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瞬間便感覺,面前有無數異象紛飛,有心魔驟起!

瞬間,這些心魔便是讓陳楓思緒無比混亂。

整個腦袋一蒙,彷彿精神世界要被他們侵入。

同時,他體內的力量,更是幾乎要沸騰起來!

此時,旁邊的那名灰袍僧人,似乎感應到了陳楓的異樣。

向陳楓看了一眼,眉頭皺起。

而陳楓臉上,則是露出極度痛苦之色,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臉色青白,面目猙獰,不受控制!

身形搖搖欲墜,幾乎要摔倒在地。

其實,陳楓是硬生生的營造出這幾近於走火入魔一般的情況,並不這麼嚴重。

只是他將其誇大了十倍!

而下一刻,陳楓臉上忽然有金色光芒溢位。

有佛光隱隱。

接著,那精神世界之中,紫白色的巨大獅頭,仰天發出一聲狂吼。

現實之中,陳楓亦是雙臂一震,仰天狂吼!

在他身後,金色獅頭出現,佛光隱隱!

佛陀怒目獅吼功驟然發動!

隨著這一聲嘶吼,本來那就被陳楓故意培養起來,沒有多麼強大的心魔,瞬間被直接震碎,消失無蹤。

陳楓則是臉色一片慘白,倒退數步,汗如雨下。

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嚴重,只不過是做樣子而已。

但陳楓要的,就是做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做出這麼嚴重的樣子,我怎能展現出佛陀怒目獅吼功的厲害?”

“若是不展現佛陀怒目獅吼功的厲害,又怎能吸引旁邊之人的注意力?”

陳楓速來心智極為堅定,縱然稍微有心魔蕩起,但絕對不至於這麼激烈。

他這樣做,不是給自己的,而是要做給別人看的!

而陳楓的目的,顯然也達到了。

就在佛陀怒目獅吼功發動那一瞬間,在他旁邊的那名灰袍僧人,渾身一震。

本來臉色淡然,古井無波,沒有任何起伏波動。

現在,則是寫滿了震撼!

後退一步,滿臉驚訝的打量著陳楓。

很快,陳楓便是恢復了正常,似乎剛才那些是他因為觀摩這佛像而產生的一場突如其發的意外。

當然,在外人眼中,也確實是如此。

陳楓進來了,觀摩了這尊如魔如佛一般,本來就很容易讓人產生心魔的佛像。

然後,產生了心魔。

然後,剋制了。

只不過是如驚鴻乍現一般,稍微展露了一下自己的一門武技而已。

看上去,這一切發生的再正常不過,沒有人會懷疑。

陳楓臉上露出一抹歉意,輕輕頷首:“這位師兄,方才……”

他剛剛吐出這幾個字,似乎感覺不妥,立刻便是改口。

掩飾性的笑了笑,微笑說道:“方才,在下感覺,驟然心中有心魔湧起。”

“因此,便做獅子怒吼,佛陀怒目。”

“將那心魔驅散,驚擾了大師,還望大師勿怪。”

灰袍僧人目光沉沉,看了陳楓一眼,點點頭。

他神情溫潤,未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滿臉淡然。

只是,眼中卻如狂風掠過一般。

心中瞬間便湧起無限疑問!

“他剛才,開口稱呼我為師兄,而現在則是稱呼我為大師,自稱為在下……”

“顯然,前者是本能,後者是刻意。”

若是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話,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在意。

他的心智,超乎別人想象的堅定而又強悍!

幾乎可以說,不會因為是任何事情而波動。

但偏偏,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讓他心情不得不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因為,剛才那一聲怒吼,那一聲怒吼之中,他能感覺到最為純正厚重的佛家氣息,撲面而來!

這一聲怒吼,直接降魔鎮妖!

灰袍僧人知道,這絕對是等級極高的一門佛家內功!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門佛家神功,他根本不知!

“宗門之中,諸多同等級的神功,我無所不曉。”

“但他所施展的這,卻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又是什麼來路?”

“只是,他的實力極強,不遜色於我,我卻不能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若是讓別人聽到他這話語,定然極為震驚。

此人雖表面木訥,但是內心思路卻是極為清晰。

而且,話語之中透出對自己的極度自信!

“我之宗門,我不知道有這麼一門神功,那麼就一定沒有!”

而如若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宗門到底是哪個的話,那更是會震驚到失聲!

他的宗門,恐怖之極,典籍若煙海一般浩蕩。

而他竟然敢確定,他不知道,就是沒有!

難不成他將所有典籍一一閱覽而過!

他心中震驚,表面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只是淡淡說道:“那施主以後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陳楓點頭:“自當如此。”

接著,告辭轉身向外而去。

剛出偏殿之門,那灰袍僧人目光之中,掠過幾分猶豫。

接著,便忍不住輕聲說道:“這位施主,天色已遲,可要吃一頓齋飯?”

這一幕,恰巧被從那大雄寶殿之中走出的一位老僧看到。

老態龍鍾,慈眉善目,身上力量氣息頗為強悍。

身上一襲袈裟,綴滿各色寶物,尊貴而又華美。

一路之上,見到的僧眾,都是對他恭敬行禮。

此人,正是這方叢林之主持!

地位尊崇。

當他看到那皈依僧人挽留陳楓留下吃一頓齋飯的時候,頓時瞠目結舌,渾身一震。

他可是知道,這位不起眼的灰袍僧人,來歷到底有多麼可怕!

更是知曉他是什麼性格!

此人,甚至可以整整做到三年,一句話不說!

不對任何人有感情的表露,宛若坐那最死寂的枯禪一樣!

而他現在,竟主動開口,挽留此人用飯!

這個一襲白袍的青年又有何驚人之處?

而他看到,那白袍青年卻是微笑婉拒。

而後,飄然離去。

灰袍僧人站在偏殿門口,那已經掃禿了的掃帚,杵在那裡,看向陳楓背影,滿是思量。

此時,有鐘聲響起,悠揚傳出。

僧人們紛紛去做晚課。

寺廟住持走到那灰袍僧人旁邊,輕聲說道:“方才,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