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已經差不多12點了,陳棋還在賓館的房間裡美滋滋看香江的電視臺。

沒辦法,國內的電視臺到晚上10點停播了,電視裡就一個圓球圖案,啥內容都沒有。

但淺圳市因為地理位置特殊,賓館樓頂都有大鍋蓋,也不知道合法還是不合法,反正可以收看來自香江的電視臺。

據服務員說,廣南省的老百姓家裡都有這種大鍋蓋,沒人看國內的電視臺。

怪不得春晚的收視率,廣南省差不多隻有5%,估計這5%還是在南方過冬的北方人貢獻的。

整臺央視春晚,幾乎就是北方春晚,也難怪南方人普遍都不愛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陳棋還有點奇怪,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敲門?難道是傳說中的“特殊服務”?

他雖然喜歡美女,但不會碰老婆以外的美女,畢竟這種女人身上有什麼病都不知道,漂亮皮囊裡面帶有多少病毒都不知道。

80年代很多下海的“技師”健康觀念不是很強,好多來自偏遠地區,幾乎沒有安全意識,為了賺錢什麼客人都敢接,什麼要求都敢滿足,所以身上的sex病那是多種多樣。

真有色心,還不如回家去潛規則小護士呢。

正經院長陳棋同志來到門口,從貓眼裡看了出去,發現是查普曼·韋伯斯特的大前妻貝亞特女士。

一下子陳棋就有點頭皮發麻,心想這位歐巴桑大半夜敲他這個小夥子的門,不會是……

陳棋的年齡都可以當她的兒子還綽綽有餘了。

白人女性的特點,15、6歲就發育完全了,20多歲正是最火辣的年齡,過了30歲就可以走下坡路,到了50歲以後面板幾乎就不能看了。

陳棋的內心戲還挺多,但該開門還是得開:

“貝亞特女士,你這是……”

“不請我進去坐坐?”

“噢噢,請進……”

貝亞特進門後,還看了看房間內的設施有點驚訝:

“陳,你怎麼住在這麼差的房間?”

陳棋心想就這已經是自己掏錢住的了,紫光醫院是公立醫院,接待有標準的,原來安排的是一家區府招待所,連獨立衛生間都沒有那種。

要是換了別的單位,陳棋早就扭頭就走了,這看不起誰呢。

可是他自己也是院長,理解醫院的難處,畢竟國家有接待標準,所以只能自掏腰包找了一家高階酒店。

其實他的標準間也不錯了,當然沒辦法跟人家狗大戶的套房比。

“貝亞特女士,這麼晚了你過來是……”

陳棋剛問完,貝亞特就從隨身包裡取出一張支票:

“剛剛我們已經和其他股東們達成了一致,包括多麗絲也都支援我大兒子成為公司新的董事長,至於安吉莉亞這個碧池則被大家所拋棄了,這一切,都應該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

為了表達我們母子三人的感謝,這是500萬美元的支票,請原諒我可以動用的現金不多,只能給出這麼多了。但是陳,你贏得了我私人的友誼,希望你能出任我們的健康顧問。”

雙方結盟是極其秘密的事情,外人根本無從知道。

如果說貝亞特是想搶奪公司控制權,那麼陳棋就是想讓貝亞特母子三人支援屍檢,因為這是紫光醫院唯一翻盤的機會。

雙方都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本就沒有什麼“情份”在。

只是陳棋以為雙方合作愉快,事情到此結束,雙方也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但貝亞特這種美式思維的女人,天然認為雙方合作就應該是利益交換,你替我搶下了董事長寶座,那我就給予你金錢上的“報酬”。

畢竟這事還是需要陳棋保密的,如果被外人知道雙方有勾結,人家董事會或者安吉莉亞也不會允許一個“吃裡扒外”的董事長存在。

所以錢是最好的“封口器”。

一聽能拿到500萬美元,陳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這對他來說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行,合作愉快!”

陳棋也不客氣,將支票直接收下了,廢話,他要是客氣客氣說不用不用,人家米國人信以為真,真收回了怎麼辦?

貝亞特見陳棋收下支票心裡也挺高興,區區500萬美金換回來一個達凱玩具,這生意怎麼算怎麼賺。

只要她大兒子是董事長,將來有得是辦法稀釋安吉利亞,甚至是多麗絲這兩個“情敵”的股份,將來好讓自己一家獨大。

半夜的氣氛總是曖昧的。

放鬆下來的貝亞特突然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小奶狗,誘惑地問道:

“陳,需要我額外給你獎勵嗎?”

陳棋又不是初哥,哪裡看不出這個米國老女人要發騷了,心裡噁心得一逼,老太太他還真下不去口。

“哈哈,感謝貝亞特女士,有這支票我就很高興了,一會兒WGO的格瑞斯教授還要過來跟我喝酒,或許我可以介紹一下你們認識。”

成年人的暗號雙方都懂,這樣雙方都體面。

“那行,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了,下次你來米國,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一定一定!”

陳棋半上門後滿頭大汗,要死了,自己被一個老女人拋了一個飛吻,他不乾淨了。

當天晚上,抱著500萬美金支票的陳棋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陳棋前往紫光醫院跟淺圳市的有關部門負責人告別,準備隨WGO一行人前往香江做教學手術。

淺圳市的大領導拉著陳棋的手那叫一個熱情呀,另外還送上了一個“粉彩花瓶”做為禮物給陳棋,代表了市府的友好。

陳棋拿著這個花瓶真是哭笑不得,這特區也太小氣了點,自己可不僅幫他們挽回了名譽,更是節約了1億美金的賠償呢,好歹給個1%的獎勵呀。

邊和風院長握著陳棋的手則真誠多了。

屍檢結果已經出來,紫光醫院算是沒有什麼責任了,所以邊院長同樣官復原職。

“陳院長,你也是大忙人,本來應該留下來,讓我們儘儘地主友誼呀。”

陳棋呵呵一笑:“大家都同行,客氣話就甭說了,下次來淺圳市,邊院長可得好好接待一下哦。”

“一定一定,陳院長將一直是我們紫光醫院的貴客。”

說完,邊院長示意了一下,秘書就蹭蹭蹭跑上來,遞上了一個信封。

“陳院長,這是你這一週來的辛苦費,真不好意思,國家就這樣的補貼標準,我,我……”

陳棋拿過信封一摸,心裡其實有點無語的,因為他出差來淺圳市,按標準是拿20元人民幣一天的補貼。

這個標準在國內絕對不低了,要知道一個月可有600元呢,這年頭拿得到600元工資的醫生有幾個?

可是跟陳棋的貢獻來說,這600元人民幣又算什麼?他可是跟外國醫生同級別的專家,人家拿的勞務費那都是上百萬美元的。

但這就是國情,陳棋也無法改變。

也難怪那些見過國外花花世界,拿過人家富蘭克林的留學生不願意再回國了。

這時候陳棋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於是將大領導和邊院長拉到了一邊:

“幾位領導,按理說我是外人不應該多嘴,但我覺得李化成同志繼續擔任急診科主任是不合適的,第一做為主診醫生,他沒有預見可能的病情,在沒有仔細問診前提下貿然下醫囑做胃鏡。

病人最後的死亡,其實跟這個胃鏡是有一定關係的,如果不做這個胃鏡,病人有可能不會在紫光醫院突然猝死,也就沒有了這次風波,所以李化成同志是有一定責任的。

另外,在事後的死因調查會議上,李化成同志的態度也有問題,他是把自己的責任全部都推得一乾二淨,沒有一絲擔當,事後還死不認錯,甚至質疑專家組的意見,這個不處理不行。”

大領導看了一眼邊院長:“老邊,你覺得呢?”

邊和風也對自己這兩位下屬當眾內鬨,互相抵賴,甚至一點不尊重他這個院長心中也有強烈的不滿。

現在風頭過了,也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領導,陳院長,這個我也想過了,我決定開除李化成,這次事件他負主責。另外,給予胃腸內科主任左永新免去科主任職務,記大過處分。”

能當上院長的,有幾個是老實人?

老實人也爬不到這麼高的位置,邊和風算是不錯的院長了,要不之前也不會打算自己承擔主責。

但下屬們不給臉,讓他也發起狠來,反正這次事件肯定需要有人負責,既然這個李化成自己跳出來搞風搞雨,那麼就是最好的背黑鍋物件。

所以在單位裡跟領導對著幹,關鍵時刻很容易被一擊斃命。

李化成被開除公職,開除黨籍,這輩子其實也算是毀了,檔案裡記上一筆,哪家單位也不可能要他了。

相反左永新只是免職,至少還能繼續當臨床醫生,還能混口飯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當天中午,陳棋跟隨WGO一行人從淺圳市過關,前往香江。

小陳院長在香江又是做極限內鏡手術,又是跟同行們開研討會,忙得不亦樂乎。

等他一週後從香江返回越中的時候,越中醫院這邊已經鬧翻了天。

因為陳棋一出去就是半個月,等他回到越中人民醫院的時候,全國第一次醫院等級評審團剛剛離開,而且根據後續傳來的小道訊息,越中人民醫院只能評二甲或者三乙。

這讓心高氣傲的越中人民醫院上上下下很不服氣。

要知道越中人民醫院這次評審工作已經忙活了整整半年,原本以為憑藉著自己醫院的實力,以及陳棋院長的傑出貢獻,評個三甲不成問題。

結果不但三甲評不上,有可能三乙都危險,這事誰也接受不了。

所以當第二天陳棋剛一上班,辦公室裡呼啦一圈湧進來一大群人:

“陳院長,咱們可是被人給欺負了……”

“陳院長,這事咱們可得說道說道,這評級也給得太低了吧?”

陳棋一聽也有點著急,“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慢慢說。”

這時候老郭同志也匆匆趕來,開門就說:“這事還是我來說吧。”

原來陳棋離開越中人民醫院去淺深市的時候,剛好是越中醫院迎接醫院等級評審專家組的初審。

後世醫院等級評審都是由省裡組織的,但這是華國第一次醫院評審,所以由衛生部牽頭開展,省衛生廳配合。

陳棋走之前,對於越中人民醫院能不能評上最高的三甲很有信心。

要是沒信心,他也不會接受緊急任務前往外地出差,再說了,讓他出差的也是部裡,陳棋覺得這次初審肯定問題不大。

墨菲定律的特點,就是你越不認為會發生的事情,它就越可能發生。

等專家組一到,3天時間上上下下這麼一調研,然後一個個打分下去,走後傳來的小道訊息卻是不容樂觀。

陳棋聽了半天,知道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於是當著眾人的面,直接一個電話搖了出去。

“喂,是祁團長嗎?”

祁團長,就是跟陳棋一起在非洲戰鬥兩年的祁雲明,回國後已經升為衛生廳醫政處處長,算是升了一級。

祁雲明一聽是陳棋的聲音,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畢竟陳棋之前可是拜託過他照顧照顧越中醫院的。

於是他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你這傢伙怎麼一直聯絡不到,我跟你說,初審結果昨天晚上就出來了,你們越中人民醫院只有740分,這分數只能定為二甲。”

二甲和三甲可是差了足足兩個等級,前後差距那是相當大。

陳棋滿腦子地問號,不解地問道:

“祁哥,我之前一直在香江出差,剛回來就聽到了這事,按理說咱們越中人民醫院分數不可能這麼低呀。”

老郭迫不及待問道:“多少分?”

陳棋手捂著話筒,輕聲說道:“740分。”

辦公室裡眾人一聽,就哄一下炸了,陳棋連連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繼續對著話筒說道:

“祁哥,咱也不是外人,我也實話實說,我走之前可是算過分數的,不出意外咱們起碼可以達到900分以上,這差了整整100多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問題出在哪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