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雨竹的說法,她是不願意再回家了。

儘管不是很清楚當天的狀況,但賙濟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雨竹這傢伙,主意太正了,性格又倔強,很難說服她。

所以,賙濟民沒有直言勸說,而是打算緩一緩這事,以後再說吧。

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可不相信李雨竹真這麼絕情,更不相信她父母真的完全不理她了。

“那你好好待學校上課吧。”

李雨竹卻看著他,期待道,“那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為什麼不能?”賙濟民笑道:

“我雖然畢業了,但還得跟段主任學習呢,而且….算了,以後你們也知道了。”

“哎呀,你就說說嘛,而且什麼呀?說一半不說一半,你太不負責了。”

“錯了,我就是太負責了,唉,我還是被段主任給騙了。”

等賙濟民離開之後,幾個女同學才看向李雨竹。

她們嘰嘰喳喳地關心了李雨竹的身體,接著才好奇詢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可李雨竹自己也迷茫著呢。

一邊是鬧翻的父母,一邊是沒有給她準信的賙濟民。

留在京城,除了學習,就是看著賙濟民了。

要說打算,好像還真沒有。

問了等於白問,同學們都翻了個白眼,便沒有繼續打聽了。

回到家的賙濟民,在院子裡跟姑姑玩耍的周清嫻,看到他後,頓時跌跌撞撞地衝他跑來。

“哎喲,慢點,別摔倒了!”

蹲下來抱住小傢伙,看著她滿頭大汗,卻一臉開心的樣子,他心情也好了許多。

“爸爸,姑姑教我跳繩了。”

“那你學會沒有?”

“我學會了。”

當即掙開她爸爸的大手,又去那邊表演給她爸爸看。

看她跳完,賙濟民拍掌鼓勵她,跳得真棒。

可讓她高興壞了!

孟子桐今天也過來了,幾個小屁孩,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相比南鑼鼓巷那邊,還是周家這裡好玩有趣的多。

不僅有腳踏車騎著玩,還可以追大鵝攆狗尾巴,躲貓貓也能到處藏。

嗯,唯獨冰窖不能去。

玩累了,還可以洗澡,有冰凍的果汁喝。

可真是太爽了!

唯一不太好的一點,大概就是需要學習了。

小金魚和盼娣她們,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分別學習一個半小時呢。

練字、讀書、背生詞等等。

似乎真的忙不完一樣。

中午,丁秋楠回來的時候,臉色卻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

餐桌上,賙濟民關心詢問起來,她便吐槽了一下今天遇到的事。

說來也是挺糟心的。

事情是這樣的,半年前,就有一個家長帶了個孩子來看病。

病情也不復雜,就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喜歡吃手指頭。

醫生也開藥了,可卻不見好。

然後家長又帶著孩子去別的醫院治療了,又吃了藥,可都幾個月過去了,依然不見好。

得,又跑回協和醫院這邊,繼續問診。

這次,家長直接要求協和這邊醫術最好的醫生來診斷治療。

是排上號了,而且還是龔院長的號。

龔院長也看過了,孩子確實沒有問題,只好開些藥。

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去了,家長又找上門來了。

直接在醫院門口大鬧了起來,罵協和醫院是垃圾醫院,全是庸醫。

一直想要當一名好醫生的丁秋楠,聽到這難聽的話,心裡可難受了。

連醫術這麼好的龔院長,都醫治不好,她這個才進門的醫學院學生,可怎麼辦?

賙濟民聽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就是杞人憂天,就算醫術冠絕天下的醫生,也不敢說自己能完全醫治所有疾病吧?”

“啊?可以後我要是被人這麼罵的話,那我怎麼辦?”

“怎麼辦?一是知恥後勇,找辦法解決這個醫術問題,二是當沒看到,三是罵回去,你自己選。”

“那我當然選第一個啊。”

見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這個,賙濟民卻搖搖頭。

四小隻、黃小花三姐妹她們頓時迷湖了,為什麼搖頭。

接著便聽他反問:如果到老都解決不了呢?是不是一輩子都停留在這個問題上面?日子還過不過了?

丁秋楠她們頓時呆住了。

仔細一想,還真的有可能啊。

可要是選擇後面兩個,似乎也不是很好的選擇啊。

“濟民,換做是你,你怎麼做?”

“楠楠你可真是聰明。”賙濟民笑了一句,然後搖頭道:

“對於我來說,不用選,因為我不是醫生啊!”

嘎!

一瞬間,丁秋楠臉紅惱羞了,然後啐了他一句。

問道於盲啊!

玩笑話過後,賙濟民收起了笑臉,衝丁秋楠道:

“下午我跟你去一趟醫院看看,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有些時候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得跳出來,換個思維去想,或許很快就豁然開朗了。”

然鵝,丁秋楠卻苦著臉,表示哪有這麼容易?

那當然不容易了,要是真這麼簡單,人家龔院長早就解決了。

“大哥,那我下午可以跟你去看看麼?”

小金魚突然開口,賙濟民搖頭拒絕了。

她就是想出去玩,小屁孩能看懂什麼?

自從周清嫻會走路了,加上瞌睡蟲和小不點兩個孩子,賙濟民花在她身上的時間,就少了很多。

所以,只要有出去玩的機會,她就會抓住。

“啊,為什麼啊?大哥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嘛,你都好久沒帶我出去玩了。”

見大哥拒絕,她只好撒嬌說道。

“爸爸,爸爸,我也要去。”

周清嫻這個小傢伙也來湊熱鬧,盼娣和來娣低著頭沒參與。

“行吧行吧,都去,好了吧?”

看賙濟民無奈的寵溺,大家都忍不住樂開了花。

妹妹加女兒的撒嬌賣萌,他確實擋不住。

黃小花插嘴,表示她會看好瞌睡蟲兩姐弟的。

“嗯!”

賙濟民點點頭,又叮囑小金魚和周清嫻兩人:醫院人多且雜,要跟緊他,別走丟了。

“不會走丟的,旺財會把我找回來的。”

瞧周清嫻得意洋洋的樣子,賙濟民心底卻是一嘆:你親生父母把你弄丟了,也沒見他們把你找回去!

唉!

協和醫院。

當週濟民來到這裡時,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這麼多人?

眼前怕得有上千人了,擠在門口乾嘛呢?

“那個就是來鬧事兒的家長?”

抱著小嫻的賙濟民,皺眉問道。

旁邊的丁秋楠搖頭,表示不是,上午來鬧的不是這人。

“那走吧,你去上班,我去找你們院長。”

可丁秋楠卻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院長辦公室怎麼走嗎?就算你找到辦公室了,能確保院長就在辦公室?

“好吧,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賙濟民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

旺財和大黃留在腳踏車旁邊,沒有跟上來。

醫院畢竟是公眾場合,不適合寵物進來。

跟著丁秋楠走進科室,賙濟民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歡迎。

一是大家都很好奇賙濟民怎麼俘獲了丁秋楠的芳心呢?

二是聽說賙濟民之前還被龔院長邀請過,說他在外傷處理上獨樹一幟。

三嘛,他現在是北大的學生,咋有時間跑來醫院呢?

交流之後,才發現賙濟民是個靦腆的大男孩而已。

有禮貌、不喜歡說話,大概就是這些了。

可得知他是來找龔院長的時候,她們又八卦了起來。

隨口敷衍了幾句,賙濟民看到丁秋楠向他招手,便起身離開了。

直到這時,小金魚和周清嫻兩人還被丁秋楠的同事抱著呢。

沒有理會這些,賙濟民很快見到了龔院長。

龔沛鴻正被家長鬧的一個腦袋兩個大。

看到賙濟民過來,跟看到救星一樣,拉著後者到一旁,小聲聊了起來。

來之前,賙濟民就知道不遠處的家長和孩子,大概什麼情況。

剛才看到家長那副吃人的模樣,哪裡還不清楚什麼情況呀?

等龔沛鴻簡單說完之後,賙濟民心裡更有底了。

“院長,其實這孩子沒有病,嗯,也不能說沒有病吧,只是這個病還需要其他醫生來配合才行。”

聽他這麼篤定,龔沛鴻大喜。

講真的,外科才是他的專長,處理兒童咬手指這樣的病症,他是懂得不多。

“需要哪個醫生來配合?我這就去叫人!”

兩人的對話,變的大聲起來,頓時吸引了那對母子的注意。

那個母親叫張方氏,疾步走了過來,看著賙濟民的時候,卻有些狐疑。

“龔院長,他是醫生?”

龔沛鴻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賙濟民搖頭道:

“我不是醫生,但我能治好您兒子的病。”

“不可能!全京城那麼多醫生,都沒治好我兒子的病,就你可以?年輕人,話可不要說那麼滿,免得做不到,面子裡子都丟了。”

“這位女士,我想請問您一個問題。”

張方氏撇撇嘴,吐出兩個字:你說!

“有沒有人曾經說過,您的嘴巴很臭?”

什麼?

聽到賙濟民的話,張方氏的臉都扭曲了,龔沛鴻更是捂住腦門,心想這事鬧更大了。

在對方發火前,賙濟民伸出手,喊道:

“停,看您的表情,我也知道答桉了,您這嘴巴,我剛才也領教過了,我可不想跟您來一場無意義的爭吵。如果您還想治療您兒子的病,那麼您吵吧鬧吧。”

嘎!

後面這句話,直接打在了張方氏的軟肋上。

可她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人,嘴硬道:

“那我就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要是治不好,看我怎麼罵你。”

“麻煩您先別說話,我來先問問您兒子。”

三人來到孩子面前,賙濟民還沒問話呢,孩子就開始吃手指了。

有點嚴重啊!

“家長,可以麻煩您先出去等會兒麼?”

張方氏看了看龔沛鴻,後者點點頭,她才轉身出去了。

她一走,屋裡的氣氛都鬆了不少。

“別咬手指了,疼不疼?”

孩子有點靦腆,但還是點頭。

願意溝通就好!

不一會兒,在賙濟民的提問下,小孩說了不少話。

他家跟黃小花家差不多,也是好幾個姐姐,就他一個男孩。

所以家裡很寵著他,但也被寄予了厚望。

望子成龍這四個字在張方氏和她男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管小孩的學習天賦如何,小孩生下來好像就只有一件事:讀書上大學!

目標是非常不錯的,可張方氏的管教方式大有問題,給予小孩太大的壓力了。

五歲半就讓他讀小學,還想讓孩子跳級讀書。

考試成績稍微落後了,就罵,而不是理解與鼓勵。

時間長了,小孩緊張,又反抗不了,漸漸就有了這個咬手指的習慣。

所以說小孩比黃小虎幸運的是,他家是雙職工家庭。

可黃小虎比小方這孩子要幸運一些,起碼前者的童年會過得快樂一些。

旁邊的龔沛鴻聽完之後,已經臉色鐵青了起來。

可他變臉,直接讓小方又再次吃起了手指。

賙濟民無語地看了龔沛鴻一眼,又讓小方別咬手指了。

“很怕你媽媽?”

小孩畏懼地看了看門口,發現他媽媽正看向他,他又想吃手指了。

這下,石錘了!

龔沛鴻已經明白了什麼情況,二話不說,直接去找張方氏聊天了。

蹲下來後,賙濟民衝小方笑道:

“其實你沒必要怕你媽媽,首先你明白,她是你媽媽,她不會傷害你;其次,你要努力讀書,考試成績差了也沒關係,跟你爸媽好好聊聊;最後,別一緊張就吃手指,下次嘗試一下去空曠的地方喊幾聲,喊出來你就舒服多了。”

“真的嗎?”

這年頭的小孩都早熟,十歲的小方,心智也懂不少事了。

“你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自己喊幾聲試試,不就知道了?”

在賙濟民的鼓勵下,小方跑去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自己喊了好幾聲。

看他興奮的樣子,賙濟民也替對方高興。

“是不是很舒服?”

“嗯嗯,謝謝大哥哥。”

“你可以叫我周大哥,現在還怕你媽媽麼?”

小方搖搖頭,他已經明白如何排解壓力了,也就不吃手指了。

“行,你自己也是學生,那就要學以致用,跟你媽媽多溝通,不要跟她對著吵,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沒一會兒,大門被推開了,張方氏哭走了進來,抱住了小方。

門口的龔沛鴻,看著這一幕,滿臉欣慰。

龔沛鴻的辦公室裡,張方氏不停地給賙濟民鞠躬致謝。

臉上滿是羞愧難當。

她還想讓小方下跪來著,被臉黑的賙濟民給阻攔住了。

“以後多鼓勵孩子,不要動不動就罵,有時間的話,您和您男人一起去看看其他人是如何跟孩子相處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嘛……”

“是是是,一定聽您的話,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為了孩子,張方氏能屈能伸。

要說女人是小心眼,但她一切都以孩子為重。

所以,也就沒臉沒皮了。

解決吃手指這事,算是了她的心病。

更重要的是,她孩子也知道要跟她溝通,就這麼一會兒時間,不吃手指了不說,孩子的精神狀態都完全不同了。

她心裡感激啊!

一聽賙濟民還是北大的學生,更是想要讓她孩子拜賙濟民為師呢。

此時張方氏的真實寫照,完全就是市井小民的心態,趨炎附勢!

其實這很正常,畢竟在大學畢業生就能拿四十多元的工資和幹部崗位的年代,張方氏的追求,跟其他千千萬萬父母的期望沒差。

換位思考,賙濟民估計也會這麼做。

拒絕了張方氏後,賙濟民跟小方說了幾句,便在對方千恩萬謝中離開了。

回到丁秋楠工作的地方,發現這裡真熱鬧。

最受歡迎的是小金魚和周清嫻兩個小傢伙。

“解決了?”

丁秋楠迎了上來,看到賙濟民點頭,頓時驚喜的問,怎麼解決的?

“來之前就跟你說了大概,心理問題嘛,解開了心結就好了。”

“你真厲害!”

辦公室裡的其他醫生護士,聽到丁秋楠這麼說,頓時好奇詢問。

得知賙濟民解決了之前那孩子吃手指的事,一個個都十分驚奇。

賙濟民攤了攤手,“一葉障目罷了,其實這事,隨便一個人都能解決。”

“那也得有人能看清楚啊!”

有人吱聲,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馬後炮都會放,事前卻沒人想到,沒大智慧,還真不行。

謙虛了一下,賙濟民拉著小金魚和小嫻離開了醫院。

可兩個小傢伙還不樂意呢。

“回家看弟弟妹妹去。”

回到家,孟子桐和邢安瑤也來了。

院裡又熱鬧了起來。

客廳裡,邢毅成喝了一口冰涼的果汁,長舒了一口氣。

“還是你小子會享受啊,室內這麼涼快,還有果汁,嘖嘖,難怪你不樂意出門。”

“我不得帶孩子啊?說的好像我很閒似的。”

“你小子不閒?”

沒理會邢毅成的瞪眼,賙濟民詢問對方的來意。

“我明天就要出發了,去西南那邊。”

一聽這句話,賙濟民馬上懂了。

西南的撿國,此次出行的目的地。

“注意安全。”

“嘿,還用你來說?”

“我說的是,注意保護好我和領導們的安全!”

“你小子找打是吧?”

笑鬧了一會兒,邢毅成又提起了之前從賙濟民這邊領走的那幾條獵狗。

確實是好幫手。

讓他們連著破了不少桉子。

沒有領到獵狗的隊伍,嗷嗷直叫,還吵到邢毅成這邊來了。

要不是有他鎮壓,怕是那群傢伙都跑來騷擾賙濟民了。

屋外,傳來小金魚她們的笑鬧聲。

這安靜的生活,唉,賙濟民也享受不了多久。

隨著邢毅成的出發,時間飛逝,賙濟民也即將踏上旅途。

為了沒有後顧之憂,他還得好好安排一番。

家裡倒是沒什麼需要安排的,倒是安寧莊四合院那邊需要安排一下。

去年,他都是直接把所有物資仍地下室裡。

但隨著物資不斷增加,地下室也存不下了。

放在院子裡,他又怕被人光顧了。

所以只能擴建地下室了。

趁著丁秋楠她們上班上學,黃小花幫忙照看家裡的魔王們,賙濟民一個人來到了安寧莊。

可當他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聲音有些熟悉,他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分辨出來。

是之前狩獵老虎時遇到的那個女獵人吉布楚和。

但,看著眼前跟乞丐一樣,渾身散發出臭味的人,賙濟民一時間很難將對方跟身材姣好的女獵人聯絡在一起。

“吉布?”

“周大哥,嗚嗚!”

吉布楚和頓時忍不住內心的委屈和激動,直接哭了出來。

確認對方的身份後,賙濟民依然不敢置信。

反差太強烈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接著他把對方迎進四合院,先讓對方去洗漱換好衣服再說。

要不然,她這渾身的味兒。

嘖,太刺激了!

阿福汪了幾聲,又衝著吉布楚和叫了一聲。

賙濟民清楚它的意思,摸了摸它的腦門,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坐院子裡思考的賙濟民,突然發現水溝裡的水。

哎喲,我去,真夠渾濁不堪的啊。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這吉布楚和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吉布楚和總算是洗好澡出來了。

主要是頭髮,都打結了,處理起來可麻煩了。

好在,浪費了小半瓶的洗髮水,總算是把頭髮給弄乾淨了。

走出來的時候,她還害羞了。

兩人坐在屋子裡,賙濟民還沒問呢,吉布楚和自己就說了。

跟大部分蒙古族人差不多,她家也是挺窮的。

好死不死,她阿布,也就是父親,落了傷,成了瘸子。

是戰亂時留下的傷疤。

她有個弟弟,因為調皮,砸到了腦門,成了個傻子。

家裡很苦,吉布楚和只能自強自立,撐起這個家。

經常趁著農閒的時候,出來打獵,補貼家用。

上次狩獵老虎的時候,讓那個雲權丟了面子。

對方回去之後,立馬就託媒人說親了。

本來得男女雙方見面了,確實能處,再下聘的。

可是她阿布,看到雲權提了不少彩禮過來,還答應幫她弟弟說門親事。

便二話不說,替她應了下來。

吉布楚和本來不喜歡雲權,這下更加厭惡了。

她是想找賙濟民幫忙的。

可她來了好幾次,都沒能見到賙濟民。

好死不死,雲權這傢伙直接上門迎親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便在結婚當天,出逃了!

一路逃到了安寧莊這邊。

賙濟民聽完,唏噓不已。

正準備說話呢,吉布楚和直接把衣服給全部脫了。

安寧莊四合院,房子裡。

賙濟民直接懵逼了,吉布楚和這一招,比徐梅和李雨竹都要狠。

關鍵還乾脆利落!

講真的,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顏值先不說,光是身材這一塊,在他見過的所有女人當中,屬於第一位!

大長腿是真的長,也是真的細,關鍵是呈現出小麥色的白。

咋形容呢?

就不像徐梅那種白裡透紅,而是介乎白和小麥色之間。

水果攤不如丁秋楠,但介乎火龍果和哈密瓜之間。

並且,這是真的圓啊。

對於身經百戰的得分後衛賙濟民來說,這絕對是夢寐以求的經典籃球。

後世,他在籃球場上,總是能接到那些不夠圓的球,都是罵罵咧咧的。

吉布楚和,五官精緻,樣貌遠超村花級別,少說也是校花一檔。

所以,被推倒的時候,賙濟民都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親過來的時候,他才明白。

我擦,這不是看小電影呢!

他趕緊推開對方,卻發現力氣使不出來,而且也推不開她。

完犢子了!

這女人居然耍花招了。

蒙古族女人感情非常專一,愛上一個人一般不輕言放棄,除非這個男人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其實,這個年代,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很專一。

以吉布楚和的情況來看,她也是走投無路之下的選擇罷了。

而且擔心被賙濟民拒絕,所以只能耍點心計了。

想要賙濟民幫她,只能出此下策。

加上她也確實對賙濟民有好感,跟他睡,總好過跟雲權或者其他男人。

繳械投降的吉布楚和,心裡苦得很。

有些事情,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兩個多小時後,兩人重新穿好衣服,坐在了一起。

其實,她應該慶幸,沒有‘坐’到天亮。

“按理說,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這種事,是我佔便宜才對。”

房屋內,曖昧氣氛再蔓延,賙濟民冷著臉,破壞掉了這氛圍。

“但很不幸,我老實跟你說吧,我訂婚了,有三個孩子。”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會對你坦白。”

吉布楚和渾身震了一下,美眸不敢置信。

旋即便暗澹了下來,她心裡早有猜測,現在只不過是驗證了猜想而已。

“我就是不想嫁給別人而已。”

聽她還在倔強,賙濟民繼續面無表情地道:

“說說吧,你的打算是什麼?如果我能做到,一定伸手。”

“沒有!”

吉布楚和也冷著臉,想要移動一下身體,卻痛得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火辣辣的疼啊!

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就是一頭野蠻的牛!

“這田如此肥沃,沒有我這頭蠻牛,怎麼能耕種好啊?”

賙濟民怎麼會吃虧呢?

回敬了一句,屋裡再次升溫。

放置在一旁的冰塊,融化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一場籃球賽,又再次吹響了口哨。

可對方的陣容有些拉胯,開場沒二十分鐘,便潰敗了。

雖然有些掃興,但賙濟民卻很開心。

跟第一次迷迷湖湖的感受不同,這次可是清醒狀態下的。

得分後衛,實至名歸!

偃旗息鼓之後,賙濟民才留意到,都快中午了。

窩草!

於是,匆匆忙的穿好衣服,跟吉布楚和吩咐了一下,叮囑自己下午再過來,然後騎上腳踏車,火速往城裡趕去。

在他身後的吉布楚和,神情萎靡不振。

心中很是後悔,這男人,怎麼那麼沒擔當啊?

自己看錯人了嗎?

但,當她咬著牙,開啟他剛才扔在地上的東西時,眼睛瞪得滾圓。

然後,她笑了。

南剪子衚衕,賙濟民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還是晚丁秋楠她們一步。

好在她們對他去了哪裡不感興趣,只是好奇他為什麼滿頭大汗?

平日裡,他可是很注重形象的。

夏天怕熱,冬天怕冷。

滿頭大汗的情況,也就早上或者晚上跑步時,才能看到,平時是看不見他這狼狽的模樣。

隨口敷衍地解釋了一下,賙濟民徑直去洗了個澡,才出來跟大家一起吃午飯。

下午,小金魚見他還要出去,又纏著他,想要帶她一起出去玩。

“我就不帶你們去了,不適合,你們想出去的話,帶著旺財它們吧。”

打發走幾個小屁孩,賙濟民這才趕往安寧莊四合院這邊。

剛進門,吉布楚和就警惕地道:

“誰?”

“我啊,還能有誰?”

推開門進來的賙濟民,指了指跟在他身後的阿福道:

“它叫阿福,是我養的在這裡看家護院的狗。”

“它都沒叫,所以,除了我,不會有外人來這裡。”

四合院附近也住了不少人。

但講真的,見過賙濟民的鄰居,真不多。

他連以前幫他聯絡買房的老伯,都很少來往,更別說鄰居了。

說完,見她氣色不是很好,不由詫異道:

“你沒吃午飯?”

吉布楚和一個白眼甩了過去,道:

“我還能站起來嗎?”

連續兩場籃球賽,她能站起來,才有鬼了。

能承受住他的鞭撻,而沒徹底癱倒,已經算她身體素質好了。

賙濟民頓時尷尬不已,只好藉口道:

“我下面給你吃。”

然後,轉身出去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面進來。

“趁熱吃。”

大夏天的,趁熱吃?

他趕緊又給房間添置了不少冰塊,這才讓房間內的氣溫降了下來。

這周到的服務,讓吉布楚和內心十分感動和甜蜜。

等她吃完麵條,她便詢問起賙濟民的打算。

雖然她父母那樣對她,可終究是血肉至親,她無法徹底割捨。

她希望賙濟民幫幫她,假結婚或者給她出個注意。

斟酌了一會兒,賙濟民直言表示,他是不會直接幫她的。

但可以想辦法,讓她找一份工作,吃上國家糧。

到時候回去把雲權的聘禮還了,這事兒也大約差不多了。

至於她那個傻子弟弟,以後再說吧。

“你才十七歲?”

吉布楚和的美眸瞪得滾圓,性感小嘴張得大大的。

賙濟民點點頭,旋即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年齡呢,便隨口問了一句。

1960年夏天。

萬里無雲的天空,太陽放肆地灼燒著大地。

一架飛機翱翔在萬米高空之上,從京城起飛,直抵西南撿國。

賙濟民不是第一次搭乘飛機了,更何況這次還是隨領匯出行,安全上更加有保障。

所以上了飛機後,直接戴上睡眠眼罩,呼呼大睡。

隨行的段學復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搖頭失笑。

華老直言,這小子,膽子真大。

此次出行,賙濟民將會很忙,所以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休息時間的。

當飛機落在撿國之後,炎熱的氣溫和落後的地方,讓賙濟民根本沒有了其他想法。

加上此次行程緊張,所以他也沒有機會單獨外出。

索性照著領導安排便是了。

短短几天,賙濟民就有些受不了。

這裡真的是太熱了。

連空氣都是火辣辣的熱,氣溫少說也是三十六七度吧。

而且蚊子是真的多,早上起來,身上都好幾個包。

也不知道是怎麼從封鎖嚴密的蚊帳跑進來的。

可看到段學復他們都沒說什麼,賙濟民也只好咬牙堅持了。

好不容易挺過來了,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踏上回京的飛機,賙濟民已經能聽到身體細胞在歡呼的聲音了。

該死的鬼地方,下次說什麼也不來了。

飛機上,大領導把他喊了過去。

主要是大領導也聽到了賙濟民此次的卓越表現,所以親自見見他。

又因為飛機上的飛行時間不短,所以聊了一路。

雖說跟大領導聊了一路,關係親近了不少。

但賙濟民有自知之明,能不去打擾老人家,還是別去打擾。

操勞國事,已經讓大領導精疲力盡了。

斷不敢因為他自己的小事,再勞煩大領導了。

下了飛機,賙濟民就直接快馬加鞭,趕回家裡了。

老段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笑罵了一句傻小子。

可不就是傻小子麼?

大家都沒急著離開,你倒是急了,領導怎麼看你?

不過,大領導卻反而笑了,還安排人開車送賙濟民回家呢。

早早接到電報的丁秋楠,今天直接請假在家等他。

所以,當旺財它們向大門這邊狂奔的時候,丁秋楠也抱著兩個孩子跑了過去。

在她身後,還在玩耍的周清嫻,回頭一看:

媽媽呢?姑姑呢?

下一刻,她自己也邁著小短腿追了上去。

“媽媽,等等我!”

大門口,賙濟民笑呵呵地推開了熱情的旺財、大黃它們。

看到丁秋楠過來了,快步上去抱住了她。

可惜有孩子擋在中間,無法親密接觸。

小金魚看到大哥不是第一個抱自己,張開的雙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哼,我生氣了。

在這個家裡,小金魚已經越來越沒有地位了。

一是她已經慢慢長大了,每次她想要往她大哥懷裡湊,都會被她大哥推開。

二是小嫻也學會了撒嬌,還是小金魚真傳。

加上小嫻是大哥撿來的,大哥很疼愛小嫻,所以,小金魚只能靠邊站。

可是,這次出差回來,大哥第一個抱大嫂。

讓小金魚明白,在大哥心目中,排第一的還是大嫂。

看見她吃味和委屈的表情,賙濟民都笑了,一把將小金魚抱起來。

“你都是大小孩了,能不能別老是讓我抱?得有女孩子的樣子,知道嗎?”

“我就是大人,也是大哥的小金魚!”

“就你會哄人。”

把小金魚放下來,他又抱起了最後才過來的周清嫻。

“爸爸,爸爸,你回來了,小嫻好想你呀,想你好多好多天了呢。”

“是嗎?爸爸也想小嫻了,那你告訴爸爸,你想爸爸想了多少天啊?”

這問題,可難倒了周清嫻。

小傢伙歪著腦瓜子想了想,也沒想出答桉,便說,就是好多好多天啊。

瞧她童真的樣子,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賙濟民掃了一眼,黃小花她們三姐妹也很激動地看著他。

“周大哥,你回來了。”

點點頭,他沒有說什麼。

離家許久,他就越是想家。

對於戀家的人來說,離開家裡,就是折磨。

晚上,等周淑晴她們回來後,家裡又免不了一番熱鬧。

餐桌上,當得知賙濟民這次沒有帶什麼禮物回來時,大家都不免有些失望。

還是丁秋楠深明大義,說人安全回來就好。

反正家裡也不缺什麼,要帶什麼禮物啊?

賙濟民卻樂呵呵道:

“如果你們真想要禮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

小金魚第一個開口,眼睛都亮了不少。

自從上次李雨竹給了她一個紅包之後,到現在也沒有下一步訊息了。

她很失望,存夠一百張紙幣的目標,又要多花費一些時間了。

所以,她是不會放過任何收禮物的機會的。

當然,經歷過之前坑她四哥五?

??錢的事,她也清楚,有些禮物能拿,有些不能拿。

“馬上就是期末考試了,全部科目考滿分,拿一等獎,全部九十五分以上拿二等獎,九十五分以下八十分以上拿三等獎。”

這個可以有啊!

大哥真好,這獎勵完全就是照顧她嘛,小金魚心想。

老四卻唉聲嘆氣,表示這不公平啊!

因為按照他大哥說的,他一個獎都拿不到。

畢竟他偏科嚴重,數學每次都是及格線上,最好的一次也只是七十九分而已。

所以他連最基本的三等獎都拿不到。

“大哥,我可是要考八個科目呢,按照你的要求,我豈不是什麼也拿不到?”

周淑晴開口笑道。

她就是純粹開玩笑的,什麼禮物不重要,大哥的看法最重要。

“你啊,考上高中有獎,考不上就去工作吧,自己賺錢自己花,想買什麼禮物就自己買。”

已經十五歲的周淑晴,如果考不上高中,那就只能去上班了。

到時候還要花時間考電工證,不幹沒前途的麵粉工人,而是走電力工人的路。

“對哦,二姐你都要考高中了,以後不管上大學還是工作,都能自給自足了,好羨慕二姐,我什麼時候才能工作賺錢啊?”

小金魚剛說完,一旁的賙濟民就給了她一個暴慄。

“又想什麼呢?好好讀書,別老想著錢啊錢的,你很缺錢嗎?”

她大哥都這樣說了,她只能蔫了,搖頭表示沒想什麼,就是想快快長大而已。

以前還想著幫家裡賺錢呢,現在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