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本仙喊你三遍才得到回應。申鶴,這兩天本仙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時皺著眉頭,是有何煩惱?不妨說與本仙聽,本仙自會幫助你的。”

留雲借風真君思量著自己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申鶴此時最需要她這個師父的貼心良言指導。

別看留雲借風真君宅家不出,心思放在鑽研機關道具上,實際上她很關心甘雨申鶴這兩個徒弟。

除了家長,誰會清晰記得自家孩子從小到大發生過的有意思(出糗)的事。

大徒弟常年在外工作,有時過年期間也沒空回來,留雲借風真君嘴上不說,內心還是頗為落寞。

忙、忙點好啊,甘雨這孩子畢竟是為了帝君的心血而工作。留雲借風真君自我安慰。

後來留雲借風真君一次遛彎撿到了小申鶴,此後留雲借風真君也不覺得孤單。

用二創神裡綾華的話來說,就是:

甘雨愛來不來,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哼。

仙人本應遠離凡塵,性格淡漠孤冷,然而留雲借風真君在照顧甘雨和申鶴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間也沾染了屬於人的人情味。

申鶴的年齡遠比甘雨小,俗話說疼小的,而且申鶴的情況不如甘雨省心,留雲借風真君記得申鶴上次悶聲發呆的時候,還是偷偷跑回家,回來之後一週沒有再說過話,安靜的待在角落裡沉思。

如今這種情況再次出現,可不是好兆頭,留雲借風真君內心警覺。

申鶴聞言,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眉梢,像是意外自己的表情,她又放下手,抬頭看向留雲借風真君,剛想要傾訴煩惱,卻又無從說起。

獨自一個人,從璃月港回到奧藏山,這些天裡申鶴也在探究內心輕如縈絲卻又揮之不去的情緒究竟是什麼。

這種情緒讓申鶴無發做到以前的放空自我,淡漠的面對這個世界,就如同一個空洞的人偶,沒有複雜的感情,沒有想要的東西,與世推移,過一天算一天。

俗稱,躺平擺爛。

直到申鶴從璃月港回來,波瀾不驚的湖泊泛起漣漪,而這份漣漪本不應該出現在申鶴的心中,這是一種因陌生而更加的清醒在意的“變故”。

平時修煉上遇到困擾的地方,申鶴自會請教留雲借風真君。申鶴的天賦的確很好,就跟學渣和學霸的區別,學渣不懂是什麼也不懂,學霸不懂,但他知道自己哪裡搞不懂。

而今,申鶴面對這份“變故”,直接成學渣了。

申鶴試著描述內心的迷茫。

“師父,我……該如何描述?打坐修煉時靜不下心來,就像是有什麼事情還沒有去做,內心無法平靜,雜念很多,一直被什麼催促我去完成。”

“可我不知道這種念頭從何而來,又該如何去除。”

留雲借風真君聞言陷入了沉思,嗯,她也搞不懂這是什麼玩意兒,如此困擾,還真沒有出現過她的身上。

留雲借風真君性子算是比較直的,做事專注,尤其是鑽研機關道具時忘記一切煩惱,全身心的投入,甘雨的性格有部分就是與師父待久了,耳濡目染。

於是乎,留雲借風真君與申鶴展開討論,從修行的功法到紅繩是否出了毛病等方面分析申鶴心中的困擾。

一個時辰後,留雲借風真君還是沒有找到申鶴的困擾所在,沮喪感縈繞在這位傲嬌鳥心頭。

她可是留雲借風真君啊,徒弟心目中知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好師父,這點挫折怎麼能難得到她!

靈光一閃,留雲借風真君這才燈下黑的想起申鶴是從璃月港回來出現煩惱的,方才專注於申鶴本身的情況,忘記外因。

“申鶴,你此行去了璃月港,除了將本仙的製作的機關送與萍姥姥外,還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了什麼嗎?

申鶴將林野家裡發生的事情說給了留雲借風真君。

留雲借風真君聽了後感慨林野這人也不容易,申鶴是被親生父親拋棄獻祭,林野也是被親生父親拋棄,就差沒獻祭了。

所以說,凡人吶,七情六慾、摯愛與私慾,揉雜在一起,亂的很,所以留雲借風真君才躲到奧藏山設下陣法,求個清閒,避免被人間這個大染缸染髒了羽毛。

削陽築月真君也和留雲借風真君一樣,弄了個“吃人”的琥珀,止步修仙問道打擾他自在的凡人。

申鶴在講述林野的經歷時,她的記憶也回到了與林野同行的日子裡,就像是命中註定的那樣,申鶴將她的煩惱與林野聯絡在了一起。

申鶴這個人缺乏經驗常識、不諳世事,拜入仙門後,很少與人相處,因此困擾由林野而起,申鶴卻沒有第一時間聯絡在一起,只是下意識的從自身方面尋找問題所在。

如同醍醐灌頂,撥雲見日,有了新得思路的申鶴一下子對待困擾清醒了不少,她對留雲借風真君說道。

“師父,我的困擾似乎是來自林野。”

留雲借風真君愣住了。

碧藍色的眼眸隱約閃爍紅光,獵殺時刻到了。(開玩笑)

“哼,申鶴,那小子欺負你了嗎?”留雲借風真君冷哼一聲,隨後詢問道,她張開翅膀扇了扇,就差擺出一個白鶴亮翅的姿勢。

“並未。”申鶴搖了搖頭,“他與我見到過的人不同,既不害怕我,也不恭維我。”

“這便好。”留雲借風真君點了點頭。

實際上留雲借風真君也不認為申鶴被欺負,有時候留雲借風真君也會被申鶴的破壞力驚到,而且紅繩壓抑申鶴的殺性,到時候申鶴萌生煞氣,留雲借風真君這位仙人都要頭疼。

除此以外,林野在留雲借風真君的心中形象,還是偏點正向。

雖然油嘴滑舌,卻不令人討厭,為人還算正直,也知分寸。

“那申鶴,你為何說困擾與林野有關?”留雲借風真君試探的問道。

這個時候,留雲借風真君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然後,申鶴的回答確鑿了留雲借風真君的想法。

“師父,或許是因為他是我第一個朋友吧。”申鶴也在思索答案,她想到這樣一種可能。

申鶴常年生活在山川,與鳥獸作伴,也沒有人類朋友,她想林野是她第一個言稱兩人是朋友的人,這種事情……應該高興吧,也讓她需要適應。

所以才容易愣神。

不過,申鶴依舊有一個困擾。

既然該高興,又為何有些煩惱呢?

此時的阿鶴無法想明白。

另一邊留雲借風真君心道果然。

這次她讓申鶴下山去璃月港,其實也有讓申鶴交朋友的考量,她終究是凡人,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留雲借風真君固然不介意還高興。

但是,愛是付出的啊。

留雲借風真君也不忍心看申鶴整日像個沒有感情的人偶,過完一輩子,那是壽命悠長天性淡漠的仙人該過得生活。

林野啊,哼哼哼哼,身世相同,又會說些好聽的話,吸引申鶴的注意並不奇怪,哼哼哼哼,希望你是讓申鶴走出冰心之境的人,哼哼哼哼……

“……既然是想念朋友,改日本仙讓他來找你一敘便是了。”留雲借風真君說道。

“……嗯。”

…………

剿匪大隊分別是千巖軍正規隊伍,還有為了賞金招募而來的民間高手,林野、胡桃和行秋也報名在內。

這支隊伍的規模不大,總共才三十人。

這是因為張文教頭見到了林野,不愧是正義的夥伴,數量直接減半。

本來就因為千巖軍不夠用才招募冒險者的,正好信得過手段的人來了。

根據情報,奧藏山盜寶團的數量應有65人,原本66人。

65人對30人。

這波啊,優勢似乎在盜寶團。

不過懂得都懂。

路上,林野露出了愁容。

行秋奇怪林野為何發愁,林野應付一句,說擔心自己人太少了,安慰林野盜寶團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更何況沒有了鬍渣匪的領導,不用擔心。

林野笑而不語。

是啊,自己人太少了。

不夠行秋和胡桃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