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左右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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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交代吧,背後是何人指使,跟哪些人有所關聯,朝他之上,又是誰給你通風報信。」
「還有那些主宰天界寺的外臣,到底是哪個屬國,想要給你提供幫助。」
「亦或是,在這背後,是否還有誰隱藏得更深的。」
「好生講述清楚,不要有什麼顧忌,你也當是知道這是哪裡,不管是誰到了這裡,都有坦白交代的份,不要妄想著出去,到了這裡,本官還沒幾個能出去得了的。」
宋忠看著面前身穿囚服的顧雙貴,平靜的說道。
只是這一番話,讓顧雙貴有些懵。
稍稍遲疑了下,馬上又硬氣的說道:「老夫既然到了這裡,也沒打算活著出去,爾等誣陷於老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宋忠有些可伶的看向顧雙貴,自己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清楚了,竟然還不懂得。
見此,宋忠也只能直接一點了。
「刺殺大罪,比之叛國更為深重,人有很多種死法,有一刀斬下,乾淨利落,也有受盡折磨而死。」
「算你運氣不錯,說起來你這老東西,還是託了太孫殿下的福,最近太孫殿下有令旨,大多數的酷刑,都已經被廢除了,否則真當這詔獄過家家呢。」
「還能完好無損的在這裡跟本官說話,已經是莫大的運氣了。」
「本官時間不多了,你可是想好了,是要嘴硬到底,感受一下詔獄的審訊流程,還是把幕後的人,老老實實都交代出來。」
「你也別過於囂張,刺殺這等事情,你一個老頭怎麼可能全權操盤,定然有他人參與其中,幫你行動。」
「可別忘記了,你現在三個兒子,整整齊齊都在詔獄裡關著。」
聽到這裡,顧雙貴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這件事跟他們有何關係,錦衣衛如此神通廣大,應當能查明清楚,那不過是我一時失言,當不得真。」
「老夫便就把命交代在這裡,以死謝罪!」
說完,顧雙貴就打算一頭撞死在牆壁上。
「別急,都得死。」
宋忠見此,只是淡淡一句,就打斷了顧雙貴接下里的動作。
顧雙貴頓時停下來呵斥道:「狗官,你想誣陷無辜不成!」
宋忠冷笑道:「看來本官得跟你說道說道,目前是個情況。」
「就是現在,衙門裡有數百官員被限制出入,接受審查。整個京師所有城門封鎖,十萬大軍入京戒嚴。陛下諭旨,任何跟刺殺太俗有絲毫牽扯著,格殺勿論!」
「就連天界寺目前都被大軍包圍,所有外交使臣,都得接受錦衣衛調查。」
「你說,本官何須誣陷於你。」
這番話還未說完,顧雙貴整個人就癱軟到了地上。
這般大的陣仗,就僅僅是因為他一句刺殺太孫的話?
想到這裡,顧雙貴眼睛狠狠的盯著宋忠道:「你誆老夫!!!」
宋忠輕笑道:「如此大事,誰敢拿出來調笑,本官膽子再大,也不敢假傳聖旨,篡改聖人之言。」
「再者說了,本官什麼身份,對於你這等人,有這番必要嘛,以本官身份地位,想要弄死你,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甚至何須本官現身。」
聽到這裡,顧雙貴已經有些相信了,滿臉死寂中,帶著一絲絲希冀問道:「敢問大人,老夫妻兒,可還有一線生機。」
「若是大人肯放過小老頭妻兒,定有厚禮送上,定叫大人滿意。」
聽到這話,宋忠哈哈一笑,道:「看來你這老東西,還是沒能明白本官的意思,坦言跟說道吧,就現在,別說是你,你一家老小,奴婢僕從
,已是必死無疑。」
「那些妻妾女子,連去教坊司苟活的資格都沒有。且不僅如此,有陛下親口諭旨,汝九族盡誅,一人不可留。」
「你顧家的族譜,已經到錦衣衛這裡了,另有數百緹騎,已然出發前往你江南老家,這往後如何,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包管你祖屋生靈絕滅,雞犬不留。」
顧雙貴目眥盡裂,大喝一聲:「何至於如此!!!」
而後,就這般直挺挺的昏倒了過去。
宋忠擺擺手,早有獄卒輕車熟路拿著水過來,一把澆在顧雙貴頭上,使其甦醒。
醒來的顧雙貴,先是迷糊了一下,而後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般,嘴裡喃喃念道著聽不清楚的話。
似乎就這般得了失心瘋。
宋忠沒有絲毫意外,只是再度擺擺手,讓獄卒離得遠些。
而後走到顧雙貴近邊,輕聲道:「別裝了,沒意義,不過本官之前在搜查你族中親戚的時候,頗為意外的發現你這老傢伙金屋藏嬌的事情。」
「大概有三歲了吧,你還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就連你家中妻兒,怕都不知曉。」
「甚至還安排了僕從續絃掩人耳目。」
「本官說的沒錯吧。」
方才還有些痴痴呆呆的顧雙貴頓時眼神清醒,眼珠子瞪得滾圓,半晌後才語氣顫抖的說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宋忠沒有回答,只是說道:「目前這個訊息,還沒有被記錄到錦衣衛卷宗裡來,畢竟你這做得也足夠隱蔽,平常半月都不見得過去一次。」
「若是你足夠配合,自然有些事情,本官也沒有多嘴的必要。」
顧雙貴垂頭喪氣,精氣神全無,剎那間暮氣橫生,緩緩說道:「說吧,要老夫如何配合。」
宋忠輕輕一笑。
他當然不會告訴顧雙貴,那所謂的妾室,早就已經被抓到了詔獄的另一端。
且那兒子,都不是他的,而是那僕從與小妾,偷摸發生了關係生下。
這些來龍去脈,都已經交代得極為詳細了,自然也不可能免去一死。
陛下震怒,無一人可苟活。
宋忠見顧雙貴老實了,便就開始問道:「說吧,還有那些朝堂大臣,外臣參與其中了,仔細想想,想清楚了說,可莫要遺漏了。」
......
京師燕王府中,朱棣陰沉著臉。
就在剛才不久,宦官過來傳旨,自即刻起,禁足府中,無諭旨不得外出。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刺殺大侄子會跟本王有關係?
就連在外的朱高熾,都被宦官給帶了過來。
看著長子肥胖的臉,走幾步路都有吃力的感覺,朱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是還是詢問道:「你大兄被刺殺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什麼內幕,快些告訴為父。」
朱高熾聞言,苦笑作揖道:「父王,兒臣尚且不知所以然,這還是在回來的路上,才知曉有人要密謀行刺大兄,其餘一無所知。」
朱棣沒好氣的訓斥道:「這也不知,那也不知,要你何用,滾下去!」
朱高熾聞言,原本遲緩的動作快了幾分,連忙離開父王的視線。
‘父王還在氣頭上,等父王消了氣,我再過來。"
朱棣喝了口茶水,站起身來,徘徊了幾步,有些疑惑的想道。
‘到底是誰有這般大的膽子,竟然去密謀行刺大侄子,還是在這京師裡,當真是嫌活得不夠長嘛。"
‘本王都沒敢這般想過,竟是還有人去做了,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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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一個身影出現在朱棣的腦海中。
那便是險些得了太孫位的朱允炆。
「應該不可能是他吧,就平日裡那窩囊的模樣,也不當有這膽子。」
「真要有這想法,也不至於等到如今,該是大侄子還未回皇宮的時候,就會動手了。」
「莫非是他下面那幾個臣子暗中慫恿?」
這般想著,朱棣倒是覺得勉強可以對上,畢竟這個事情,也不太可能是朱允炆親手操控,或許只是謀劃一番,卻被錦衣衛得了風聲。
還未開始的刺殺,就已經結束了。
出現這般大的動靜,朱棣倒是沒有意外,父皇的脾性,還有對大侄子的寵溺,便是還誇張一些,朱棣都覺得正常。
心中正在思索著,便有管家來報:「殿下,錦衣衛都指揮室蔣瓛,於門外求見。」
朱棣眼神一凝,暗道:他來作甚?
而後對管家吩咐道:「讓他進來,本王倒是想看看,這錦衣衛的頭頭來找本王想要幹嘛!」
管家得了吩咐不敢耽擱,外面那可是三歲小孩聽了都能止哭的錦衣衛頭頭,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自己要是被盯上,在這京師裡,似乎燕王殿下可能都有點保不住。
很快,一身飛魚服的蔣瓛,滿臉堆笑,目光和善的出現在了大堂中。
「錦衣衛都指揮使蔣瓛,見過燕王殿下!」蔣瓛來了後,禮節非常標準。
朱棣點點頭,而後道:「這是什麼風,把父皇的貼身侍衛,都給吹到本王這小廟裡來了。」
蔣瓛見朱棣沒有讓他就座的意思,索性也就站著回道:「殿下,目前這外頭一片混亂,大軍入城,巡捕衙役們也是一個個緊張兮兮的。」
「下官恰好巡查至附近,想起陛下的囑咐,便就到殿下府中叨嘮一番。」
蔣瓛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什麼好臉色,心中早有預料,見朱棣面色陰沉,心情不好,便就只能抬出陛下,稍稍阻擋一番。
顯然,蔣瓛這番話,對於朱棣來說效果還是很好的,畢竟父皇在朱棣的心中,地位至高無比。
這牽扯到父皇,自然由不得朱棣不重視。
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後,這才問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來詢問本王的。」
說完後,朱棣便用手虛指,讓蔣瓛入座。
蔣瓛微微躬身作揖謝過後,這才入座。
而後說道:「陛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說讓下官過來諸位殿下府中,仔細看看。」
「那些人連太孫殿下都敢密謀刺殺,不將陛下放在眼中,陛下也擔心諸位殿下的安危,特意叫下官過來看能有什麼幫助的地方。」
「目前刺殺太孫殿下的那些人,線索斷斷續續,或許他們也曾經想過刺殺諸位殿下,當可以藉此順藤摸瓜。」
朱棣聞言,冷哼一聲。
這番話說得漂亮,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朱棣怎麼可能聽不懂。
不過即便是聽懂了,朱棣也無法採取其他措施。
牽扯到父皇,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小事。
「說吧,你想知道些什麼。」
「凡是本王知曉的,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本王首先說清楚了,事關大侄子那邊,本王可一點都不知曉,這就不多多問了。」
「本王知道這個訊息還沒盞茶功夫,你就已經上門了。」
朱棣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些羨慕。
長期生活在軍中,朱棣自然明白情報的作用有多麼大。
像是這次
的刺殺,便就徹底的體現了錦衣衛的能力。
朱棣多麼想手中也能有同樣的衛所。
這也是為什麼在原歷史上,已經被朱元璋廢除的錦衣衛,朱允炆也沒再用的意思。
反而是到了朱棣這裡,又馬上啟用。
蔣瓛聞言,連忙說道:「殿下放心,下官只是瞭解一下,而後將訊息稟告給陛下知曉便就可以,無其他事情。」
朱棣點點頭道:「行,你問吧。」
蔣瓛見此,心中鬆了口氣,在注意措辭上,慢慢的開始詢問起來。
其中主要的一些問題,便就是每天下了早朝後,都去了哪裡,跟哪些人見了面。
什麼時候回府,在府中都做些什麼。
隨著問話的深入,朱棣也開始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你這是在把本王當成犯人來審訊嘛!」朱棣厲聲呵斥道。
就在剛才,蔣瓛在詢問朱棣和諸多藩王之間聊了什麼的時候,朱棣終於是忍不住開始暴怒了。
蔣瓛連忙道:「殿下,下官也是沒得辦法,這些可都是要呈交給陛下檢視的。」
朱棣聽到父皇,繼續忍了一手,道:「行,你繼續。」
蔣瓛便就繼續問道:「殿下,下官從卷宗中看到,曾經有天界寺僧人道衍,跟隨殿下至北平多年,而後在入了京師,也就是幾月前便就跟了太孫殿下。」
「不知道殿下對於這件事情,心中是如何作想,又是怎麼看待的。
「現在道衍法師遠在高麗,不知殿下與其是否還有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