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章節報錯
四院門口。
趙鋼廠的職工們放了一長串的鞭炮,祝志榮將一面錦旗交到了陳棋的手裡,一邊興奮地說道:
“黃書紀,陳院長,謝謝,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兒子這手指就保不住了,陳院長的技術太神了,不虧為是什麼國際那啥理事,牛到外國去了呀。”
呵呵呵~~~
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祝家的親戚們,笑得那更是陽光燦爛。
祝水金看著自己的“手指”,雖然還是怪怪的,並且以後也不會像真正的手指那樣靈活,但至少功能是保留下來了,足夠用了。
鋼鐵廠的工人,又不是機械廠的鉗工,不需要做出太多精密的動作來。
祝媽媽更是將兩雙鞋子送到了陳棋的手裡:
“陳院長,我們家也沒什麼好送的,這兩雙布鞋是我一針一線親自縫製的,你不要嫌棄。”
陳棋拿著兩雙布鞋,心裡就想起了當初在黃壇時,那個肚子里長瘤的金大媽,在她死之前同樣送了他兩雙布鞋,這鞋子至少他還沒穿過,一直保留著。
“謝謝大媽啦,這鞋子我喜歡,咱們做醫生的一天到晚站著,沒有一雙合腳的腳子可真不行,瞧這鞋底納得,比買來的質量好無數倍呀,手藝真好。”
祝媽媽笑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條縫:“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這時候越鋼廠的副廠長王亦晨也在旁邊笑呵呵地:
“陳院長,那咱們就可說好了,你們四院就做為我們越鋼廠的定點醫院了,以後廠子裡工人有什麼損傷,可就拜託你們了。”
“王廠長放心,一句話的事情。”
祝水金的兩根手指被炸掉,這是好多人親眼所見的,就連廠醫都認為手指肯定是沒救了,註定要終身殘疾了。
結果好傢伙,這個判了死型的手指,卻透過移花代木的方法用腳趾替代,就這麼重新接上了。
這個驚人的悄息迅速在越鋼廠內傳開。
鋼鐵廠,整天跟機器打交道,因公受傷引得殘疾的職工並不在少數,以前都只能截肢處理,結果現在卻有另一種更好的手術方式。
別說祝家人了,越鋼廠的工人們一個個都興奮了。
誰不想自己的健康有個保障,保障自己四肢健全呢?反正花的又是公家的錢。
於是在越鋼廠職工們強烈要求下,越鋼廠的領導本著為職工利益著想,經過開會研究決定,將越中四院納入“定點醫療”單位。
這意味著越鋼廠的職工去四院瞧病,可以享受先記賬的方式,廠子會負責結賬。
趙鋼廠可是2萬多人的大廠,這外科方面隨便漏點出來,也足夠四院賺個盆滿缽滿,誰不知道公家的錢最好賺?
這不,祝水金的醫藥費一共是2000元,一根手指一千,越鋼廠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如果是農民來手術,兩根手指再植,你頂多收個三百四百,再多人家也沒了,你也與心不忍不是?
祝家人坐上廠裡的大卡車,開開心心回家去了,至於康復,那是廠醫負責的事情了。
陳棋剛要回到手術室,就被黃瑛叫住了:
“陳棋,這次兩國合作手術你準備好了嗎?我瞧這臺手術可比小微那臺手術難多了,你幾乎是要重建一個鼻子。”
陳棋看了看左右無人,輕聲說道:“問題不大,我已經在屍體上做過好幾次類似實驗。”
黃老太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
“另外,跟曰本人打交道你也要注意一點,不要太疏遠,但也不要太過客氣,我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對你的名譽不是很好。”
陳棋愕然,眼睛眨呀眨,腦子裡一直在快速思考,這又跟名譽扯上哪門子關係?
“你沒聽說?”
陳棋心想我應該聽說什麼?於是搖了搖頭。
黃老太沒好氣地白了陳棋一眼:
“你呀,你現在是院長,不是科主任,應該對醫院的全域性都統管起來,尤其應該注意職工們的動態,不能光想著做業務賺錢,當領導當的是宏觀,不是微觀。”
陳棋更莫名其妙了,什麼宏觀微觀的,這不應該是市長考慮的事情嘛。
“黃書紀,你就直說吧,這啞謎猜得我難受。”
“行,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珂橋鎮在幾十年前,可是被曰本鬼子給害慘了,就醫院不遠的棋盤山下,當初被鬼子殺害的國人成千上萬,現在還有一個萬人坑,你不會不知道吧?”
陳棋點點頭,這地方是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每年清明單位都會組織去招墓。
“還有,咱們門口的運河上,太平橋,當年鬼子就在這裡設卡,看到有不順眼的,直接就一槍打死扔到河裡,最多一天連殺50多號人,這你不知道吧?”
陳棋這下搖頭了:“喲,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還真不是很清楚。”
黃老太情緒上來了,有點火大:
“這鬼子當年真不是人,是畜生,給咱們老百姓造的苦難太多了,你們年輕人都不記得了,年紀大的人都還記得呢,就咱們醫院,多少職工的家屬當年都有死在鬼子手上的。
不只是咱們醫院,就周邊的鎮上,附近的村子裡,都有家屬死在棋盤山和太平橋,這可是血仇。現在你給曰本人治病,還要邀請曰本大夫來共同手術,不少人可都看慣你,在背後罵你……”
陳棋敲了個響指,哪裡還會不明白。
“懂了,在背後罵我是漢..奸、賣國賊對吧,汗,這這u型鎖砸我頭上了。”
黃瑛不知道u型鎖是什麼梗,但她知道群眾基礎好不好,關係到一個幹部的名譽好不好,在八十年代,上級要考察你,提拔你,這個是很看重的。
“所以呀,你平時注意著點,這臺手術儘量低調點,不要被人抓到把柄,你23歲就當上院長,可有很多人不服氣呢,內科的於川東最近很活躍,你自己注意點。”
內科主任於川東?
一想到這個刺頭,陳棋就滿心無奈。
當初蘭麗娟要申請幽門螺旋菌課題,當時於川東就反對,雙方鬧得有點不愉快。
結果後來蘭麗娟這篇論文發表到了國外期刊上,得了一個大功勞,也讓拒絕這個課題的於川東在同行裡成為了有眼無珠的笑柄。
這下好了,雙方的仇是越結越深了。
蘭麗娟在科室裡的工作一直很努力,從不喊累,但就是這麼一名肯吃苦,事事帶頭的好醫生,科室年年評優評先進從來沒有份。
這對蘭麗娟不公平,更是公然打陳棋的臉。
一直到後來,陳棋和茅春木矛盾公開化,於川東也是堅定的“茅派”。
但陳棋只是年輕院長,對方是老資格主任,當初陳棋和蘭麗娟剛畢業,可是要尊稱他一聲老師的,所以陳棋一直不想把事情做絕,也沒專門對付他。
本無傷人意,奈何意傷人。
陳棋聽到於川東在背後散佈陳棋的不利言論,心中還是很有火氣的。
現在四院的外科、婦產科、兒科的業務一直在快速增長中,而做為四大主科的內科卻一直不溫不火。
陳棋做為院長還沒拿他於川東開刀,結果這傢伙自己來找死了。
一想到這裡,陳棋輕嘆了一口氣,在醫院裡想做一些事情,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掣肘,真當是無語。
(完蛋了,章節錯誤,大家注意,光顧著看世界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