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賙濟民坐在窗前曬太陽,眯眼享受著。

前幾天,他在劉大春家,跟秦建國等附近幾個大隊建議了一下,如果可以,那就修建水庫,如果事不可為,那便算了。

他並沒有透露更多的事,只說明年會幹旱。

現在修建水庫,還來得及。

等開春之後,冰雪融化,水庫就能存水。

可若是開春之後再修建,那差不多就是白忙活了。

反正今年是顧不上了,明年就不好說了。

幾個管事的都知道賙濟民是能人,雖然在軋鋼廠只是一名二級工人,但發明配電箱、安裝變壓器、改良剎車片等的事蹟,在附近都傳開了。

所以大家都願意相信他,再說了,就算明年不是大旱,水庫也能養魚養家禽,給大隊增加收入,根本就沒有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城外的幾個大隊,熱火朝天地修著水庫。

軋鋼廠的工人們,也計算著即將到來的春節。

低調的賙濟民,沒有去想這些。

每天上班,能摸魚就摸魚,閒的無聊就看書。

這天下班後,他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回四合院,而是去了一趟新華書店。

買書!

春節是二月份,過完春節之後,距離七月高考,就只剩下不到五個月了。

儘管這年代的大學,需要有推薦才能去讀,但賙濟民還是希望憑實力考上去。

畢竟他如果讓老楊寫推薦信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拒絕的。

因為他想去最好的大學讀數學這個專業。

這地方是目前國內頂尖大學的頂尖專業,僅靠推薦信的話,恐怕力有未逮。

既然定了這個目標,那麼就得努力。

數學雖然是很講究天賦的一門學科,但賙濟民開掛呀。

只是開掛歸開掛,基礎總得補起來才行呀。

“你好,幫我算一下,多少錢?”

收銀員一看是賙濟民,眼神驚訝了一下,手上動作可不慢。

攏共五本書,全部都是跟數學有關係的,想必他是一個大學生吧?

心中如是想著的收銀員,嘴裡卻也已經計算出價格了:

“您好,總共4元。”

這年代的書籍價格也不便宜。

類似英雄的哨兵、搏鬥、童年等這樣的小人書,基本上都是兩毛到三毛一本不等的價格。

但是,類似中國盆景及其栽培這樣的書籍,卻需要8毛錢。

同時,1957年版《新華字典》定價1元錢。

所以,這個時候,書籍的價格是真的不便宜。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的家庭,哥哥姐姐的課本基本上儲存得很好,甚至需要用自制封面來保護好課本,除了本身價格貴之外,需要留給弟弟妹妹等原因,還有就是這個時代,非常尊重知識。

知識就是力量,在這個時代體現得淋漓盡致。

賙濟民購買的這五本書籍,都是大學數學的相關書籍。

外國文獻無法購買,只能問別人借了。

把4元錢遞給對方,賙濟民拿起書本,徑直離開了新華書店。

回到家,丁秋楠看到他又買了書,不由很是驚訝。

“濟民,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魔怔了?這才多久又買書?你看得過來嗎?別糟蹋了錢。”

“哈哈,我早跟你說過,我是天才啊,你還不信,想要考考我嗎?”

瞧賙濟民滿臉自信的樣子,丁秋楠將信將疑地拿起家裡擺放的書,就要開口,卻被周淑晴搶先打斷了:

“楠姐姐,你別被我哥騙了,他這裡真的很厲害的。”

說著,她還指了指腦門。

可丁秋楠卻不信,非要試。

很快,她就自閉了。

因為賙濟民的記憶力是真的很厲害。

一旁的周淑晴和賙濟康兩姐弟,給了丁秋楠一個‘早就跟伱說過’的眼神。

兩姐弟當然還記得幾個月前被大哥打擊到的一幕。

小金魚興奮地拍手掌,老四滿臉羨慕,抓了抓腦瓜子,心想都是一個爹媽生的,為什麼大哥總是這麼厲害?

“還要再試嗎?”

丁秋楠搖搖頭,哪裡還需要再試呀?她是嫌自己被打擊得還不夠嗎?

“小金魚,檢查功課了,今天學習了多少個字?”

賙濟民一開口,小金魚頓時想要逃跑。

可她才剛剛轉身,整個人就被她大哥提了起來。

“嘻嘻,大哥,我可以先上個廁所嗎?”

看著大哥,小金魚嬉笑著討好道,卻看到她大哥嚴肅起來,頓時不敢再笑了。

板著臉的大哥,比二姐還可怕。

那就乖乖背書吧。

雖然她才五歲,正式入學的年齡是七歲,可她有四個哥哥姐姐,足以教導她蒙學了。

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周淑晴可以教。

只是,自從小金魚生日過後,這教學才正式開始,而且是賙濟民自己親手抓的。

“行了,不錯,拿著作業本和筆去一邊練習寫字,小晴你去監督她。”

小金魚趕緊逃之夭夭,相比大哥,她現在覺得二姐沒以前那麼可怕了。

輪到老四了,賙濟民直接讓他自己講,老師今天都講了什麼。

他把自己完全當做了學生,讓老四重新再講一遍。

等老四差不多講完,丁秋楠也把晚飯做好了。

餐桌上,小金魚有些埋怨道:

“大哥,為什麼最近都沒有做燒肉、臘腸了呀?”

以前天天大魚大肉,最近幾天,雖然也有肉,但卻不是純硬菜了。

“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周淑晴隱約猜到了什麼,呵斥了小金魚一句,然後好奇問丁秋楠學校的事了。

這轉移話題雖然有些僵硬,但總比一直糾纏這個話題要好很多。

看了二妹一眼,賙濟民心裡微暖,也沒有搭理小金魚,自顧自地吃飯。

吃過晚飯,賙濟民照例送丁秋楠回家。

等到她家大雜院附近的時候,他才返回。

“楠楠回來了呀?又是你男朋友送的肉麼?”

“是呀,大嬸,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呢?”

跟鄰居客套幾句,丁秋楠也走到自己家了,她媽媽剛好開門,瞧見她手裡的肉,不僅沒有笑,反而皺眉責問,為什麼老是讓濟民買肉?你就不會制止他麼?

丁秋楠:“........”

心說,我要是能制止得了,還用得著您說?

屋裡,丁家其他人也跟她媽媽差不多的意思。

老是被賙濟民投餵,丁家總歸很不好意思,所以才會這麼說丁秋楠的。

可是丁秋楠真心沒辦法,要不然她也不會經常跑賙濟民家了,因為回孃家這邊,總是被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