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皮臉面臨一些麻煩的時候,林奇則正在和一名聯邦參議員共進晚餐。

他們選擇的地方非常的特別,空曠的餐廳中只有他們這樣一桌,桌子邊上一共有三個人。

窗外就是布佩恩的夜景,整個城市完全映入眼簾。

燈光,夜景,星空,完美的融為一體。

這家居於半山山頂的私人餐廳每一頓飯的價格都能讓一個家庭的一家之主心肌梗塞。

除了林奇和特魯曼先生之外,就剩下一名國會參議員,同時這名參議員還是軍事撥款委員會的委員。

在聯邦的國會中有眾多的委員會,其中屬於上議院的委員會中,比較有名氣的就是這個“軍事撥款委員會”。

軍事撥款委員的主要工作就是審批國防部和軍方每年提交的各種預算,然後選擇其中一些進行撥款,選擇一些進行駁回,總體來說國防和軍方如果想要錢,想要很多錢,他們就必須說服委員會里的大多數委員。

這裡面的水很深,只不過聯邦那些真正的納稅人並不清楚,每年軍事撥款委員批准的撥款中,有大概分之二到百分之五會以各種方式分潤到每一個委員的手裡。

比如說某個委員只接受某個特殊遊說團體的遊說,而恰恰這個遊說團體的主要成員就是他的親戚甚至就是他的兒子。

想要說服他,就需要僱傭這個遊說團體,僱傭他們是要錢的,而這筆錢給多少,取決於國防部和軍方想要透過的預算有多少。

這就是人們眼中的黑幕或者黑箱操作,可它就這麼簡單的,不經掩飾的赤果果的展現在陽光下,人們對它視而不見。

知道它的人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不知道它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那些國會議員拒絕撥款大多數時候是給的少了——這其實只是一個笑話,大家都知道國會議員為了聯邦日夜操勞,他們才不是這樣呢。

無論如何軍事撥款委員會委員都是一個很重要的職務,同時這裡面還牽扯到了聯邦的一些重量級軍工集團,他們想要把自己的武器出售給聯邦國防和軍方,就必須先讓他們的商品進入軍備名錄,然後再經過軍事撥款委員會的批准。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用盡一切方法去說服每一個人,這可是筆大生意!

總之每一位為了國家和人民奉獻自己一生的委員,都很辛苦。

至於他們為什麼有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是現在,林奇對面坐著的議員身上穿著的衣服就價值上五萬塊錢,要知道這可是聯邦索爾,不是已經不具備價值的加利爾。

按照目前聯邦《最低時薪法》的規定,一個普通的不從事技術的工人每個月最少的收入大抵是二百四十一塊錢,比之前漲了十幾塊錢。

他們一年才能拿到接近三千塊的薪水,他們要不吃和不十八年左右,才能買得起這位參議員身上的這套行頭。

更可氣的是這套行頭還只是這位參議員家裡可能幾十套中的一套,他隨時隨地可以讓一個人繼續不吃不喝十幾年或者二十幾年。

果然,為了聯邦的自由和民眾的平等,這些奉獻都是值得的。

“我聽說過這個專案,軍事委員會透過了,不過一些我們中的一些人認為它並不適合現在就上馬。”,一邊享用著這頓昂貴的晚餐,這位參議員一邊聊著他們正在聊的事情。

他口中的專案是海軍之前提交的一個專案,在對蓋弗拉的海戰中海軍發現很多的問題,比如說水手的軍事素質普遍較低,比如說在一些主力艦的設計上還存在一些缺陷,比如說……

這種比如說有很多,發現了問題之後找出最關鍵的一些拿出來,然後申請軍費進行改造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有些專案並不是那麼容易透過,這些委員們也不每一次都會為了錢大開綠燈,偶爾他們也會有一些堅持。

像是一些明顯就是為了騙軍費的專案他們也不會批,他們之所以會這麼有底線,純粹是不想給政敵攻擊他們的藉口。

他們正在討論的,則是有關於飛行器的研發計劃。

在極限視距和超視距的瞄準定位中聯邦海軍表現的還有很大進步空間,俗稱不夠好。

聯邦海軍認為短時間這種差距是沒有辦法依靠演戲和訓練彌補的,這種在各種各樣複雜戰場情況下的作戰能力更多倚重於各種經驗,而不是純粹的死記硬背,當然後者也很重要。

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彌補這種明顯的短板?

當然有,那就是讓極限視距和超視距變成可視視距,像快速升空觀察熱氣球就是一種方法,但還不夠高,受到的限制也太多。

他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飛行器上,一些已經日益成熟的民間飛行初步具備了執行戰場上空自由觀察的能力。

於是一個名為“海上偵察艦”的計劃出現在了軍事委員會的議案中並且還得到了透過,簡單一點來說這就是建造一個不具備強大攻擊力的工程艦,就是給飛行器提供一個起飛降落的跑道。

這樣造價便宜的同時航速也不慢,還便於維修,實在不行只能飄在水面上都行。

一旦發生戰爭,起飛的飛行器可以用機載無線電發回偵查情況,並且還能夠為超視距提供炮擊座標校正。

但軍事撥款委員會覺得這就他媽是一個開玩笑的事情,那些飛行器在平地上降落都經常墜毀,現在還要把降落的地方放到顛簸起伏的艦船上,想出這種想法的人腦子肯定有包。

他們覺得太荒謬了,飛行器技術根本還不夠成熟,遠遠不到軍用的程度,這個專案很有可能只是為了以權謀私。

這種事情軍方不少幹,在過去逃避主義盛行時期軍方似乎都是被害妄想症患者,他們上報了很多專案,因為時代和政治環境原因其中大多數都被批准了。

比如說建立南方抵抗防線,避免一些侵略者從南方登陸。

這些專案浪費了大量的資金,最終連屁都沒有用上每年還要花費一大筆資金用於維持,已經有很多群體在指責軍事撥款委員會濫用職權和軍方一起勾結起來謀取利益。

在這個階段,暫時還是不要批准那些看起來不太靠譜的計劃最好,畢竟快要大選了,現在任何小事情都有可能會被放大。

保守黨對於總統競選已經完全的放棄,可這不意味著他們同樣會放棄在國會里的席位。

對於議員的直接拒絕林奇也不失望,“有價值的東西不應該被拒絕,我堅定的認為飛行器會主宰未來的戰場。”

議員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聽說過太多類似的話,這個可以主宰戰場,那個可以主宰戰場,簡單的幾句話根本無法說服他。

林奇今天來不僅代表自己和特魯曼,也是為了得到軍方的友誼,軍方這個專案被卡就很難受,林奇主動攬下了遊說。

他只要說服幾名關鍵人士就能推動整個軍事撥款委員會內的變化,眼前的這位議員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邊優雅的操弄著餐盤裡的菜餚,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我用一千五百萬成立了一家飛行器研究公司……”

議員很矜持的笑了笑,“那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林奇。”,他的立場很堅定,甚至稍微暗示了一下,“如果你真想談這個專案,我建議等大選結束之後,那個時候國會會稍微安定一些,現在有些人跳的很歡。”

林奇卻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你的兒子將會是這家公司的股東之一。”

議員愣了一下,他皺了皺眉,“你不該這麼做……”

林奇把食物送進口中,咬了一下,鮮嫩的汁水從肉塊的纖維中被擠出來,有人說那是什麼肌紅蛋白,可他覺得那就是他媽的血,牛血。

他咀嚼著,偶爾露出的潔白牙齒上有一抹淡淡的粉紅,他把刀叉放下,看著議員,“你可能對你的兒子沒有太多的瞭解,他在飛行器的設計上有著得天獨厚(連天主都要嫉妒)的天賦,為了表示我對知識的尊重,我願意用百分之五的股權換取這份設計圖。”

原本臉色還有些不善的議員的思維再次出現了極為短暫的停頓,他臉上的不快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責。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忙,每天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書房,以至於我忽略了家人的一些感受,也沒有發現他在這方面居然這麼有天賦……”

“對於他們的選擇我表示尊重,但我不會在這件事上因為有我家人的參與,就給予你更多的便利,這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林奇微微頷首,“我明白,我說這些只是不想在以後出現一些意外,你知道,及時的溝通才能確保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誤會。”

議員雙手抱拳的架在桌子上,他點了幾下頭,似乎有了什麼決定,“很抱歉,在這件事上我不能給予你們更多的幫助。”

“對了,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專案,叫什麼名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