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查抄天卿陶封

院子裡，落凡正站在一株桂樹下凝神。沒想到，薛揚很快便急著走來。

“嗯？薛大人，不必如此著急，我時間尚且充裕。”落凡疑問道。

薛揚笑道：“是我有急事找你商議。落凡，雖然往日我們有所誤解，但大抵相互瞭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如今是天都王的武相，一切自當以天都王為主。可現如今我有一個難題，著實讓我為難。昨日，文相大人說你必有辦法，我便來求教了。”

“呵呵！多謝二位大人抬舉。晚輩不敢，很多事還要想二位學習。不過既然大人有需求，但說無妨。”落凡笑道。

薛揚點頭，嘆息道：“這俗話說，當家難，當家難。不當家是真不知道難，自我接任天都王的事物，才發現天都王的私人財況十分堪憂。說白了，天都王的私產微薄，早已無法供應後宮和李氏皇族的用度。以前，武相張若虛在的時候，他自己每年貼補天都王便有百萬多，還要從內府各處挪用，才能填補這項虧空。如今我接受這些爛賬，我確實是焦頭爛額，我既沒有挪用其他內府錢糧的能力，也無法籌集金銀去貼補天都王。眼見天都王的私庫空虛，甚至不足以支撐一月，我也是毫無辦法。”

聽到這裡，落凡已然明白了，呵呵一笑道：“原來是銀子呀。這很簡答呀。天下第一豪門皇甫家不是一直暗中支援天都王，找他家不就是了？”

薛揚嘆息道：“這我想過了。皇甫家一直是和天都王關係密切，我不好突然插手去借錢，不然恐會引起天都王猜疑。而且，皇甫家一直供給的是天都王的禁軍和護軍。而天都王的後宮和皇族的花銷屬於自家事，若這也去向皇甫家伸手，傳出去豈不是太折損天都王的顏面了。”

“哦，這我倒是忘了，天都王是個好面子的人。那我借錢給你肯定也不行，天都王朝大臣要銀子顯然也不合適。薛大人，稍等，讓我想想。”落凡。

落凡站著走了幾步，腦海裡開始翻找起來。

只走出三步，落凡忽然回頭笑道：“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薛揚問道。

落凡笑道：“大人，我問你一個問題。天下的田產、商產、礦產，數目本是大概固定變化的。那麼為什麼朝代不同時期，有貧弱、有強盛呢？貧弱時期，國家的銀子去哪裡了呢？強盛時期又強在哪裡呢？”

聽到這個問題，薛揚沉默許久，回答道：“朝代落敗的原因，根源在於階級差距，貧富差距的懸殊。大部分國產掌握在少數富商和貪官手裡，以致於國力微弱。而強盛世代，強在根基，強在大眾。若一個國家百姓人人富足，那麼國家凝聚力，國力，自然強大。”

“對！天都王朝如今國力虛弱，原因便是官官相護，官商勾結，把大部分國力佔位私產。你想要找銀子，那麼該找誰呢？”落凡笑道。

“你讓我查貪官、查奸商？”

“對。只要你查一個大貪、大奸，便足夠天都王吃幾年了。”落凡笑道。

薛揚皺眉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堅決否道：“不可以。你這個辦法確實好，可不對。第一，查貪官的錢，按照天都王朝的律條，理當歸天寶司國用，怎可歸入天都王私庫。第二，龍城最大的貪官無非是四大家族，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查一個，只怕帶出一串，到時候龍城朝堂不安呀。”

聽到薛揚的答案，落凡內心一陣好笑。這個薛揚果然是迂腐，在這個皇權時代，他竟然還想著什麼可笑律令。連尹少正都把國庫藏在家裡，這律令有什麼用？

想了想，落凡笑道：“大人說得也有道理。既如此，那我也不再提了。不過，大人放心，這天都王缺銀子的事，您不用操心。既然你向我提出來了，我必然幫忙。這幾日我一定給你個辦法。”

……

上午和姬誠會晤後，落凡便有來到王宮面見天都王，他這次來要給李本心送一個大禮。

聽說落凡面見，李本心也是意外，但還是親自接見，而接見的地方卻是議政大殿。哪裡更加威嚴，更讓李本心有能把握全域性的氣場。

落凡走上殿，拱手施禮：“臣落凡，參見天都王。”

“落凡，免禮。不知你找本王何事？”李本心淡淡一句話，不溫不火，有意顯示自己王者的深不可測。

落凡當即稟告道：“回稟天都王，微臣來，有兩件事啟奏。第一件事，昨夜我在宮門外遇見神捕王王洛川，和他一同前往豐泰茶樓飲茶，商討天寶司金庫一案。我們正說道司馬天卿的時候，忽然茶樓四面出現無數殺手。當時，我和王神捕全部中了迷煙，從二樓窗戶各自逃命。我僥倖跳河逃生，卻不知王神捕是否逃生。今日我在神捕司各處尋找，也不見他下落。所以特來告知天都王。”

李本心一聽，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昨夜剛見過王洛川，許諾他豪宅美妻，還有王侯將相大位，他這就出事了？不過，好歹是聞名天下的神捕王，應當不至於這般輕易被人殺人。可是，落凡所說司馬月是何意？莫不是司馬月動手要殺他們？

李本心沉思片刻，開口道：“你們遭遇暗殺，這倒是不奇怪。畢竟金庫案大，有人出手也不奇怪。神捕王本領高強，或許逃走後，仍然在外查案，倒是不必著急結論。不過，你說談到了司馬天卿，這是何意？”

落凡道：“我和王神捕均看出，打通金庫地道的應該是司馬月的天門神槍。這天門神槍世間如今只有厲春錦，還有司馬月有。厲春錦偏安天城，剛剛經歷大戰，且梅花山莊日進斗金人人皆知，她無需冒險盜取金庫。可司馬天卿野心勃勃，世人皆知，或許金庫之案與她有關。這便是我們的談話，可惜未曾深入，便遭到襲擊。”

李本心再次沉思，若說司馬月能搶尹少正金庫，倒是正不令人意外。不過，此事到底如何，還是要看王洛川的說辭，不能聽落凡一面之詞。

李本心又道：“我知道了。案情未查明前，不宜下結論。一切還是等案情明瞭再說。你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落凡從袖口掏出一份奏疏，雙手捧起，道：“微臣要參奏，外務司天卿陶封。陶家身為我朝天卿，掌管外務司重職，卻勾結西疆、西沙、天海等邪派，販賣私鹽、茶葉。這些年所獲利潤達千萬白銀。特請查抄陶家，以正國法！”

聽此參奏，李本心眼一瞪，身後張天君和龍希琳也意外的互相看了一眼。這落凡平日我行我素，殺人如麻，今日怎麼查起販賣私鹽的陶家了？這太奇怪了。

李本心將奏章看了一遍，仔細端詳落凡，滿心糊塗，不知道落凡這要搞什麼鬼。

皺眉道：“落凡，如今本王封你驚雷大神捕，命你主持天下大會。你怎麼突然想起參奏陶家了？要知道，這種案子牽連甚廣，可不是一份奏疏可以決定。如今，多事之秋，你這究竟何意？”

落凡拱手道：“天都王容稟。這天下是天都王的天下，可有些官員將國產視為私產，肆意瓜分，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一個小小陶家這些年所獲利潤，便過千萬。這些財產本該歸於國庫，本該不離天都王監管，如今卻流於私人。我曾聽武相說起，天都王為一國之率，仍能居安思危，勤儉約束，反而下面官員奢靡無度，不知收斂。微臣認為此風當殺，陶家當查，所獲不義之財當收回天都王監管。微臣此來，便是請願，親自帶人將陶家查抄！請天都王恩准！”

說到這裡，李本心總算聽明白了，這落凡說了半天，是來給自己送銀子的呀。不過，他要查抄陶封的家，這確實有些太大。陶家雖然沒有四大家族勢力巨大，可畢竟是百年豪門，是當初李雲風親自任命的，若真抓了只怕會引起不小風波。

“落凡，你可知你此舉意味著什麼。若你敢查陶封，那麼四大家族，甚至和陶家有關聯的諸王，未必肯放過你。到時候，只怕一石激起千層浪，我也保不住你。你若沒有確鑿證據，切不可草率行事。”李本心沉思許久，遲疑道。

“王請放心，我既然敢上書，自然有把握。若此番查不出陶家犯罪鐵證，我自行入獄受死。給我半日時間，我便能將陶家全部罪證查清，將他家產盡數抄出，保證天下人誰也無話可說。當初，我小小捕官來龍城，便敢當街鬥尹少正。今日四大家族已無氣候，查一個小小陶家，自然毫無顧忌。”

“果然有氣魄，本王信你的本事。只是，當初皇祖和五大家族有約定，讓他們後人世代掌管外府五部。若你查了陶家，只怕違背祖上約定呀。”李本心。

“王，無需多慮。聖祖當初確有約定，保他們五家世代掌管五部。可聖祖從沒有約定，他們五家犯法而不追究！如今查陶家，和天理，順民意，更是天都王英明神武之策！”

“好！本王便替你擔一次責，讓你查陶家！李龍心何在！”李本心聽此後，當即也是激動起來，拍桌一喝。

屏風後，秘衛頭領李龍心，當即走出聽候。

李本心道：“命你親自挑選五千禁軍，讓驚雷大神捕前去查抄陶府。”

當即李龍心和落凡領命離開。

眼見落凡離開，李本心臉上露出得意神情。落凡此舉無疑是自己送上門，給自己當了靶子。若落凡真能查處錢來，那李本心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若查不出東西來，那麼李本心也可以將罪責全部推給落凡。所以他只是口頭下令，甚至沒有給落凡寫下隻字片語。如此，一切後果，李本心可以隨意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