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滿倉去洗漱,張大嫂去廚房做飯,傾妍想去廚房幫忙被張大嫂阻止了,只好先去牲口棚子看看大熊。

昨天晚上下雪,也不知道大熊有沒有被凍壞。

傾妍剛進牲口棚,就被一張大馬臉嚇了一跳,這傢伙聽到聲音堵在門口等她呢。

傾妍推開它的馬臉進到裡面,感受了一下棚子裡的溫度,還行,因為裡面放了挺多東西,所以比外面暖和不少。

又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見還挺熱乎,這才放下心來。

“幸好張家有牲口棚子,不然你昨天可就要受罪了,一會兒咱們去趟鎮上,買些豆子給你吃。”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給它嘴裡餵了些青草,還好之前屯了一些青草在醜醜空間裡,要不這天氣大熊就只能吃乾草了。

又給它餵了些溫水,傾妍才出去。

這時候張春花母女三個也出來了,應該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張春花看見傾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妹子你起的真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你洗漱了沒?我嫂子那邊燒了水,應該溫熱了。”

傾妍笑著道:“我都是這個時間起,已經習慣了,到了這會兒就睡不著了,我剛剛去看了看馬,還沒洗漱呢,一起去吧。”

四人進了張滿倉他們那個窯洞,應該是早上又添了火燒水的緣故,裡面暖乎乎的熱氣一撲臉。

狗娃和鐵蛋正抬著被褥往炕櫃裡面放,因為四條被褥摞在一起,兩個孩子抬得吃力的很,眼看鐵蛋身子都斜了,就要被壓在下面。

傾妍和張春花趕緊上去,一個把被褥接過,一個扶住鐵蛋。

“你們這兩個孩子,這麼沉非得一次弄啊,分開一床一床的放不就好了。”

張春花費勁的把東西放好,回頭對兩兄弟道。

兩兄弟同款憨笑的撓撓頭,狗娃道:“姑姑,我們記住了,下次一床一床的放。”

張春花:“你們把衣服穿好,一起下來洗漱,一會兒你們娘就把早飯做好了。”

幾人洗漱完,張大嫂就叫吃飯了,眾人呼啦啦的就去了廚房,每個人端著一個大陶碗就在廚房吃,就是雜糧粥和鹹菜,也不用來回折騰。

張大嫂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傾妍,“妹子,真是怠慢了,你湊合著吃一些,等中午滿倉把菜買回來再給你們做好吃的。”

傾妍搖搖頭,“這雜糧粥就挺好,早上能吃點熱乎的肚子舒服多了,我這一直在外面跑著,經常早上就啃個幹餅子。”

這當然是安慰對方的話,不過這雜糧粥確實也不錯,應該是昨天晚上就泡上了,熬的稠稠的黏糊糊的,很香很好吃。

吃完飯張滿倉就幫著傾妍一起去套車了,把馬車上面的雪掃了掃,傾妍又在大熊身上蓋了塊羊皮,這才把車套在它身上。

張滿倉看的稀奇,“楊家妹子,這羊皮是用來做什麼的?”

傾妍:“大熊讓我養的有點嬌氣,不喜歡身上溼乎乎的,這個羊皮是為了給它擋雪。”

張滿倉看了看她這馬車的樣式,說道:“你這應該是臨時弄得棚子吧?我看裡面就是幾根木條架著,外面就用了草簾子和羊皮,這要是在路上顛簸時間長了,恐怕就散架了。”

傾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是我自己做的,當時時間比較緊就隨便弄了這麼個棚子,能擋擋風雪就行。”

張滿倉道:“妹子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給你好好弄一個車廂,正好鋪子裡有一批比較輕的木料,用來做車廂正好。

到時候我可以把前面也給你做一個長簷,把馬身也可以遮住,這樣不管是坐在前面趕車還是上下馬車,都不用淋到雨雪。”

傾妍眼一亮,她其實早就想再把馬車改造一番了,開始是想著低調些,不招眼為好,現在覺得其實沒什麼所謂,她一個女子上路,不管怎麼樣,遇到壞人對方都會起壞心。

反正她和有錢醜醜都有武力值,真遇到了也不怕,真沒必要讓自己憋屈。

便點點頭道:“好啊,那這車就交給滿倉大哥了,你看著弄,越舒適越好,需要買什麼材料你做主,銀子不是問題。”

張滿倉擺擺手道:“材料都是現成的,銀錢是肯定不能要你的,這車廂就當是你救下春花母女的謝禮了,妹子千萬不要推辭,不然我於心不安。”

傾妍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人情債確實不好還,若是這樣對方能覺得心裡好過一些,那也未嘗不可。

最多她再多給出幾個點子,讓他們木匠鋪能做的樣式更多一些,也算是有來有往了。

還是張滿倉趕車,傾妍坐在車裡,兩人直接去了鎮上,有錢就留在家裡了,窯洞裡暖和,還可以跟新認識的小朋友們玩兒,有錢很高興,畢竟它也還是個寶寶。

雪雖然下了半宿,地上的積雪卻並不是很厚,前面應該下的不大,至少沒有現在的大,現在一片片的大雪花都快趕上鵝毛了。

估計這樣下一天,積雪能沒過小腿。

到鎮子上用了跟昨天差不多的時間,因為下雪路上幾乎沒有遇上人。

張滿倉直接把馬車趕到了木匠鋪後院兒,那裡有牲口棚子,當時修的夠大,裡面已經有了一頭牛和一頭驢,再放一匹馬也擠得下。

把馬車架在一旁的架子上,他們先從後門進了鋪子和張滿倉師父打招呼。

張有利剛剛在前面就看見徒弟把一輛馬車趕進後院了,還有些納悶這車是哪來的呢,現在看見他帶著一個陌生姑娘進來,想著車應該是這位姑娘的。

“師父,這是楊姑娘,我妹妹出了些事全靠楊姑娘搭救這才化險為夷,不但如此,還麻煩楊姑娘把人給送了過來……”

張滿倉跟師父介紹,並說了一下張春花的事,昨天他跟師父請假先回家沒有細說,只說是妹妹有事回來了。

張有利是把張滿倉當兒子看的,對他的家人也是愛屋及烏,聽了張春花的遭遇也很是氣憤。

“那祁家真是欺人太甚!族裡算是各個壞了良心,連孤兒寡母的那點東西都要算計,還合起夥來,真是從骨子裡就爛透了!

連那村長也不是個好東西,這樣不分是非助紂為虐的東西,真是妄為一村之長!”

說完,看向傾妍一臉和藹的道:“楊姑娘能仗義出手,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滿倉是我的徒弟,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姑娘有什麼用的著的儘管說,小老兒絕不推辭。”

傾妍被誇的都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只是舉手之勞,張大叔不必如此。我這還真有事要您幫著看看,我還有上千里路要走,想把那馬車好好改造一番,就要有勞張大叔和滿倉大哥。”

張有利擺擺手道:“這有什麼,這正是我等擅長的,姑娘儘管放心,定會把馬車改造的讓姑娘滿意。”

傾妍笑著道:“那就辛苦大叔了。”

正好今天剩下的活也不多了,就還剩一個櫃子拼裝上就沒有新的活計了。

前面讓夥計看鋪子,師徒兩人很快就把櫃子弄好,給馬車量了尺寸,一個開始畫圖,一個開始研究張滿倉跟他說的雪橇和簡易摺疊桌椅。

傾妍在張滿倉旁邊看著他畫圖,別說,這人真是個天賦型選手,都不用尺子,畫出來的車廂圖又詳細又讓人一目瞭然。

他之前所說的,伸在前面遮擋大熊的長簷,是延伸出去兩米來長,前面兩個支點,一個在上車的地方,一個在架在馬身兩邊的車轅上。

他一邊畫一邊給傾妍解說,“這上面的頂不能用木頭,太沉,用油布或是皮子就行。

車廂頂還是做成拱形的,雖然不能放行李卻不會存住雨雪,省的滲到車廂裡。

的門窗就用橫推的,省地方也不容易碰撞到,上面可以糊窗戶紙,透光還保暖……”

傾妍一邊聽著一邊不住的點頭,光看這圖她就覺得特別喜歡了,比她自己瞎弄的看著好太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又回來的張有利道:“你那馬車也要修一下,下面的橫軸用的年頭不少了,有些開裂,若是再走顛簸難行的路,保不齊就要斷在路上了。

我給你換一根橫軸,再把輪輻加固一下,再走個幾千裡就沒有問題了……”

傾妍在木匠鋪子裡待了一天,中午都沒有回去,在鋪子裡和張有利一起吃的午飯。

直到下午五六點鐘了,傾妍去和張滿倉去鎮子最北邊買了糧食和肉菜。

買的是麵粉和一些雜糧,肉依然是羊肉,菜就是蘿蔔白菜,別的想買也沒有,不過買的量不少,正好有馬車可以拉回去,天氣冷也放的住。

傾妍給大熊買了些黑豆,別的就沒有買了。

一天的時間,除了上午畫圖,下午就把雪橇板做出來了,回去的時候就可以試試。

馬車的橫軸沒有換,弄好了剛上了桐油,要晾一晾才能用。

反正舊的一時半會壞不了還能用,走之前換上就行。

回去的時候就用的雪橇,把它架在車輪中間,比輪子短一點,沒雪的地方車輪正常行駛,一旦有雪厚過那個距離,雪橇就自行滑行了。

現在路上的雪已經下的厚過了小腿肚的位置,用來試雪橇正好。

張滿倉綁在腳上的也做出來了,那個更容易,就是固定在腳上的位置弄了兩木塊卡住,再用繩子綁上就行。

到了岔路那裡正好有個輕微的斜坡,傾妍就在那裡教他怎麼掌握平衡,怎麼剎停,還有怎麼掌握方向。

傾妍冬天跟爸媽去滑過幾次雪,所以一些要領還是知道的。

“兩隻腳內八字就停住了,對,就是這樣……”

等他差不多能掌握了,就直接滑著往家走,後面傾妍一邊趕車一邊偶爾糾正一下,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因為下雪天有些陰,七點多就有些要黑的樣子。

張大嫂和張春花在家都等的有些急了,中午沒回來她們有預料,張滿倉忙起來也經常在鋪子裡吃午飯。

可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還不回來就很少了,更何況傾妍還一起去的,讓客人餓肚子可不是張滿倉會幹出來的事。

兩人一直在門口晃悠,就想著聽見外面也有動靜就趕緊出來,所以傾妍他們剛到門口那裡,張大嫂和張春華就從窯洞裡衝出來了。

一邊開啟院門,一邊數落張滿倉,“怎麼不早點回來?這天寒地凍的,你皮糙肉厚的,也不能帶著人家小姑娘一起在外面挨凍啊。”

張滿倉一路滑雪回來,又沒有穿防護服戴手套什麼的,所以手和臉凍的都有些僵了,想對老婆笑一下都做不到。

張大嫂扶著他,才把雪橇板從腳上卸下來,總不能直接滑進院子裡頭。

拿雪橇板的時候,那手指頭都快不能打彎兒了,就這樣他也很興奮的跟媳婦兒說道:“回來的時候我滑著這雪橇回來的,時間用了之前的一半兒都不到,真的太快了。”

也解釋了一下,之所以這麼晚回來,是在岔路口那裡練習怎麼滑雪來著,練了一會兒,耽誤了一些時間。

張大嫂沒讓他直接進屋,抓了把地上的雪給他搓了搓手,讓他的手回暖,這才讓他進屋。

傾妍趁他們回屋,把糧食卸下來給放進廚房裡,又把車從大熊身上卸下來,把它牽進牲口棚,這才進屋。

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張大嫂兩張兔皮。

她都忘了張滿倉身上防護不到位,還讓人在外面練了半天,還滑著回來,那手可別凍壞了,手藝人手很重要的。

剛剛進來前就讓醜醜從空間裡頭拿出來了兩塊兔皮,讓張大嫂給張滿倉做一副手套。

就算以後不滑雪,冬天的時候出門戴個手套也好。

張大嫂連忙推拒,“你自己留著,回頭我給他做一雙羊毛的也一樣,這皮子軟你做個手焐正好。”

傾妍最不耐煩跟人推拒,直接塞進她懷裡就走開了,一邊走一邊道:“這是我之前在路上自己打到了野兔子扒下來的,我留著也沒什麼用,正好給張大哥做手套用,現在冬天雖然野物不多,偶爾還是可以在路邊碰上野兔子,到時候再打就好了。”

張大嫂這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