒了,你們悍刀衛衛所算什麼東西?”

拿著烙鐵的百戶頓時大怒,剛欲把烙鐵印在袁莊嘴上,卻被另外一名百戶所阻止。

“事情也別做的太絕,他說的有點道理。”

那名百戶壓低聲音道。

雖然方塵已經不在朝堂,麾下無兵,但其手段早已深入人心,即便是悍刀衛,也對其忌憚不已!

虎死威還在,何況這虎還沒死?

兩人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囚牢,外面,站著一名身披黑色披風的青年。

“柳鎮撫使,此人說的話跟前幾日一樣,並無什麼出入。”

兩人神情恭謹的道。

“繼續審問。”

柳鎮撫使淡淡的道。

與此同時。

方府前廳,方塵緩緩睜開雙眼,衝一臉焦急不安的袁雨道:“袁大人在悍刀衛衛所之中,你跟我去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