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棋的耳根子更不清淨了。

以前大家都是聽的傳聞,傳聞這位四院的院長多有錢,現在卻是實錘了。

要求捐款的聲音沒了,但另一種聲音卻來了,一口買氣了450個店鋪,這個離譜的舉動讓幾百萬越中人都不理解,也想不通。

你有這麼多錢藏起來,存銀行吃利息多好?幹嘛要這麼想不通,要替縣裡兜底呢?

你是香爐峰的菩薩轉世?還是德國大鬍子親兒子?

於是陳棋走到哪裡,人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棒槌一樣,覺得這就是個二百五。

不說社會上的人想不通,在越中四院裡面,職工們同樣想不通,覺得這位陳院長真是瘋了,也就是家裡沒有父母長輩才讓他如此敗家。

換了別人家,兒子如此敗家,非被爹孃打斷腿不可。

外科辦公室裡。

早上開完例會還有一點時間空餘,大家一般都會閒話幾句,今天大家不知不覺就談到了商鋪的問題。

陳棋鄙夷得看著這群下屬:

“你們想笑就笑吧,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天真?輕紡市場鬼都沒幾個,買到就是虧本?”

邊盟啪一下直接拍桌子了:

“哪個人敢這麼說,我第一個饒不了他,誰敢質疑我們偉大院長,那就是否定我國的杜會主義制度,我們要堅決作鬥爭!”

陳棋將一支筆扔了過去:“滾滾滾,伱這是表忠心呢,還是在反諷我呀?”

辦公室裡眾人都笑了起來,陳棋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院長的位置上,平時很少去院長辦公室裡坐坐,行政工作幾乎都交給了黃瑛。

他就想做個快樂的手術狗。

邊鵬飛則是人老成精,他從陳棋在黃壇的時候就認識,後來更是一路關注。

陳棋這些年下來,不要說手術成功率達到了100%,光是他能從衛生畢業不到4年就坐上越中四院的位置,這絕對不是偶然。

不難發現,陳棋第一步都是踏在了最正確的位置上,每一次站隊也都站在了最有遠見的那一方。

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買一大堆“沒用的商鋪”?這裡面絕對有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他決定問詢一下,因為他的內心覺得只要跟緊陳棋走,那就絕對不會錯。

“陳院長,咳咳,今天咱們都是自己人,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為啥要買這麼多營業房?我覺得肯定有你的道理。”

陳棋豎了一個大拇指:“瞧瞧,還是邊主任最有眼光,不像你們,就會人云己雲。”

“你們先想想,我們越中市是不是全國最大的紡織生產基地?”

見陳棋準備上課了,大家趕緊都是點點頭,查房時間到了都忘了,連護士也跑過來聽課了。

“以前計劃經濟時代,生產指標都是聽指揮,生產出來的布匹也不經過市場銷售,都是直接發貨給哪個單位,點對點,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所以也就不需要專業交易市場。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大多都是私人開的紡織廠,這些鄉鎮企業生產出來的布匹都要自己去尋找買家,而全國人民都要穿衣服,這也需要有個地方可以購買。

所以你們瞧,鎮上老街那邊自發形成了一個布匹交易市場,你們有沒有一個感覺,這個簡易的市場規模在越來越大?原來是融光橋一帶,現在都擴大到了柯東橋。

隨著我們國家越來越富強,老百姓越來越有錢,供需只會越來越旺盛,這個市場規模會大到老街根本無法承受的地方,所以縣裡建造輕紡市場絕對是提前走了一步好棋。

現在我們全國只有咱們珂橋鎮有布匹交易市場,全國各地的客商都趕來購買,而且咱們還有全國最大的紡織產業支撐,所以到時珂橋絕對能建成全國最大的紡織品交易市場。

現在買商鋪,這就跟原始股一樣,李娜娜你別問原始股是什麼,這都是經濟學家解釋的東西,你問我一個醫生沒用,我只能說,現在商鋪價格是最便宜的時候,將來只會越來越貴。”

楊體浩舉了舉手,問道:

“陳院長,你說的都是將來,將來怎麼樣大家都看不到呀,反正眼前輕紡市場營業房購買的人不多,縣裡還在強制攤派,這是不是代表這個市場興旺不起來?或者建早了?”

辦公室裡的眾人都是猛點頭,絕大多數老百姓都是隻考慮眼前的情況,眼前的利益。

陳棋嘿嘿一笑,喝了口茶,不急不慢地說道:

“現在不是快過年了嘛,所以縣裡沒動作,明年,明年徐縣長可是說了,將會取締老街市場,強制所有商販都要去輕紡市場交易,到時你說市場有沒有人氣?”

(跟股市一樣,有人脈就是好,能掌握內部資料,可以做“老鼠倉”,等大家知道了,也就不是利好了。)

章興順不服氣地說道:

“強制人家去市場,那人家不想去,換個地方繼續交易,人都跑光了,那我們珂橋不是虧大了?便宜了別的城市,比如隔壁的肖山、盛澤。”

“是啊是啊,到時輕紡市場更沒人去了。”

辦公室裡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言語中都是不看好。

陳棋白了他們一眼:

“跟你們說了半天,還是沒聽進去,要記住我們越中市是全國最大的生產基地,不僅是生產布,還有紡織配套產業也是最發達的,比如紡機生產、維修,原材料供應。

還有我們越中女人個個都會做紡織工,上來就能織布,還有大量熟練的機修工等等,這些哪個地方比得上我們?交易市場遷到外地去?難道生產基地也遷過去?不可能的。

所以呀,你們聽我的準沒有錯,如果手裡有閒錢也去買幾個營業房,將來這些商鋪的租金會遠遠超過你們的工資收入,全家吃穿都不愁,錢不夠可以問我借。”

陳棋是真想給自己的這些下屬們發筆小財,謀個福利。

當然他也不強迫別人買,買不買看自己的意願,命中有沒有財就看個人眼光,都是註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