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南木澤鬆手,柳笙笙就已經輕輕推開了他,接著一臉緊張的說道:「小皇子還在我懷裡呢。」

南木澤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人還真給你救回來了?

柳笙笙無奈的看著他,「你這眼裡的懷疑也太明顯了,能不能對我有點信任?」

「我未懷疑過你,是擔心。」

南木澤緩緩解釋。

柳笙笙笑了笑,「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平平安安的嗎?而且還平安把人救出來了,你瞧。」

看著她懷裡熟睡的孩子,南木澤不知為何突然陷入了沉默。

倘若當初柳笙笙沒有喝下那碗湯,或許現在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吧?

如此一想,南木澤忽覺愧疚萬分,伸手又再一次抱住了柳笙笙。

柳笙笙連忙推開了他,「等會再抱,會擠到他的。」

南木澤:「……」

突然覺得那孩子有些礙眼,是怎麼回事?

「他們為了不讓這孩子哭,給他下了不少***,這小小的身體是受不住的,雖然我已經喂他吃了解藥,但受了驚嚇的他剛剛還發燒了,原本他剛剛都醒過來了,可我害怕他的哭聲會引來南挽寧他們,便又給他下了一點藥,現在得儘快帶他回去治療,倘若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柳笙笙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往山下的路走了去。

南木澤靜靜的跟到了她的身後,「你不該一個人來。」

「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帶了不少暗衛,不過剛才我只顧著自己逃跑,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南木澤皺了皺眉,「你該帶上我再行動。」

柳笙笙笑道:「你不是有事要忙嗎?總不能什麼事情都叫你吧?以前沒你的時候,我照樣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而這一次我也有叫人跟你說來著。」

說到這,柳笙笙突然想起了阿醒,「對了,阿醒呢?他怎麼不在?」

「上山的路有許多,我讓他們兵分幾路,阿醒帶著一隊人馬去另一條路搜尋了。」

「哦,想來南挽寧他們已經逃遠,一再搜尋也搜不到他們,差不多就回去吧。」

南木澤伸出手,輕輕接過了她懷裡的孩子,一邊臉色平靜的說道:「南挽寧果真還是回來了。」

「恩,他好像是聽了他母妃的命令,總覺得他好像,有那麼點身不由己,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現了幻覺。」

南木澤語氣平淡的說:「都有可能,花貴妃此人,性格有些偏激。」

「此話怎講?」柳笙笙有些好奇。

只聽南木澤耐心的解釋道:

「花貴妃是跟在皇兄身邊最久的一位妃子之一,但是最初的時候,她並不是最受寵的那個,雖然她一路從才人慢慢爬到了貴妃的位置,但與後宮的其他美色相比,她多少有些黯然失色,能夠當上貴妃,也完全是因為她生下了一位皇子。」

「但她在生下皇子之後似乎並不滿足,她的嫉妒心很強,攀比心也很重,時常也會跟其他妃子爭風吃醋,雖說這在後宮裡也很正常,但這樣的女子往往很難讓人一直喜愛,偏偏皇兄是位念舊之人,儘管後來對她已沒有了最初的愛,卻始終將她留在身邊。」

柳笙笙挑了挑眉頭,「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

「因為,我曾見她打過南挽寧。」

柳笙笙臉色一變,「你說的打,是母親打孩子的那種打嗎?」

如果是的話,好像也挺正常,母親打孩子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

南木澤卻說:「更像是仇人,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一位母親能把自己的孩子打得鮮血淋漓,全身上下都是鞭傷,不過與我無關的事

,我不會過問,那是她的孩子,她如何教育是她的事。」

柳笙笙有些驚訝,「不會吧?下手那麼狠,他那時候是犯了難以原諒的大錯嗎?」

南木澤搖了搖頭,「不清楚。」

「總不可能是單純的想打人就把自己的孩子拿去打了吧?她既然那麼厭惡自己的孩子,幹嘛不把孩子扔給別人帶?身為貴妃娘娘,又不一定非要自己帶孩子,扔給別人帶的話,不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南木澤默了默,道:「她是宮中唯一一個從小就將孩子帶在身邊的貴妃。」

「這麼上心啊?看來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我看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大部分生了孩子就扔給奶孃了,哪裡會從小到大都帶在身邊?而她身為貴妃,還能親自帶大自己的孩子,真真有些難得。」

「我倒覺得是她控制慾強。」

南木澤語氣平靜的說著,又道:「或許是將南挽寧當成了逆風翻盤的籌碼,害怕會被別人帶歪,害怕別人教育出來的孩子不能如她所想,害怕未來不能夠完全控制自己的孩子,更害怕養出一個叛逆、不聽話的孩子,所以才會時刻將人捆在身側,這不像是親情,真正的親情,是需要適當放手。」

柳笙笙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眸,「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看來南挽寧一點自由都沒有的樣子……」

南木澤輕輕點頭,「所以我從未將南挽寧放在心上,想來那樣環境下長大的人,再怎麼都掀不起大風大浪,後來發現他在背後算計那些,心中才會有些驚訝。」

柳笙笙陷入了沉思,許久才問,「他當初被打的時候多大?」

「大概七八歲吧,沒太仔細記。」

「後來呢,他還有捱揍嗎??」

「不清楚,未曾對他上心過。」

不知為何,柳笙笙的內心有些觸動,她突然有些同情南挽寧了。

不過很快她就搖了搖頭。

可別聖母心氾濫,剛剛人家還逼自己往懸崖下邊跳呢!

又聽南木澤道:「如今他已長大成人,花貴妃應該也會有所收斂。」

柳笙笙輕輕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或許吧。」

談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山腳下。

就在這時,小江也用輕功跟了上來。

「爺,那兩個人咬舌自盡了!」

他的聲音剛一落下,人也已經跳到了他們身後的樹下。

只聽他氣喘吁吁的說道:「原本還打算活捉他們,帶進宮去指認花貴妃呢,這下咱們沒人證了。」

南木澤將手中的孩子抱給了他,後才冷冰冰的說道:「剩下的人呢?難道全部逃了?」

小江一臉尷尬的抱著小皇子,「爺,屬下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