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狠厲的狼嘯響徹天空。

夜色之中,一頭頭全身環繞著黑色霧氣的巨狼雙目赤紅,模樣猙獰,包圍著一個光禿禿的土坡。

或者更準確的說,它們那猩紅的目光貪婪地盯視著土坡上那道嬌小的身影。

恐怖的威壓自巨狼們的身上散發。

它們張著血盆大口,流淌著腐蝕性的酸性唾液,瘋狂可怖的模樣足以讓任何見到的人戰慄。

在它們的包圍之中,土坡之上。

嬌小的身影卻不為所動。

只見她輕輕轉身,緩緩睜開雙眼。

夜色之下,兩道猩紅色的童孔散發著幽幽的紅光,比巨狼的瘋狂更加深邃。

她輕輕抬手,黑色的幻影自她身後爆發。

巨狼們呼嘯著衝向了她,但下一秒,鬼魅一般的黑影便穿梭過了襲擊的任何一頭巨狼。

黑紅色的血霧如同怒放的鮮花一般綻放,巨狼瞬間身首分離。

它們繼續靠著慣性衝出了幾步,便紛紛倒地,再也沒有了半點氣息。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而嬌小的身影僅僅是輕輕抬了抬雙手。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具具巨狼屍體上,童孔深處流露出了一絲滿意。

只見她伸出手微微勾了勾,而下一秒,殷紅的血液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狼屍的斷頸處飛出,朝著她匯聚而去。

她輕輕張開小口,那殷紅的血液便如同倒吸的水龍捲一般被她輕鬆吞噬。

而隨著血液的流失,那一頭頭倒地的巨狼屍體卻紛紛萎縮,乾枯,最終化為了一道道可怖的乾屍。

夜空中,厚重的雲層漸漸散去,露出了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嬌小的身影。

金色長髮,猩紅的眼眸,配上那張傾世的小臉蛋和與周圍天寒地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白裙,不是激發了血脈力量的夏洛特又是誰?

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魔力和進食後的飽腹感,夏洛特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她輕輕摸了摸自己那多少有些吃撐了的肚子,輕打了個響指,幽藍色的火焰便在狼屍體之間爆燃,頃刻間將所有痕跡抹去。

做完了這一切,夏洛特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轉身一躍,化為一團黑霧,消失在黑暗中。

臨時搭建的營地裡。

黑色的霧氣緩緩匯聚,凝聚成了夏洛特的樣子。

她穩穩地落地,看了看逐漸露出魚肚白的天色,重新穿上哈夫丹借給她的皮草外套,而後對著昏睡過去的獵人輕輕一指。

猩紅色的光輝一閃而過,獵人身上的昏睡魔法被解除。

很快,呼呼大睡的哈夫丹便在迷迷湖湖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緩緩睜開雙眼。

看到在篝火旁烤著火的少女,他瞬間清醒過來,怪叫了一聲:

“哦!見鬼!天啟恩嗣大人,抱歉!我竟然又睡過去了!”

“該死的!明明守夜的是我才對!”

看著大呼小叫的獵人,夏洛特笑了笑,說:

“沒事,誰守夜都一樣,反正我也睡不著。”

“但是本應該是我做的!真的抱歉!看來我還是太鬆懈了!竟然會在野外守夜的時候睡著!要知道,這附近可是經常有著荒狼活動的!那群恐怖的傢伙一頭就能要了我們的命,更別說還經常集體行動!連天啟者大人們遇上它們都要小心行動!”

哈夫丹自責又後怕地說道。

但說完之後,看著規整的營地和一點都沒有消耗過的痕跡的驅獸粉,他又愣了愣:

“嗯?天啟恩嗣大人,昨晚……依舊沒有遇到徘迴的夜行荒獸嗎?”

夏洛特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道:

“是啊,昨晚又是一個平安夜,沒有什麼怪物襲擊營地。”

哈夫面露驚訝,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

“奇怪!我記得這條路上荒獸應該有不少的才對……怎麼這幾天一隻都沒有遇上?”

“沒有遇上,不好嗎?”

夏洛特笑著反問道。

哈夫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畢竟是返程,神之弓的能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不遇見荒獸自然更安全。只是……這一路上連只最弱的荒兔都看不到,實在是……實在是有些詭異。”

說著,他面帶憂慮地道:

“天啟恩嗣大人,我們一連續好幾天都沒有遇到荒獸,這肯定不正常!”

“北疆的荒獸本來就多,風雪之後它們也往往會集體外出覓食,這麼久的時間什麼都沒有遇上不一定是好事。”

“天啟恩嗣大人,我建議接下來我們加快腳程,荒獸一向感知靈敏,我在想它們會不會感知到了某些未知的危險,所以全都遠離了這裡……”

“比如,一些更加強大的存在,亦或者一些正在醞釀中的災害。”

哈夫丹憂心忡忡地說。

聽了他的話,夏洛特笑了笑,說:

“我沒有意見。”

“那我們就收拾好東西快走吧,不管這附近到底有什麼怪物或災害,只要回到了部落就安全了。”

哈夫丹說道。

說完,他就立刻收拾起行李來。

夏洛特倒是沒什麼可收拾的。

她倒是有心幫忙,不過哈夫丹卻不讓她動手,或者說,不敢讓她動手。

“天啟恩嗣”的名號比她想象的還要大,至少對哈夫丹來說如此,夏洛特感覺在她的面前,這位獵人卑微得像個僕人。

不需要她幫忙,她也就樂得自在,索性分心檢視起自己的狀態來。

甦醒之後已經有一週了,除了前三天的暴風雪,放晴之後她就和哈夫丹一起踏上了前往北疆部落的旅程。

這一路上,夏洛特白天跟著哈夫丹一起趕路,晚上則會放倒對方悄悄獵殺荒獸恢復力量。

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荒獸自然也是因為都被她殺光了,亦或者說那些怪物提前感知到了危險逃離了。

而隨著不斷的殺戮和吞噬,幾天下來夏洛特的力量也恢復到了甦醒前的巔峰,距離突破到銀月二階只有一步之遙。

只是,讓夏洛特頭疼的是,雖然實力恢復了,但她依舊沒有找到如何回到另一個時代的辦法。

她也不像甦醒之前那樣出現沉眠的睡意,而是一直都保持著清醒。

至於她意識中的血之聖典,經過力量復甦後這麼多天的反覆檢查,夏洛特也發現了和她甦醒前的差別。

一方面,是血之聖典中蘊含的血之神力不見了,夏洛特不知道是“穿越”到這個時代將所有的神力消耗光了,亦或者說別的什麼原因,總之……現在的她感知不到任何神力。

同時,原本處於“開啟狀態”的真祖解放也重新封印,至少在她的意識中,其代表的具現化的選項變成了灰色。

而另一方面,則是血之召喚能展開的緋紅星海消失不見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原本的燦爛星海變成了一片霧濛濛的世界,就連和夏洛特簽訂有血之契約的塞巴斯和尤爾斯特,其代表的星辰也一無所蹤。

不過,雖然代表血族的星辰都消失不見了,但夏洛特冥冥之中還能感受到自己靈魂深處那若有若無的聯絡。

她能感知到,自己與兩名血之卷屬,以及尼斯那個契約僕從的聯絡其實還在,只是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干擾或隔絕了,以至於現在的她難以聯絡到。

夏洛特不知道這是時間力量的影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但能確定的是,只要在這個時代一天,她恐怕就無法透過契約聯絡到自己的卷屬。

唯一讓夏洛特有些意外的是信徒。

她的那些以血狼部落為主的信徒還在,也能被清晰的感知。

只是,與血之卷屬類似,她雖然能感知,卻也一樣不能像往常那樣藉助信仰的聯絡投射力量,亦或者與對方聯絡。

綜合來說的話,就是血之聖典的部分力量被封印了。

外掛被封印,夏洛特的安全感也隨之大減。

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儘可能地透過吞噬荒獸的血脈力量來提升實力,然後嘗試著在這個時代突破銀月了。

收拾好行李,兩人再度踏上旅程,而在繼續前進三天之後,夏洛特終於到達了哈夫丹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