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部，你也沒那麼笨嘛~

“你知道用劍的奧義是什麼嗎，半部？”

【單手直劍】技能導師一臉嚴肅地看著前方的空地，向王水發出疑問。

不知道，講快點好不好，我還要去刷怪呢，不刷怪今天就沒飯吃，到時候不要怪我求你請我吃飯。

“劍的奧義？是人劍合一嗎？”他隨口胡扯回覆到。

導師笑著搖了搖頭：“是時刻保持充足的脫身空間。”

好，我認可了你的劍道！

“單手直劍，一般配合副手盾使用，攻守兼備，也方便脫身。但只能裝備小盾，大盾的話需要專門的【盾專精】技能，那是需要高力量值才能學習的技能。”

導師從旁邊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木劍，微微壓低身體，左手左腳在前，右手平在胸側持劍後拉，身體自然放鬆。

“從安全性考慮，小盾是必須要掌握的副手裝備，但只從劍技來講，前期訓練時小盾反而會干擾視線和平衡，所以學習時可以先不持盾。”

“嗯！”王水點了點頭，跑到導師右側，在落後半個身位的地方擺出同樣的姿勢，這樣可以看清導師的動作。

導師也很欣慰點頭，看上去呆呆的，還是有主動學習的能力嘛。

“看好，所謂劍技，也是從簡單的攻擊動作昇華而來，歸根結底，動作還是那些動作，而單手劍的標準攻擊動作，主要就是突刺、下劈、上撩、橫斬、左右斜斬等等，這些動作幾乎都有對應劍技，就像現在我擺出的突刺起手動作。”

導師說到這裡，腳下蹬地發力，帶著腰胯轉動，右臂將劍平直向前送出。

與此同時，木劍劍刃亮起明顯的藍光，劍技成型。

一開始是人在推劍，等導師的劍達到極限距離，就變成了劍帶人走！

導師整個人直接向前衝刺出三四米遠，速度極快，他本人也做出了一個小幅度的跳躍動作，甚至空中邁步換腿，以方便劍技帶他衝刺而出。

“這就是單手武器下的通用基礎劍技——【線性攻擊】，當然單手錘之類的很難打出判定就是了。”

導師很平淡的講解，讓王水看傻了眼。

說好的，沒有魔法的世界呢？誰能給剛剛的位移做個受力分析麼？這特麼不是魔法？！

腹誹不已，但王水還是開始有樣學樣的跟練，腳下蹬地發力，腰胯擰動。

導師沒教擰腰送胯，可能是認為自稱學了【匕首】技能的王水，應該是懂發力技巧的。

錚——

是力達劍尖時發出的輕微錚鳴，刺擊很標準，但劍技的光芒沒有亮起，王水自然也沒衝刺出去。

“嗯，做的不錯半部，動作很標準，就是擰腰結束太早，或者說手臂運動太慢，導致最後有點後繼無力的感覺，不要著急，我先教你下劈、上撩、橫斬、左右斜斬，你把這些動作一起練習，熟悉你手中的劍，讓動作穩定，發力通暢。”

接著導師又演示了下劈、上撩、橫斬和左右斜斬，這次他沒有催動劍技，只是緩慢演示動作。

多角度看了兩遍，王水陷入沉思，仔細回想分析導師標準的發力動作。

沒過多久，他就開始了練習，而導師則在一旁指點。

“橫斬不要擰身過頭，劍到右側自然收力就好。”

“下劈手臂要開啟，對，劍的前段要走最大行程，劍尖附近的威力才會更大，控制你每次下劈的距離和角度，最好力量也保持一致。”

“上撩不是挑！注意手腕放鬆！進步上前，對，保持身體平衡。”

這些動作並不難，導師也相當有耐心，很快王水的動作就相當連貫流暢了。

但王水依舊沒有學到技能，所以也根本用不出劍技。

時間悄悄流逝，輕微的飢餓、肌肉痠痛和精神上的疲憊一起襲來，王水依舊咬牙堅持著。

汗水流入眼睛，他乾脆閉上雙眼，只用身體去感受劍的運動。

王水不想放棄，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獲得基礎技能的機會了。

在如此負責的【單手直劍】導師這裡還學不會……他也不看好別人，賣慘和表演不是他的負擔，他更害怕浪費時間。

遲遲不能獲得技能，就不僅僅是落後進度的問題，而是生存問題了。

天賦能力禁止了他簡單拖拽式獲得技能，倒也強化了他的學習能力，極大兩個字也不是擺設。

越是劈砍刺擊，王水就越是感覺手中的【小劍】變得輕盈，最後如同樹枝，甚至羽毛，漸漸地，王水能感覺到風，或者說氣流在劍刃上劃過。

他能感覺到空氣被劍刃劈開，但依舊沒有獲得技能。

就好像他在系統掌控的安全城市【鐵鋒城】待了半年，看了大量各種專業書籍，也消耗了不少子彈練槍，卻始終沒有獲得任何技能。

淡淡的煩躁感開始慢慢爬上心頭，手中的劍開始變重。

“停。”導師語氣平淡地打斷了王水開始不對勁的氣勢。

停下手中劍，王水擦了擦臉上的汗，也不再約束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吞食著空氣，拯救自己發懵的腦袋。

導師則在很小範圍內來回走動，臉上全是凝重。

“半部，你的哥哥，是怎麼教會你【匕首】技能的？”

啊？我不到啊，我瞎說的。

王水只能迷茫搖了搖頭。

導師皺起眉頭，繞著王水轉了兩圈，最後走到王水的正面，看向王水的眼睛。

王水現在沒有了表演的力氣，眼睛恢復成了他自己的兇惡死魚眼，疲憊讓王水看起來更加不友好。

“半部……你，擊殺過怪物嗎？”

王水搖搖頭。

“那你，有懷著擊傷擊殺的心態，對任何目標施展暴力嗎？”

“木頭靶子算不算？”王水回答時，想起了被自己練習槍法打掉了整個外輪廓的可憐靶子。

導師嚴肅地搖了搖頭，然後重新拿起木劍。

“來，進攻我，你應該還有點力氣吧。”

嗯？王水錶示疑惑，對練嗎？

“抱著殺死我的態度，對我的要害出手，放心，憑你的技術和狀態，能碰到我的衣角，我就送你份禮物。”

好劣質的激將法，和極其不走心的物質誘惑，雖然王水有些煩悶，但還沒傻。

這位導師先生，等級肯定不會太低，對於單手劍來說敏捷就是主屬性，他的速度一定很快，打不中才正常。

但想是這樣想，王水還是矮身擺出了突進的姿態。

導師只是單純站立著，右手捏著木劍劍柄，劍尖自然垂下指著地面。

突刺！

王水突然爆發前衝，沒有劍技，他只能邁開步伐自己走上去，同時將劍向前運動刺出。

姿勢標準，動作有力。

導師只是微微側身，非常輕巧的避開了刺過來的劍尖。

腳下站穩，王水沒有收劍，而是翻腕內扣，劍體橫平，整個人向左邁出一步，手中劍從刺擊迅速轉為向右橫斬。

導師後退一步，再次剛好避過橫斬。

王水位於後方的右腳從內側切向左腳畫圓，重心快速向前移動，同時手腕外翻轉，讓劍刃在自己面前來個小翻腕舞花，劍執行到右上方時，直接快速向左下斜斬。

描述比較複雜，實際上就是橫斬之後向前跟進一小步，翻腕舞花後斜斬。

靈動，連貫，秀氣。

斜斬將導師籠罩在攻擊範圍之內，但導師只是輕描淡寫地向上挑起木劍。

木劍磕飛了王水的劍，導師中線進一步，手腕內扣點劍，瞬間擊中王水胸口，然後又極快翻轉手腕，木頭劍尖劃過一個極小的半圓，正好掃中低頭的王水的喉嚨！

胸口處受到重擊，王水只感覺導師輕輕一點，一股不大但清晰的力道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直從他背後穿出。

而掃過喉嚨的劍尖，帶來的是更加清晰的疼痛，王水直接窒息，不自覺鬆開了手中的【小劍】。

噹啷——咚——

小劍掉在地上，王水也捂著喉嚨直戳戳跪倒在地，半天沒緩過來。

“好精巧的手腕技巧，有人教過你這樣用劍嗎？劍技系統裡，即便是細劍也沒有這種連綿的攻勢。”

比起王水受傷，導師更驚喜於王水剛剛向他展示，而他又反手回敬的扣腕點劍和翻腕小幅度斬擊。

“很精巧，但沒有相應的劍技，威力不會很大，這種注重技巧的攻擊方式動作幅度太小，很難開發成劍技，而且很明顯的，這種技巧是針對中小型怪物，或者就是針對……”

沒錯，就是針對人開發的——殺人技。

因為受傷不重，甚至沒掉多少血，王水很快恢復了些。

“怎麼，喉嚨受傷了不能說話？”

王水點點頭，【部位受損】的Debuff圖示出現在了他短短藍色血條的下方，倒計時五分鐘。

但這不重要！

王水忍痛再次擺出突進的姿態，不過這次不是對著導師，而是旁邊的空地。

地，腿，腰，力從地起，自然流暢。

在王水平平刺出劍刃時，湛藍色的光芒迅速將劍刃覆蓋。

伴隨著光效和劍技聲效，王水平平向前搓出兩三米遠，才腳步凌亂地站穩。

“額，使用突進技能時，要麼創造腳步離地的時間，要麼就跟著一起跑動衝鋒，不要把腳死死踩在地上剎車。”

給出最後的指導，導師笑著搖了搖頭，“半部，你也沒那麼笨嘛，你對劍的理解，似乎和傳統流派有些不一樣。”

王水沒有流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而是認真嚴肅地嚮導師鞠了個躬。

然後他掏出一張空白的紙，用筆寫下：

“非常感謝您的教導，這對我真的很重要，十分失禮的是，我還沒請教老師的名字。”

“盧克（Luke），或者按照導師們的編號，你可以叫我七號導師。”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七哥，王水看著技能欄裡已經自動填充上了的【單手直劍】技能，欣喜之餘反而很快平靜了下來。

比起單純獲得了這個技能，王水更在意的是，他似乎抓住了繼續獲得技能的靈感。

“你似乎察覺到了。”導師七哥突然說道，“卡在掌握技能邊緣的原因，你應該已經明確了。”

是的，王水點了點頭，原來想要獲得技能，還要用練習時的技巧去揍別人。

“沒錯，就是意念，強者的意念。進攻、擊敗，甚至擊殺，你所掌握的技巧或者說技能的雛形，它並不是舞蹈，也不是鍛鍊身體的動作，它是武器！和你手中之劍一樣的武器！你太懦弱！”

啊？不是揍人就行嗎？

“你要抓住它，抓住你即將掌握的技能，你要想象它會為你帶來什麼樣的改變，怎樣幫助擊敗敵人，掌握它！使用它！”

王水十分受教地點了點頭，然後再紙上寫下：“麻煩再講簡單些。”

“意念，你缺少強者的意念。你的眼睛裡沒有勝負欲，沒有殺氣，沒有任何攻擊性，你，缺少戰鬥！”

如此一說，王水瞬間如醍醐灌頂。

確實，半年以來，他沒有進行過任何戰鬥，一直老老實實地修車打鐵。

練習射擊也是抱著喜歡槍械，想要好好玩玩槍的想法才去的。

僅有的兩個技能，是他在覺醒任務中，被一方勢力捉到去苦力時，在極大的生存壓力下才掌握的。

戰鬥，和壓力麼……

想通了些的王水再次嚮導師七哥鞠了個躬，然後在紙上寫下：

“之後有問題再向您請教，我想，現在我要去多多練習了。”

今天收穫頗豐，王水解開了一個大心結，但在SAO的攻略上，他還是未起步的狀態。

“嗯，是該多多練習，而且作為冒險者，你的身體素質也太差了。你可以選擇每天進行一些額外的力量訓練，比如帶著負重練劍，力量就是速度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力量足夠強大，敏捷屬性確實也會上漲。”

導師七哥這樣嘮叨著，王水則表現出一臉的迷茫。

“四維屬性值，可以靠鍛鍊提升嗎？”

看著紙上的文字，導師七哥也很疑惑：

“不然呢？只靠每次升級得到的三點自由屬性點？自由屬性點不是用來彌補短板的嗎？缺力量拿不起強大的武器時就加力量，同樣急缺敏捷和靈巧也可以點一些。只有體質，除了提高血量和身體潛力就再沒別的作用，沒有人會加體質。所以自由屬性點一般不都是先囤起來，等高等級鍛鍊效果明顯下降時，用囤積的點數拿起更加強大的武器嗎？你的導師，哦不對，你死去的哥哥沒告訴過你嗎？”

我都一兩個月沒見黑哥了，希望來個病魔早日戰勝他。

不對，重點不是黑哥。

王水的記憶裡，攻略網站上之前沒有任何帖子提過屬性可以鍛鍊增長！

倒是有為數不少的帖子講解過屬性值對於戰鬥的影響，然後就是一堆加點攻略。

按照導師七哥的意思，屬性點最好留到最後，用來達到高等級裝備的穿戴要求！

現在，升級最快的玩家已經有三四級了吧，十幾個點數，影響已經很大了……

而且這些等級很高，浪費了點數的傢伙，以後都會是攻略組的主力！

王水趕緊衝出門外，開啟地圖尋找酒館的位置。

阿爾戈！你最好，就在這個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