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斤!”饒是石龍兄弟自認為天生神力,聞言也是猛吸一口冷氣,然後連連搖頭道:“沒法施展,沒法施展。而且這麼笨重的傢伙,隨身帶著都是個大累贅,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買這刀!”

秦子凌聽店老闆說那刀有六百斤,本來還心裡暗喜,心想,自己如今鐵皮大成,力大無窮,若再加上這把大刀和胸口那不知名圖紋的加成,一旦爆發,一刀下去,必是人馬俱碎,紅血星流啊!

結果石家那兩個憨貨,竟然說出除非腦子進水的人才會買這大刀,聽得秦子凌差點就想把這兩個憨貨給一腳踢飛。

最終秦子凌只是瞪了這兩個憨貨一眼,道:“去把那把刀給我拿過來!”

石家兄弟聞言“啊!”,額頭冷汗都一下子冒了出來。

“啊什麼啊,還不去拿!”雲西梧對著兩個憨貨兒子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甩了下去。

“是,是!”石家兄弟連忙點頭,然後兩人聯手將那把大刀給抬了出來。

當然,石家兄弟是勁力武師,六百斤重的大刀一個人還是能拿得動的,但需要用上勁力了。

“秦先生。”石家兄弟將大刀抬到秦子凌面前,然後一臉困惑地看著他。

秦子凌沒有馬上拿起大刀,而是手輕輕摸著大刀。

這大刀形狀看起來有點類似另外一個世界記載中的唐朝陌刀,分刀刃和刀柄,可拆分成兩部分,刀身的那部分還帶著個短把柄,可以單獨使用,但若接上長刀柄,大概有一人多高,刀身四指寬,長度只比長柄稍短。

刀身雙刃,中間背厚,刀尖鋒利。

指尖觸控到刀身,給秦子凌一種透骨的冰冷和一種難以言明的沉重,不像是尋常鋼鐵給人的感覺。

“這是什麼材質打造而成的?”秦子凌一邊問道,一邊一把握住刀柄,單手將大刀拎了起來。

大刀在手,手感極好,重量正合適,秦子凌差點就忍不住想舞起幾個刀花,讓那賣家和石家兩個憨貨見識見識,誰不能使用這刀,又是誰才腦子進水!

不過這個想要炫耀一番的念頭也就一閃而過。

低調是王道,剛才露過一手已經足夠!

不過饒是如此,除了蕭箐神色還算正常,其他人見秦子凌竟然單手拎起大刀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大俠神力啊,這刀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打造而成的。我接手這家店時就已經在這裡,有人說應該是天外隕鐵打造而成的。”店老闆吃了一驚之後,一臉佩服地回道。

“是嗎?”秦子凌反問了一句,隨手拿過兵器架上的一柄戰斧,對著刀身就砍了下去。

“當!”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烏黑中透著寒光的刀刃不見一點缺口,倒是戰斧斧刃上蹦了一個缺口。

秦子凌見狀心裡大喜。

這刀有六百斤重,材質又無比堅硬,要是一刀砍下來,別說人了,一座小山峰都得一分為二啊!

“這刀多少錢?”秦子凌問道。

“客官若要給三百兩銀子就可以了。”店老闆說道。

“好,夏妍,幫我付一下錢。”秦子凌很乾脆地說道。

小錢啊!

……

駕!

兩匹雲豹馬拖著一輛豪華馬車賓士在通往清河郡城的官道上。

馬車內,秦子凌的腳前放著一個刀匣。

之前買的那把兩米多長的長刀分拆成兩截,便放置在這刀匣中。

拆分時,秦子凌發現刀柄上刻有兩個遒勁有力的小字。

裂天!

字小,再加上刀身通體烏黑,所以若沒有仔細看,還真會忽略掉。

車內,夏妍和雲西梧時不時用有些怪異的目光偷偷看一眼秦子凌和他腳下的刀匣。

她們原本以為秦子凌只是純屬好奇,隨口問問這把沉重異常的大長刀,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買下來。

實際上別說夏妍和西雲梧,就連蕭箐也是有些意外和好奇。

她跟秦子凌交過手,知道他單憑純粹的氣血並不遜色與化勁武師。

但這刀畢竟六百斤重,單手拿得起來跟施展完全是兩碼事。

就算蕭箐想要用此刀施展刀法,也得運轉勁力,耗力巨大,更別說還有攜帶問題。

“大哥,這刀施展起來太耗力,而且攜帶……”蕭箐指了指秦子凌腳前的刀匣。

“此刀材質特殊堅硬,沉重異常,很罕見。反正也就三百兩銀子,先買下再說,或許以後用得上。”秦子凌微笑著說道。

“原來大哥是想先收藏著。”蕭箐釋然道。

夏妍和雲西梧看秦子凌的目光這才恢復了正常。

太陽還未真正墜入烏陽山後時,秦子凌一行人抵達了清河郡郡城。

清河郡不愧是西雲州州城之下的第一大郡。

外城區雖然還是難免有些敗落,街道上不時可見衣衫襤褸和行乞之人,但比起方槊城還是強了一大截。

至於內城。

方槊內城跟清河郡內城一比,就跟小縣城和大都市的區別。

清河郡內城十分繁華熱鬧,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出售衣帽扇帳,盆景花卉,糕點蜜餞的商鋪,酒樓,歌舞坊,賭坊……比比皆是。

青樓紅燈高懸,一縷縷幽香伴著糜音從裡面傳到街道上來。

河道上,有遊船畫舫緩緩飄著。

真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馬車緩緩行駛在這般繁華熱鬧的內城街道,讓人渾然已經忘了現在已經是初冬時令。

“這清河郡還真是熱鬧繁華啊!”夏妍捲起車簾一角,望著外面,不禁大為感慨。

“蕭箐以前你來過這內城嗎?”秦子凌卻微皺眉頭,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隨爺爺來過兩次,怎麼了大哥?”蕭箐看向秦子凌,目露一絲疑惑之色。

“強者有些多啊,難道在清河郡武師,煉氣師什麼的,這麼不值錢,隨處可見的嗎?”秦子凌皺眉道。

“當然不可能!清河郡的強者雖然比方槊郡多了不少,但武師、煉氣師在這裡也算是強者的存在,哪裡可能隨處可見的!”蕭箐回道,不過她話剛說完,望向車窗外的目光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確實有些多啊!而且看那些人的衣著,言行舉止,似乎跟我們一樣,也是外來人。”

“小姐,您看,龐天鵬他們也在!”夏妍突然指著不遠處一酒樓。

龐天鵬等人一行人正站在酒樓門口,準備進去。

“不要看他們!”秦子凌聞言連忙提醒道。

不過已經遲了。

到了龐天鵬這等修為的人,對外界氣機的變化已經比較敏感。

龐天鵬立馬就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猛地扭頭,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落在馬車上。

這時天色已經漸黑,但秦子凌還是能感覺得到他的目光格外銳利,就像刺破黑夜的一抹寒光。

“此子果然不簡單!”秦子凌心裡暗暗驚歎。

“龐天鵬注意到我們了!”蕭箐臉色微變道。

“小姐,我們要不要馬上離開這裡?”雲西梧也是臉色微變,緊跟著問道。

龐家把虞家趕出方槊城之後,城中最大的勁敵便是蕭家和呂家。

但方槊城剛剛經歷過一場火拼,經不起再一次的大動盪,況且虞家結合周家莊和外部力量還盤踞在蓋通縣,虎視眈眈的。

所以縱然龐家很想把蕭家和呂家也連根拔起,但在方槊城頂多也就打壓著他們,慢慢消磨他們的力量,暫時不會有大的舉動。

但這裡是清河郡!

一旦給龐天鵬盯上,很難說他不會找機會殺掉他們,削弱一部分蕭家的力量。

“不必!”回答雲西梧的不是蕭箐,而是秦子凌。

“秦先生,龐天鵬身兼二家之長,而且還是雙臂鐵皮入勁,如今又突破到煉骨境界,實力極為恐怖,縱然小姐也……”雲西梧聞言一驚,連忙勸說道。

雖然秦子凌已經在仗劍鎮顯露出了一部分實力,但對於雲西梧而言,還是無法跟煉骨大武師相比。

畢竟煉骨大武師,放在方槊城那是最頂尖的強者,就算放在清河郡也算是一流高手。

況且龐天鵬還不是一般的煉骨大武師。

“這時迴避已經遲了!”蕭箐沒等雲西梧說完,擺手打斷道。

雲西梧看著蕭箐和秦子凌,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沒再繼續勸說。

在清河郡內城,龐天鵬還是不敢明目張膽殺人的!

“龐師兄怎麼了?”站在龐天鵬邊上的歲無方問道。

歲無方此人格外瘦削,顴骨凸起,眼眶深凹,嘴唇偏薄,給人陰冷狠厲的感覺。

“蕭家的人也來了!”龐天鵬回道。

“不是吧,蕭家也敢來湊熱鬧,他們這是要孤注一擲還是垂死掙扎呢?”邊上的覃根面露意外和嘲諷之色道。

覃根這人跟歲無方剛好相反,一臉虯髯,長得格外威猛。

“怎麼可能!蕭家四位化勁武師都只是過了巔峰期的普通化勁武師,而且還身居高位,養尊處優慣了,除非有人要滅蕭家,否則又哪肯以身試險?更別說入蟠螭山了!”歲無方面露不屑之色道。

“沒錯,蕭家的化勁武師真要入蟠螭山除了當炮灰根本什麼都撈不到,蕭文辰這人老奸巨猾,又是惜命,哪會連這點都看不清楚?

實際上,這次敢入蟠螭山的,除了我們這些有實力和底牌的大勢力子弟,其他敢入蟠螭山的武師、煉氣師,都是一些沒什麼跟腳,又妄想碰運氣,一步登天的大膽之輩。”龐天鵬點頭道。

“嘿嘿,既然龐師兄和歲師弟認定蕭家不是衝著蟠螭山而來,那要不要找機會做了他們?”看似格外威猛粗獷的覃根目中流露出一抹陰狠之色。

“我們這次的目標是化螭,暫時不要節外生枝。”龐天鵬淡淡道。

說罷,龐天鵬隨手指了指一位血狼衛,道:“狼十一,盯著他們。”

“是,少爺!”被稱為狼十一的血狼衛微微躬身領命,然後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覃根目送狼十一消失在人群中,然後收回目光,眉頭微皺道:“這次來的強者有些多啊,毛師兄怎麼還沒來?”

“這你放心,這麼重要的事情,毛師兄肯定不敢錯過的。”龐天鵬說道。

說話間,龐天鵬等人進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