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趙傳薪都是用手臂搖晃舊神的夜壺。

這次,他握著夜壺指點侍應生,卻用上了腕力。

一共點了三下!

然後,舊神的夜壺便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臭味。

奇臭無比。

從壺嘴散發出來的臭氣,類似噴壺霧化壺嘴,呈扇形朝前鋪開。

大飯店內無風,但臭氣卻能一直向前蔓延。

趙傳薪雖然也嗅到了味道,但他在後面,臭氣並不是那麼強烈。

可侍應生卻遭殃了。

瞬間,侍應生彎腰嘔吐,可能是剛吃完晚飯,他的嘴是真·噴壺,噴灑的滿地都是。

趙傳薪眼疾手快,瞬間後撤。

金武志卻撤之不及,看看被噴的髒兮兮的褲腿和鞋面,然後“哇”的一聲也跟著吐了起來。

趙傳薪懵逼的看看手裡的舊神的夜壺,他試探著傾斜壺嘴。

只傾斜了一點點,可舊神的夜壺壺嘴有一股指頭粗細的細流淌出來。

趙傳薪趕忙將壺嘴擺正,同時又往後退了一步。

那液體呈琥珀色,比水要粘稠,又不至於像蜂蜜那樣粘。

液體攤在地上迸濺開,味道散發出來,趙傳薪乾嘔了一聲,疾步後撤。

他拿出清水倒在毛巾上,掩住了口鼻,駭然盯著舊神的夜壺。

裡面莫非真他媽的有神明的屎尿不成?

為何如此之臭?

他想想之前的動作,拿著舊神的夜壺,像雕刻時候使用刻刀那般以腕部發力,超前輕點了三次。

奇怪的是,當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卻沒有液體灑出來。

而且,點完後,再也倒不出來任何液體了。

壺嘴散發出來的臭味,也被封閉住,不再逸散。

趙傳薪大致明白過來,腕部發力朝前面點三下,就是開啟和關閉壺嘴的暗號。

可他這麼一倒不要緊,一號餐廳內有人開始破口大罵,抱怨大飯店強行“灌翔”,不然怎麼會如此之臭?

“把飯店經理叫過來,我需要一解釋,嘔……”

“這是飯店的茅房被炸了嗎?嘔……”

“快逃,嘔……”

這種臭味,遠非屎尿可比。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加強版鯡魚罐頭差可擬。

趙傳薪覺得,比加強版鯡魚罐頭還要噁心,已經到了“生化武器”的程度。

終於,有人受不了,嘴角噴射著朝外逃跑。

有人帶頭,其餘人不甘示弱,哄搶者往餐廳大門這跑來。

這餐廳內的人當真不少,日韓方都有高層參與。你推我搡的,難免會有倒地的人,旋即發生了踩踏事件。

趙傳薪本來也想跑,但看金武志彎腰嘔吐不止,就收起舊神的夜壺,跑過去將他扶起,先躲到一旁。

因為餐廳內的大隊伍已經衝了出來。

趙傳薪又從秘境中拿出一條新毛巾,沾上水遞給金武志。

金武志趕忙捂住鼻子。

舊神的夜壺內臭氣再燻人,卻依舊遵守物理法則,那些臭味分子能被水給擋住。

趙傳薪樂呵呵的看著有幾個日韓方的高層,被逃散的人群不斷的踩踏,臉色痛苦,口鼻裡還往外竄汙穢之物。

有個人一口氣沒搗上來,白眼翻了翻,也不知道被踩死還是暈了過去。

趙傳薪卻沒發現,人群裡有三個人,當看到他的時候,或是露出驚駭之色,或是露出詫異。

害怕的自然是齋藤季治郎和筱田治策,兩人都被趙傳薪整治了一通。

特別是筱田治策,被趙傳薪薅著衣領打耳光。

奇恥大辱!

詫異的是直子優香,沒想到趙傳薪已經到了漢城。

她很想過來告訴趙傳薪最新情報,可此時卻顧不上了,而且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面去找趙傳薪。

只能跟隨筱田治策先撤離現場。

本來趙傳薪看熱鬧看的開心不已,卻忽然看見了一個穿著洋服的東方美婦,眼睛不由得一亮。

這個女人面容清麗典雅,在不動刀子的年代裡,這顏值相當能打,可謂是美豔不可方物。

除此外,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氣質。

那是一種給予感,糅雜悲憫和慈愛,大度和慷慨。

佛和聖母的慈悲是不同的。

佛是因果旁觀者,就算普度眾生都要置身事外。那種慈悲和大度——世間以痛吻我,我願報之以歌。

聖母是具現化的慈悲——如果愛註定不對等,那我願意愛的更多。

那是一種施予感。

看見這個女人的剎那,讓趙傳薪覺得看到了東方的伊莎貝爾阿佳妮。

就算是眾人逃離一號餐廳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避開這個女人。

但是,她卻被倒地的日本人絆了一跤。

說時遲那時快,

趙傳薪箭步上前,單臂一把將此女撈在懷裡。

他捂著口鼻,另一手嘗試了一下手感,從眉眼間能看出他隱藏的笑意,甕聲甕氣道:“姐姐的腰,真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他料定此女必定是日本人。

所以說的是中文。

哪料,對方卻是通曉中文的,眼睛露出一絲詫異。

然後:“嘔……”

好在沒吐出來。

趙傳薪一看,“貼心”的把自己的毛巾堵住女人的口鼻上。

女人眼睛瞪的老大。

這……算不算,變相的接吻?

有逃跑的人,看見趙傳薪單手抄著梨本宮王妃,不禁詫異。

梨本宮王妃是出了名的氣質絕佳,令人恨不得膜拜一二。

可這人,不但抱著她,還拿自己的毛巾堵住梨本宮王妃的嘴。

他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按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女神被玷汙了。

可趙傳薪管她什麼幾把女神不女神的,手不老實的在鍋島伊都子的腰和臀之間來回摩挲。

鍋島伊都子的臉騰的紅了。

她開始掙扎。

然後,趙傳薪手臂稍用力,便將她牢牢鎖死。

日本少一個光棍,那都是趙傳薪的罪過。

日本少一個寡婦,那都是趙傳薪的失職。

他屏住呼吸,笑吟吟的低頭看著她。

遠處的直子優香,在下樓之前回頭望了一眼。

然後同樣瞪大眼睛。

別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玩焉的梨本宮王妃,果然對趙君來說也只等閒罷了。

褻玩算啥,還敢更過分呢。

終於,鍋島伊都子將嘴上的毛巾挪開,憤怒道:“放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趙傳薪屏住了呼吸,這會兒也到極限了,見她拿開了毛巾,便接過來堵住自己鼻子。

而鍋島伊都子沒了毛巾,加上說話間,難免吸入臭氣:“嘔……”

趙傳薪見狀,趕忙又給她捂上。

鍋島伊都子:“……”

金武志在旁邊酸溜溜的看著:伱玩的挺好唄?

這個女人,比早先看見的那個更漂亮,更女神。

反正趙傳薪就是不放手,手還不停的遊走。

過了會兒,趙傳薪又把毛巾拿過來,然後再送回去……

見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侍應生也在地上,痛苦的埋在自己的嘔吐物中。

趙傳薪將鍋島伊都子扶正,笑吟吟道:“姐姐,好了,你安全了。”

鍋島伊都子心說:我怎麼覺得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機當中?

“登徒子,你還不放手?”

聽她這樣說,趙傳薪奪過毛巾。

順便,將手也鬆開。

摸也摸的差不多了。

那腰肢,纖細的沒有一絲贅肉,但卻柔軟至極,真是人間極品。

鍋島伊都子剛鬆口氣,然後發現自己憋不住氣了。

剛呼吸:“嘔……”

忙又屏住呼吸。

趙傳薪就那麼笑嘻嘻的看著她。

鍋島伊都子胸膛起伏,上前想要去奪趙傳薪的毛巾。

趙傳薪手一揚,將毛巾高高舉起。

鍋島伊都子個子不高,情急下伸手去夠,這樣難免貼在趙傳薪身上。

另一邊,梨本宮守正去而復返。

因為他發覺跑著跑著,自己的王妃丟了。

這還得了?

雖然他貴為親王,可依然將妻子當寶貝一樣供著。

寶貝的不得了。

可當他屏住呼吸上了樓梯,臉已憋得彤紅,朝餐廳那望去。

然後瞪大了眼睛。

他看見自己心愛的王妃,此時正貼在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呢。

眼前一黑,幾乎昏闕過去。

張張嘴剛想喊,然而:“嘔……”

這時候,有個人同樣蹬蹬蹬的上樓,來到梨本宮守正的身後,將他拉住:“親王殿下,不可過去,那邊的人是趙傳薪啊。”

來的人正是齋藤季治郎。

當他看見趙傳薪後,就知道事情要糟。

這人就是個禍害,走哪把災難帶到哪。

有他在,準沒有好事。

而且,這次趙傳薪在韓國境內,他準備將新賬舊賬一起算了。畢竟,這裡現在是他們大日本帝國的天下。

可下了樓之後,伊藤博文看了一圈問道:“梨本宮守正王去哪了?”

大家這才發現,梨本宮守正沒有跟下來。

眾人皆驚,回憶起似乎發生踩踏事件後,有人被踩了無數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當時現場過於混亂,誰都沒有留心被踩到的人是誰,現在想來,不禁駭然失色。

倒地的人,不會是梨本宮守正王吧?

作為軍人出身的齋藤季治郎,當仁不讓的站出來:“我上去看看。”

於是便有了眼下的一幕。

梨本宮守正聽齋藤季治郎說那人是趙傳薪,緩過一口氣後忙問:“趙傳薪是誰?”

齋藤季治郎說:“趙傳薪,被美國人稱為遠東亡命徒,俄人也畏懼他,清廷的慈禧與他不共戴天,同時還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攻略間島區域的頭號勁敵。”

這一串的名頭,聽得梨本宮守正毛髮倒豎。

既然如此兇惡,那自己的王妃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更加焦急,便要衝過去。

齋藤季治郎哪裡會讓他這樣衝過去?

忙將他抱住,勸道:“殿下,不可衝動,此賊殺人不眨眼,你去了會沒命的。”

“但是,本王的王妃她……”

齋藤季治郎打斷他道:“別急,我已經派人去調兵了,一會兒便讓他放人。”

大隊人馬未到,但已經有幾個憲兵衝上了樓,荷槍實彈的在樓梯口看著齋藤季治郎,等待他下一步指令。

齋藤季治郎看到幫手到了,心底稍安。

他將梨本宮守正拉到身後,朝裡面大喊:“趙傳薪,我是齋藤季治郎。你趕快把王妃放了,否則今日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本來,齋藤季治郎是想要偷摸的將趙傳薪包圍,然後再一哄而上群毆之。

現在,他不得不在梨本宮守正面前表現一二。

所以,才甘願暴露自己的身份。

趙傳薪還在調戲王妃,聽見齋藤季治郎的聲音後一愣。

我曹……

人生一大喜——他鄉遇故知。

人生第二喜——調戲王妃。

於是,不再逗弄鍋島伊都子,將毛巾給她。

鍋島伊都子憋氣憋的臉都紅了,趕忙呼吸幾下。

趙傳薪一把將她摟住,朝那邊大喊:“呵呵,齋藤君,好久不見,也不知道臉還痛不痛?”

說完,奪過王妃的毛巾呼吸兩口再還給她。

鍋島伊都子:“……”

趙傳薪小聲對金武志道:“趕緊跑回房間,裝作不認識我。如果有事,記得咱們外面吃飯的那個館子嗎?你將信放在那裡,回頭我自會去取。能不能活命,看你造化了。”

金武志腦瓜子嗡嗡地。

趙傳薪暴露了,更糟糕的是,這個被趙傳薪摟住的女人,竟然是個日本王妃?

他哪裡敢矜持,轉身立刻就逃之夭夭,脫離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趙傳薪之勇。他覺得這時候逃跑,不丟人!

那邊,齋藤季治郎聽了趙傳薪的話,登時額頭青筋跳動不已。

這是人生一大辱,卻被趙傳薪反覆提起打臉。

“趙傳薪,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勸你乖乖舉手投降。外面已經被我大日本帝國計程車兵包圍了。”

趙傳薪哈哈一笑:“趙某一直被狗圍,從未受過傷。”

這次,梨本宮守正露頭喊道:“趙傳薪,趙先生,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給你,本王給你錢,只求你放過我的王妃。”

這貨竟然也能說漢語。

雖然不流利。

他話一落,齋藤季治郎面色大變:“殿下,你糊塗呀!”

梨本宮守正跺腳:“本王不管,本王只想要回王妃。”

齋藤季治郎暗罵豬腦子,卻又不得不耐心解釋:“你越是表現這般鄭重,那趙賊便愈發拿捏住我們的七寸。”

梨本宮守正也不是傻子,他只不過是關心則亂而已。

聞言,臉色一垮。

說出的話如同覆水,再難收回。

聽到梨本宮守正的聲音,鍋島伊都子臉色有些焦急。

她再次掙扎,可那堅硬的臂膀卻紋絲不動。

她不得不拿開毛巾,一邊掙扎一邊說:“求你放了我吧,不管你和他們有什麼糾紛,都不關我的事。”

趙傳薪奪過毛巾呼吸一口,低頭笑吟吟道:“這位聖母姐姐,請你自重,不要在我懷裡扭來扭去。”

鍋島伊都子哪裡被人這般調戲過,當真又羞又怒。

然後趙傳薪又喊道:“哈哈,齋藤君,想要你們的王妃也可以。拿錢來換吧。那位王爺不是說了嗎,他願意拿任何東西換人。”

梨本宮守正聽的直點頭:“恩恩,齋藤,我願意拿錢換王妃。”

齋藤季治郎火冒三丈,終於不顧身份,低聲呵斥:“殿下,你不要說話了。一切由我來辦。”

六神無主的梨本宮守正呆了一呆。

換平時,他早就發火了。

但此時,他卻不敢說什麼。

想要奪回王妃,還得靠這個齋藤季治郎。

他滿臉苦澀:“那,拜託你了。”

齋藤季治郎忍住作嘔的感覺,喊道:“趙傳薪,你想要多少錢?”

眼下情況完全是臨時起意。

不過奇貨可居,趙傳薪低頭看看美豔的鍋島伊都子,說:“不多不多,金銀先來三四車。”

梨本宮守正聽了,手腳都開始發麻。

三四車的金銀,怕是換成軍費,足以支撐一場大規模戰爭了。

齋藤季治郎吼道:“趙傳薪,報出一個靠譜的數目,你知道三四車金銀是不現實的。”

趙傳薪眼睛轉了轉:“那先來兩箱,讓我樂呵樂呵。”

於是,齋藤季治郎望向了梨本宮守正:“殿下,兩箱錢財雖然不少,但我們會包圍這裡,他趙傳薪也帶不走這些金銀。你看……”

梨本宮守正咬咬牙:“罷了,本王去籌措就是了。”

說著,他匆匆下樓。

齋藤季治郎說:“趙傳薪,殿下已經去取錢財了。你不要輕舉妄動。”

趙傳薪打了個哈欠:“行,那我先回房間了。你們也不要輕舉妄動,畢竟我手裡可是有王妃。你們要是強攻,休怪趙某辣手摧花!”

哪怕作為對手,齋藤季治郎也不禁不佩服趙傳薪的膽量。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敢回房間,他就不怕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首先,趙傳薪肯定是不怕的。

但凡在危機四伏的地方住宿,趙傳薪都要挑那種建築成片的區域。

想要在這種地形逃跑,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對他卻易如反掌。

其次,這裡的味道屬實令人難以接受,他一刻不也不想多待了。

於是,環住鍋島伊都子的腰肢,稍微用力,便將她提起,先是進入餐廳,隨意的捲了些食物抄在手裡。

然後大步流星的上了樓。

回到自己房間,將鍋島伊都子往床上丟去,拿桌椅板凳還有衣櫃,一股腦的挪到房門處擋住。

鍋島伊都子眼中露出驚恐的望著他。

“這位趙先生,我是侯爵之女,親王之妻,你若放過我,我一定央求他們不與你為難,並且會有厚報。我的話,他們會聽的。”

不是楚楚動人,也不是高高在上,鍋島伊都子更像是心善的大姐姐,耐心勸說迷途的羔羊。

別說,還挺有說服力的。

然而趙隊長向來鐵石心腸,當即一口回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放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