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長指著身邊的兩位老師繼續介紹道:

“陳畫同學,這位是臨床醫學院院長嶽海清嶽院長,你是學臨床的,以後就跟著嶽院長。來來來,陳書同學,這位是藥學院院長孫福陽孫院長,你學藥學,以後就跟著孫院長學習。

嶽院長和孫院長不僅僅是學校領導,更是我們學校兩位著名的教授,以後你們讀碩士博士可就是一條龍了喲,這機會可不能錯過,呵呵。老嶽老孫,這兩個學生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可得寶貝好。”

陳書陳畫的成績早就超過了重點大學的分數線,北大清華上不了,復旦浙大是絕對沒問題的。

說實話,來“海東醫科大學”多少有點大材小用,不出意外,他倆絕對是以全校最高分考入的。

海東醫大一直要等到1998年,四校大撤併後併入浙大,這才一躍成為985名校行列。

至於陳書陳畫為什麼不去更高階別的大學,而是來海東醫大,這裡面就有內幕了。

陳棋過年回國的時候,其實去找了一趟李校長。

陳棋的意思是,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的大學專業最好一個學醫,一個學藥,既然準備選擇醫科類院校,那肯定是首選海東醫大了。

好歹這裡從校長到院長,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熟人,在校期間能很好照顧不是?

至於為什麼一個學醫,一個學藥,陳棋有自己的想法。

將來畢業了,小妹是女孩肯定要帶在身邊,所以做醫生,在醫院工作是最好的選擇。

陳棋不但可以在單位裡替最小的妹妹保駕護航,不被上級醫生欺負,哪怕將來他們家自己要辦醫院了,陳畫也可以成為很好的助手。

至於小弟陳書學藥,則更多的是從經濟角度考慮。

等條件成熟的時候,陳家完全可以開一家醫藥公司。

到時憑著陳棋在國內衛生系統上上下下的人脈,什麼樣的藥品生產批號都能輕鬆拿到,生產出來的藥品全國哪家醫院推薦不進去?

只要藥品質量過關,用料十分,薄利多銷,絕對可以做到全國一流,甚至世界一流藥企。

醫藥不分家,陳家也可以補上一塊短板不是。

開醫院其實賺不了大錢,至少短期內不可能,全世界有幾家梅奧?

開醫藥公司,開藥廠,這才是投資見效快,暴利行業,暴利到只有煤老闆才能來拼一拼。

所以這次高考,哪怕陳書和陳畫分數再差,海東醫大也是鐵定錄取他們,相當於是保送生了。

有了陳棋的鋪路和安排,陳書陳畫基本上可以在海東醫大橫著走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絕對不會被別人校園霸凌了。

這大哥做到這份上,也是煞費苦心了。

一聽李校長這麼不見外的,近乎於赤果果的介紹,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這個意思。

嶽海清和孫福陽兩位大院長自然不是傻子,明白了李校長話中的意思,那還說啥,自然是重點關注這兩個小傢伙了。

於是馬上都是滿臉堆笑,變得非常和藹了。

“好啊,果然有其兄就有其弟呀,歡迎兩位同學來到海東醫大。”

蘭麗娟和傻大姐一聽就激動了,這剛入學不但有校長親自迎接,還有兩大院長親自“收徒”,還有比這更光宗耀祖的事情嗎?

傻大姐連忙鞠躬:

“謝謝校長,謝謝院長,小弟小妹,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給幾位先生敬禮呀。爸爸活著的時候可是說過,明師之恩,誠為過於天地,重於父母多矣,你們可得好好尊重自己的先生。”

陳書和陳畫一聽,趕緊跟著大姐一起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嶽院長!”

“謝謝孫院長!”

李校長一聽就樂了:“陳大姐也了不起呀,這古文比我還好,陳家這是一門四傑啊,噢不,應該是五傑,還得加上我們的蘭麗娟同學。”

呵呵呵~~~~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校長加院長的牌面擺在那兒,陳書和陳畫的新生報到那自然是綠燈直開,學生會的人早早就領著他們去自己的宿舍區了。

在回越中的路上,蘭麗娟在前面開著車,傻大姐坐在後座,一手抱著一個侄兒,顯得有些抑鬱。

蘭麗娟看了看後視鏡,奇怪地問道:

“姐,你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突然心情不好了?”

傻大姐輕嘆了一口氣:

“本來咱們家多熱鬧啊,現在老二去了非洲,老三老小去了省城讀大學,家裡就剩下咱們幾個了,怪冷清的。孩子們都大了,都要慢慢離開咱們了。”

陳一意摸了摸大姑的臉:“大姑,我不離開你。”

陳一心也不甘落後:“對,寶寶永遠陪著大姑。”

“嗯,真是大姑的好寶貝,來親一下,一人一個,哈哈哈。”

蘭麗娟等三人鬧夠了,這才正色說道:

“大姐,以前咱們家裡窮,我跟陳棋都要上班,小弟小妹還在讀書,家裡全靠你一個人維持。現在咱們家條件也夠好了,家裡還有小蓮在做家政服務,不用咱們操心了。

你今年也27歲了吧?是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雖然陳棋不在,但他肯定也是這個想法,我們都希望你能倖幸福福的。你放心,無論你選擇什麼樣的男人,我們都會支援你。”

傻大姐一聽臉就紅了:

“啊呀什麼呀,哪有弟媳婦催大姑子嫁人的?你這是嫌棄我啦?哼哼,羞死人了。”

說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傻大姐總是為露出難為情的表現,這時候才會發現,她也不過是27歲的大姑娘。

27歲,在後世還在喝著奶茶,都著小嘴,在抖音裡裝嫩的年齡。

而傻大姐從16歲父母雙亡後,就用弱小的肩膀擔起了養家的重任,三個弟弟妹妹一個都沒餓死,全部都上了學。

在七八十年代,讓家裡孩子都能上學,真的是一樁了不起的壯舉。

而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卻徹底耽誤了下來,在農村裡,像傻大姐這樣的女人,這時候早就是兩個孩子的娃了。

結果等到現在27歲,介紹都難做,哪裡還有這麼大齡的男青年呀。

“姐,我親愛的大姐,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做為女人,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到時你結婚了,讓陳棋再送你百八十個商鋪,有咱們這樣的孃家頂著,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傻大姐聽了低下了頭,顯然對於嫁人的話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回答。

蘭麗娟輕嘆了一口氣,看來給大姑子找男朋友的事情,還得她這個小姑子操心了。

“也不知道陳棋這時候在幹嘛……”

這時候陳棋正被黑人醫生皮埃特拉著,火急火燎朝汽車走去。

“噯噯,我說老皮同志,你這是幹嘛?我又不是花姑娘,你拉我幹嘛呀,想鑽小樹林呀,什麼事情說清楚。”

陳棋不願意走了,甩開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正他身上也夠髒了,多久沒洗澡了。

皮埃特一聽就急了:“陳醫生,這是萬分緊急的事件,需要你救命的大呀,現在大夥兒可都等著你呢。”

“啥事呀?你先說來聽聽呀,不說我可不走!”

陳棋是真不敢一個人離開,這難民營裡可還有40位手下呢,這些年輕醫生在黑人們眼裡,可都是一隻只鮮嫩多汁的肥羊,危險係數很高的好不好。

他可不想自己回來的時候,少了這麼七八十來個年輕醫生,那就是重大事故了。

皮埃特也無語了,看到沒辦法拉動陳棋,但只能蹲下來解釋道:

“我們弗里敦國立醫院來了這麼一位病人,那可是位大人物,是我姐夫的頂頭上司,副總l兼礦產部的部長姆貝基,開始的時候說上腹部疼痛來就診,醫生認為是普通胃炎給了一些胃藥。

結果一個月過去了,上腹痛反而越來越嚴重,開始伴有發燒,這下病人急了,你猜怎麼著?人家有家屬史,姆貝基的父親、兩個兄弟都是死於胃癌肝癌,可把姆貝基部長給嚇尿了。”

陳棋有點不明白:“既然懷疑是胃癌肝癌,那就做胃鏡,做b超呀。”

“問題就出在這裡,胃鏡做了沒有明顯異常病變,b超做了說懷疑是急性膽囊炎,肝裡有沒有問題不好說。到底是什麼病,內科醫生和外科醫生都快打起來了。”

陳棋鄙視地看向了皮埃特:

“就你們還是國立醫院呢,連個腹痛都不能確診?”

皮埃特有點尷尬,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華國醫療團剛來的時候,弗里敦國立醫院的醫生們還想跟這些外來和尚別別風頭,想讓人家知道誰才是塞拉利安技術最高明的醫院。

結果幾板斧頭下來,黑人醫生們都乖乖老實了,自認是全國第二,中塞友誼醫院第一。

現在好了,一個腹痛病人都沒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那麼後續治療也無從提起了。

你醫生是不急,可人家病人急呀,何況還是該國的高官。

礦產部,聽聽,嘖嘖嘖,管礦產的還不把黃金鑽石石油都往自己家裡拉?能缺錢嗎?

有錢人最怕的是什麼?當然是怕死嘍,何況人家還有家族史。

“陳醫生,嘿嘿,巴格里院長和病人家屬就想到了您這位神醫嘛,想讓您幫著過去參謀參謀,當然您也放心,人家姆貝基家裡有錢,大大滴有錢,絕對不會虧待您的。”

陳棋懂了,輕咳了幾聲:

“幫個忙參謀一下是可以的,當然我也不是為了錢,主要是為了兩國人民的友誼。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要走也可以,我得把所有人都帶走,要不我也不走。”

陳棋才不想管這群黑人的死活呢。

當初來難民營是被人給陰了,現在要回去當然得一起走,這次是個好機會脫身。

皮埃特一聽就急了,

“陳醫生,你先跟我走,你的下屬們明天后天跟上就行了,這可是副總級大人物,人家現在已經急得都暈倒在病床上了,你……”

“那是你們的副總,又不是我國的副總,我急什麼?你還是趕緊回去請示請示,時間抓緊的話,下午我就可以走人了。”

皮埃特一聽知道自己人微言輕,無法說服這位有牌面的華國醫生,於是急匆匆跳上汽車就往弗里敦趕去。

當天下午就有幾輛大卡車來到了馬克尼難民營,將陳棋和40個年輕華國醫生們都接走了。

難民營負責人維爾容上尉一個屁都不敢放,事實上在這難民營的一個月時間裡,這位上尉幾乎很少給予華國醫生幫助。

陳棋也懶得跟他打招呼,坐上自己的蘭博基尼準軍用車,在大家的歡呼聲中大手一揮:

“走,咱們回弗里敦,離開這個鬼地方!

!”

“萬歲~~~”

“終於可以離開了啦~~~”

“我要跳到大海里洗上三天三夜,天吶,我身上都長跳蚤了~~~”

年輕的華國醫生們是興奮的,在難民營這些日子裡,沒有水洗澡,甚至連頭都沒得洗。

每天吃點飯還要偷偷摸摸的,上個廁所都要幾人同行,拿著ak47輪流站崗放哨,就怕一不小心成為了別人的盤中餐。

這哪裡是人道主義援助呀,這分明就是極限探險,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那種。

那大家圖什麼?

所以現在有可以離開的機會,所有人都興奮了,連幾頂破帳篷也不要了,就把藥品和糧食收拾一下,搬上車就走人。

在回去的路上,皮埃特開著車,陳棋坐在副駕駛,一直在翻看著病人的資料。

“嘖,這不行啊,資料太不詳細了,沒有ct報告,沒有造影,就一個b超單,而且你們的黑白b超是多少年前的?我咋什麼都看不清楚?”

皮埃特噗嗤一笑:“別說你看不清楚了,就連b超醫生自己都看不清楚,結果也是自己猜測的,所以我們才需要你親自出馬呀。”

你能指望這個戰亂中的貧窮國家,能有什麼先進的醫療儀器?有錢都買武器,或者都進了當官的腰包裡。

陳棋把病歷一扔,雙手墊在腦後,腳架在檔風玻璃上:

“請我可以,但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這種國際雙理事的出診費、飛刀費是多少?想讓我去難民營就去難民營,想讓我回弗里敦就回弗里敦?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們恐怕不知道一位國際醫學會雙理事的牌面有多大吧?再說了,我是華國醫生,不是你們塞拉利拉醫生,我憑什麼聽他們的指揮?想要求我辦事,那就要有求人辦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