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舊人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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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打鐵聲陡然消失了。
伴隨著虛掩大門被推開，一披頭散髮，滿身酒氣的大肚子壯漢透過門縫盯著老瘋子。
旋即那雙醉醺醺的眼睛豁然凝聚了。
“砰！”
大門被推開，轟然砸在了地上。
“你...你是...”
大肚子漢子雙眼充滿了震驚，直勾勾盯著老瘋子。
老瘋子苦澀一笑，“小九，我就知道你還在這裡，怎麼樣，這些年你可好。”
“大哥！”
大肚子漢子悲切上前，粗壯黑臂死死抓住老瘋子肩膀，一雙眼睛通紅無比，聲音悲切天地。
“你...你怎麼變得這麼老了？”
“小九，你看起來也老了，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大哥，你的修為呢，為什麼我感知不到你的修為了？”大肚子漢子上下激動打量著老瘋子，卻驚訝的發現老瘋子的氣海一片枯竭，沒有一絲氣息。
“都廢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老的這麼快？”老瘋子拍著大肚子漢子如鐵板的臂膀，“行了，進去說吧，這裡人多眼雜。”
唐九將老瘋子和羅峰，狼崽子請進屋，趕緊倒上一杯茶水。
“大哥，你...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曾經你是何等風光的人物，你...”
“小九，沒事，人有風光之時，就要接受落幕之日，我其實過的還挺好。”
“大哥，我...”唐九手臂擦著淚水，“唐九不爭氣，當年你隱退後，我們的組織就散了，我求哥哥們留下來的，他們執意要分家散夥。”
大肚漢子羞愧低頭，“我真的盡力了，我真的無顏面對你啊。”
“是大哥無顏面面對你啊，曾經答應過你和兄弟們，帶著你們闖出一番事業，結果...是我沒用。”
“大哥不要這麼說，都是兄弟們的錯，那天應該跟著你的。”
老瘋子拍了拍大肚子漢子的肩膀，看向羅峰，“小峰，來，介紹一下，這是你唐九爺爺，當年跟著我跟你也是差不多的年紀，一晃真的時間不等人啊。”
“這孩子是...”唐九詫異打量起羅峰。
羅峰也在打量著唐九。
唐九氣息雖是內斂，但是那股舊時代帶來的強者氣息卻是抹不掉的。
羅峰作揖，“晚輩羅峰，師父第八位關門徒弟。”
唐九呆愣良久，一時間竟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老瘋子收了徒弟，足矣證明老瘋子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野心。
原以為今天老瘋子出現在這裡，是要重拾皇圖霸業，看起來終究是勉強了。
“大哥，那您這一次突然來這南蠻是因為什麼？”冷靜下來的唐九問道。
老瘋子看了一眼羅峰，“唐九啊，你是世界頂級的鍛造師，我想要你替這小子打造一柄趁手的兵器。”
唐九沉沒良久，“僅僅這樣？”
老瘋子當然知道唐九在想什麼，雖是不想傷兄弟的心，卻無可奈何。
“只有這樣了。”
說著老瘋子拿出那裂開的桃木劍。
“這應該是當年那酒劍仙小子的佩劍，算得上是絕品兵器，可惜這小子修的是霸道剛猛路數，這劍不太適合他。”
唐九小心翼翼接下，“還真是那個一生傲骨的老匹夫佩劍，據說這可是他的心肝寶貝，怎麼會給...”
羅峰道，“他跟我打賭，下棋輸給我的。”
唐九一愣，旋即搖頭苦笑道，“好好好，我會好好鍛造的，大哥有什麼想法嗎？”
“這小子怪力驚人，修行霸道剛猛劍道，材質必然要非同材質，重量嘛...”
老瘋子看向羅峰，“你覺得要多少？”
羅峰沉思，“二十噸左右吧，最好不超過二十五噸。”
“既然修行劍道，一味追求重量，怕是會影響到揮劍速度吧？”
唐九是有名的頂級鍛造師，即便隱世，可也有不少大勢力前來拜訪。
所以對於武器和主人之間的默契是常人難以理解的境界。
老瘋子卻不帶絲毫懷疑，“你就按照他說的做便是。”
“好，”唐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羅峰。
他是體修，雖是看不出羅峰修為，可是卻能夠感受到羅峰修為應該不比那些大勢力的子弟弱。
“對了，除了你，這些年其他弟兄呢，他們可好？”
南蠻之地，這裡是老瘋子年輕成名的第一個地方，時過境遷，已是物是人非。
唐九嘆了口氣，“大家都過的挺好的，不過也有一些過的比我還慘的。”
“有的人在這方世界創造了自己的霸業，也有人甘願成為大勢力的名宿，還有一些人...已經死了。”
“誰死了？”老瘋子雖是明白武者生死不由自己的道理，可是卻還是不免緊張了起來。
“阿斗，還有當年的黑瞎子，山魁，聽說三人在三十年前死在了一群大勢力手中。”
“還有跟我同時期加入大哥組織的牛騰，破境失敗，三十一歲死在九幽境界路上。”、
“以及...”
“好了，不要說了，”老瘋子不想再聽，連忙擺手阻止。
“大哥，您沒事吧？”唐九擔憂道。
“龍雲飛呢？”老瘋子轉移話題，提及到當年這位自己的二把手，也是實力僅次於自己的天才武者。
“二哥在南蠻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前些日子還派人要請我加入他麾下。”
“可是大哥你是知道的，唐九五大三粗，沒有大哥和二哥那般的天賦。你讓我鍛造武器我還行，權謀城府我難以擔當大任，我不想給他拖後腿的。”
老瘋子苦澀一笑，自己作為當年組織的核心骨，自己走了，這組織散去也是正常的。
畢竟大家都是胸懷天下的諸方強者，自己不在了，大家怎能甘心俯首稱臣呢？
而就在這時，門外街道傳來一不怒自威的男人聲音。
“小九，你在家嗎？”
此聲音一處，老瘋子一怔，唐九也是瞪大眼睛，旋即大喜。
“大哥，你看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了。”
唐九激動衝了出去。
“二哥，你怎麼來了？”
羅峰望去，只看見一氣質不凡，修為深不可測，看不出實際年紀的中年男子，丰神玉潤站立在那裡。
他也不嫌棄唐九身上髒，上前擁抱住。
“小九，二哥是來看你的，你我兄弟幾十年不見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滄桑了？”
“二哥，我不像你，我就是一個山裡出去的匹夫，這些年都是靠著手藝過活，我沒有為你做事，二哥不會生我氣吧？”
“不會，不會，”龍雲飛看向身後幾位修為不凡的頂級武者，示意門外等候。
“小九，我們進去說吧。”
“二哥，”唐九欲言又止，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的老瘋子，“他...”
“他是...”龍雲飛看向屋內，發現一頭髮花白，身形消瘦的老人，“他是...誰？”
老瘋子微微一笑，“雲飛，是我，你倒是一點樣子都沒有變，想必修為一日精進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