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說到就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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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曼的做法說不上特別的殘忍，但是有種很可怕的絕望感。
不僅僅是受傷的人感到絕望，就連旁邊的人也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冷意。
看著幾個人捧著肚子走一段，然後腸子灑一地的感覺並不是太好。
不過喬加沒空去關注這些東西，他招呼桑德森他們從叢林裡拽出了一桶燃油澆進了屍坑，然後上面堆放了大量的木材，再澆一遍燃油之後點燃了木材。
看著熊熊的烈火開始燃燒，喬加招呼大家一起來到了河岸邊，然後指著河上的貨船說道：“博伊金的營地在上游25公里的地方，那裡已經進入了剛果金的境內。
如果明天上午這艘貨船沒有回到博伊金的營地，他就會察覺到金礦這裡出了問題，所以我們還不能休息。”
說著喬加看著周圍的眾人，他咧著嘴笑著說道：“敵人有300多個，我們天亮之前發動進攻，要求不要放跑一個。
我想明天中午的時候能有空吃一頓豐盛的午餐，我這樣對你們是不是有點要求太高了？”
可以說是全員特種部隊的B隊和C隊哪裡能讓喬加小看，桑德森和C隊的隊長‘毒蠍’對視了一眼，然後看著喬加大聲說道：“我們不問敵人是誰，我們只問他們在哪兒。”
喬加舉手笑著大聲說道：“那麼你們準備好了嗎？”
“呼~”
看著精神從剛才的場面中抽離出來計程車兵，喬加指著貨船說道：“C隊搞定兩艘橡皮艇在前面開路，其他人一起上貨船。
該死的，我們應該把船伕留下來的，今天晚上對我們來說很漫長！”
多里安適時地舉手說道：“老闆，我有遊艇駕照，估計開貨船也沒有問題。”
喬加看到了斯里蘭卡三人組臉上露出了可疑的笑容，他在多里安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老兄，你是皮頭套，伱得表現的專業一點。
我支援你，但是你如果開船出船禍，我就扣你的薪水。”
多里安一聽，不高興的說道：“嘿，老闆，我是西西里人，我的老家就在海邊，我五歲就會開船了。”
看到‘毒蠍’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喬加心裡更加不踏實，他示意多里安閉嘴，然後指著貨船說道：“先上去看看……”
一個小時之後，喬加蹲在一艘橡皮艇的前方，喋喋不休的用髒話問候著多里安的親屬。
號稱5歲就會開船的多里安確實會開船，但是當他把船發動起來，握著鋼筋焊接的船舵想要掉頭的時候，貨船撞到了岸邊擱淺了。
開破船需要的是專業以上的技能，沒有經歷過這種玩意兒並且習慣它效能的人，很難把握好它們的脾氣。
那個神奇的船舵向左可以轉六圈，向右卻能一直轉，當你覺得它回正的時候，它會告訴你你錯了。
一直努力的給多里安站臺的喬加，最後自己在船上待不下去了，頂著一船人的嘲笑，拉著這個倒黴的義大利愚蠢大象跟‘毒蛇’和‘毒蠍’交換了一下。
喬加他們來開橡皮艇，讓這些窮慣了的斯里蘭卡特種兵，去開那艘也不知道怎麼被允許上路的破船。
多里安臊眉耷眼的坐在橡皮艇的後面控制著馬達，面對老闆的痛罵他像是聾了一下，目視著前方黑暗的河道，並且時不時的在老闆罵的嘴巴發乾的時候，殷勤的遞上水壺，讓老闆喝一口緩一緩然後繼續。
確實太丟人了，老闆也確實夠意思，被人輪番的嘲笑他還是硬頂著壓力挺自己，一直到確認貨船在自己的手裡沒法兒掉頭之後，他才低頭認輸。
這沒什麼好說的，自己捱罵也是活該，只要把老闆的精力消耗掉，只要能讓他忘記扣薪水的事情就行。
喬加罵了半天也累了，他攤在橡皮艇上頭枕著雙臂看著河道上方的星空，沒一會兒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老闆，老闆……”
駕駛橡皮艇的多里安試探的叫了幾聲，發現老闆沒有動靜，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旁邊的卡曼說道：“夥計，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
你剛把幾個人的腸子掏出來，你這樣我會緊張的！”
卡曼看著多里安，說道：“老闆說要把小偷的腸子掏出來，你難道沒有聽到？”
多里安被卡曼給逗笑了，他無語的說道：“老闆那是在說狠話提氣，我每次去酒吧都會跟幾個人說要把他們的腦漿打出來，難道我每次都得說到做到？”
卡曼斜了一眼多里安，點頭說道：“你不需要，因為你只是小人物。”
多里安被氣得愣住了，幾分鐘之後他有點不滿的說道：“我們之前討論過，有人性的暴力，這是你說的。
你說恐懼是最沒有用的東西，但是你正在幫老闆傳遞恐懼，而且恐嚇的物件是我們自己人。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開船，嗯，好吧，那艘該死的船確實不好開。
但是我想要跟你聊一聊，你這樣做沒有必要！
你不能因為老闆的一句玩笑，就去幹這麼恐怖的事情。”
這回輪到卡曼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多里安耍寶賣萌居然是為了緩解大家壓抑的情緒。
這時候的卡曼開始有點對多里安刮目相看了，不過老傢伙怎麼可能在意多里安的指責，他搖頭說道：“我們的老闆應該是國王，國王就應該說到做到！
他沒做到，我們來替他做！
那些僱傭兵來這裡是為了賺錢，一個說到做到的老闆更容易讓他們信任，一個言出必行的老闆，可以讓他們保持忠誠。
這裡是阿菲卡，但是我們的敵人不可能永遠都這麼弱。
你覺得一個愛開玩笑的老闆，帶著手下遇到強敵的時候，那些手下會怎麼樣？
恐懼確實沒有實際做用，但是恐懼可以讓人印象深刻！”
說著卡曼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他聲音嘶啞的說道：“阿菲卡的叢林恐怖分子有虐殺平民的習慣，你以為他們只是在傳遞恐懼？
他們是在警告自己人，如果他們輸了，他們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多里安沉默了很久，有點不爽的說道：“可是我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我們不需要被鼓勵。”
“你們需要，你們需要知道一旦輸了會是什麼下場，你們需要知道背叛老闆會付出什麼代價。”
說著卡曼盯著多里安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道：“老闆可以是好人，可是我們不是，也不應該是！
老闆需要讓所有人都尊敬他，但是想要獲得尊敬光靠會開玩笑是沒用的。
我們需要讓所有人都明白，我們的老闆說到就能做到！
不然那天他跟那些老兵承諾的金錢、榮譽、鮮花、烈酒還有什麼價值？
國王不會放嘴炮，他可以不成功，但是必須要讓其他人覺得他用心了，他是認真的！”
多里安跟卡曼的生長環境天差地別，他大概明白了卡曼的想法，然後還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那三個倒黴鬼的死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如果這就是說到做到，那麼在場的所有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卡曼這個老傢伙選了三個‘說到做到’的最佳物件，因為沒有人覺得他們不該死，哪怕他們再慘，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是那種噩夢一般的場面，會像烙印一樣的被深深的烙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裡。
能理解卡曼深意的人，以後會下意識的加重老闆說的話的分量，然後信任度自然會隨著行動的進行變得越來越高。
不能理解的也無所謂，周圍的人會帶動他去理解，慢慢的各種傳說會在他們之間流傳，老闆的形象會被套上神秘的色彩。
管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工作，老闆可以兇殘，可以貪婪，可以和藹，可以無情，可以好色，但是絕對不能平庸！
卡曼也許不懂這些理論，但是他比大多數人都知道，怎麼讓手下對老闆保持敬畏。
他之前的手段對於桑德森、止血鉗甚至金剛石的人來說，都有點過了的感覺，因為對結果沒有實際意義。
但是多里安這時候跳出來，用自己的傻帽行動帶著老闆跳出了血腥的泥潭，緩解了他們的壓抑情緒，剛好彌補了卡曼的過分的部分。
其實包括喬加在內，他們三個人都是懵的……
卡曼沒有跟特種部隊合作過，多里安不習慣阿菲卡叢林的規矩，喬加乾脆就是一個菜鳥。
但是三人發自本心的行動，卻產生了奇怪的化學反應。
相比這三個男人的複雜心思，隊伍裡的三位女性反而表現的要平靜的多。
卡曼的手段似乎根本就無法撼動她們的意志！
喬加其實一直沒有睡著，他聽到了卡曼和多里安的爭論。
死的那三個倒黴鬼其實沒有給喬加帶來太大的衝擊，只是死的慘一點而已，這是他們應得的待遇。
但是聽到了卡曼的話，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話逐漸開始變得有分量了！
這種感覺其實很奇怪，有點壓力，但是似乎動力更加強勁一點，這可能就是來自員工的PUA……
說實話喬加自己都忘記了自己說過的狠話，但是當卡曼用實際行動提醒他的時候，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幾個人的老大了，自己的手底下有一幫刀口舔血的強悍戰士跟著自己討生活。
自己說話得更加註意一點，因為自己的話開始有分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