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缺口最終被人補上,而此時光是李滄和老王身邊就堆積著20多具屍體。

看著手上捲了刃的柴刀,老王滿臉心疼。

他覺得自己拿著這個又勾勾又丟丟的玩意砍行屍的水準火候已經漸入佳境,不日將是一名除了帥一無所有的武器大師旭日東昇。

“我可憐的‘小彎’,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他賊眉鼠眼的四處踅摸,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往車底下飄。

可太羨慕莎莎那娘們手裡的彈簧鋼長刀了,這麼老多臺車跑路的時候不拆幾片下來能對得住老夫那爐火純青的刀功?

“emmmm...”

滄老師摸著自己的大梁骨笑而不語,那動作比對自己的吉爾還溫柔不老少。

這才幾天啊,大魔杖都快被他盤出包漿來了。

“你滾你滾!”

老王怒目圓睜,

“你耽誤老子祭奠小彎了。”

可能是十幾分鍾,也可能是半個鐘頭、一個鐘頭。

李滄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從骨子裡釋放出來的炙熱力量爆掉,渾身的血管都在突突突的猛跳,不知不覺中,他的陣地已經從後面的堤壩轉移到正前方的半掛車上。

對其他人來說,時間就顯得極其漫長。

所有人都開始體力不支,人群中不斷有人高聲呼喊著什麼,得到回應後他們紛紛鑽進那些停在半掛貨車外圈的挖掘機剷車汽吊之類的中小型工程車中。

幾十輛汽吊將堤壩內側事先備好的,用苫布鋼筋鎖鏈捆紮包裹湊和著固定在一起的建築物殘骸吊起,吊至外圈高空拋投。

“轟~”

煙塵亂起。

本就沒什麼堅固度的“雜物包”幾乎是在空中就散了架,動輒數百斤甚至數千公斤的建築物殘骸劈頭蓋臉的一砸就是一大片,落地後向四面八方崩射...

真•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李滄看得一頭冷汗,這玩意沒把自己人埋了還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上百個雜物包空投過後,挖掘機和剷車轟著油門在成堆的建築物殘骸間遊走溜縫,膨脹的灰塵擋住了大部分視線,只能聽到發動機的轟鳴和履帶碾碎屍群的粘稠悶響。

整個堤壩外圍霎時一空,竟然再看不到有行屍衝上來。

與此同時。

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湧來似乎無窮無盡的行屍後方終於也開始出現斷層。

屍群躁動不安,處於中後方的行屍開始止步不前,甚至向反方向退去。

一隻、兩隻、幾十只...

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闖天涯。

“這玩意居然也會怕??”李滄覺得不可思議,“感覺這麼多年的小說電影全都白看了...”

堤壩上的人紛紛跳下來,也不去追那些奔逃的行屍,只是對著滿地的屍體挨個補刀。

“68!”

“44...”

“我這20...”

“39,順便,陸東子涼了!”

“55,嚯,美紅姐牛逼plus,那個誰願賭服輸,大北你和你老婆自覺點洗乾淨了晚上把咱美紅姐伺候好,不然大家夥兒可都不答應!”

“18,大北兩口子也沒了...”

“41,贏了,但沒完全贏...”

“....”

一個個數字報上來,最終在某人手中匯總,

“1875!不對,是1975只!已經過半了!!”

整條防線都沸騰了,有人歡呼尖叫,有人喜極而泣。

老王咕噥著,

“啥玩意,什麼過半了?”

莎莎姐扛著長刀大咧咧的坐在李滄對面的地上。

她渾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胸口潔白的一抹在夕陽下彷彿是嵌了無數顆鑽石,特別耀眼。

“你們倆還真是新來的~”

“這座小鎮在災難發生前常駐人口加流動人口有8萬多,小鎮得以保留的面積正好是一半,這一半因為地質變動死傷的人極少極少,除了人就只有行屍,十七天了,這是第四波,18697加上今天的1975,我們已經幹掉了兩萬多隻行屍!”

老王人傻了。

李滄驀然瞪大了眼睛,

“兩百人,兩萬只行屍?”

莎莎將長刀刺進堤壩的砂礫中,骯髒的汙血黏著砂礫,刀身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很快便乾淨如新寒光凜凜。

“誰說是兩百,是三千零五十二人。”

莎莎姐臉上的表情和她胸口的起伏一樣平淡,

“我是第三波中途被行屍追到這裡的,然後留下了,除了陸東子,我們已經沒有第二波之前的人。”

“他們才是對自己最狠的,那時還沒清理出這棟大樓,都是成批的騎著摩托車、開著卡車出去引行屍,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第二波之前死傷率極高,呵,據說好多人都是因為開著車碾行屍時骨頭扎爆輪胎被追上撕碎了,三千零五十二人裡有兩千多人死在第二波之前,他們才是瘋子!”

老王喃喃道,

“這,這和我聽說的不一樣...”

莎莎姐頓了頓,

“那些人,他們...其實也沒有在說謊...”

“啥?”

“災難發生沒幾天,整個小鎮都成了行屍的自助餐遊樂場,”莎莎說,“普通人怎麼可能和那些不眠不休的怪物對抗,猜猜,前前後後搭進去幾千人,會全部都是自願的麼?”

老王覺得自己的形容詞和表情包已經不夠用。

“姑奶奶還抓回來過幾個很喜歡躲貓貓的傢伙,”她露出一個很奇怪的表情,很微妙,朝某個方向努努嘴,“喏,就是那個一米九七的大塊頭。”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冷飲廠的冷庫裡躲了一個星期,靠每天吃85根奶油冰棒過活,平均每公斤體重就能享受到1根奶油冰棒的滋潤,奢了陽間之大侈,所以現在我們都管他叫么勾拐。”

李滄:...

老王:...

這特麼也是個狠人,怕不是血管裡流淌的都是奶油冰棒。

人都是有直覺的,尤其是當有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時候。

么勾拐明明離的挺遠,寬厚的脊背忽然一哆嗦,鬼使神差的朝幾人的方向看過來。

“滾!”

莎莎姐無聲的做著口型,一個堅定有力的中指彷彿是隔空爆掉了么勾拐的腰子。

么勾拐擠出一個憨憨的、苦兮兮的討好笑容,如蒙大赦迅速扭頭,極賣力的幫其他人清理屍體去了。

不斷有人過來對李滄和老王打招呼,就是閒扯淡、套近乎、散煙...

李滄表示不抽不抽,抽了對不起自己的打火機,畢竟他指著救命恩機的清白身子發過誓的。

倆人的彪悍戰績有目共睹。

那群女人都快饞死了李滄的身子,至於這些跑過來的大老爺們兒...

哦,他們也饞。

大家都是百來斤的一坨,憑啥你比腰間盤還突出?

mmp,怎麼就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