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這個東西……

沒有多少人能抗拒它的魅力,那些皇帝權臣們如此,內爾自然也逃不過。

他看著林奇,此時的林奇讓他感覺到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陌生感。

他靠坐在椅子上,翹著腿,雙手的十指指肚互相抵在一起,手肘壓在扶手上。

他臉上的笑容不那麼明顯,但你能感覺到他在笑,是感覺出來的,不是看出來的。

即便林奇只是如此簡單的坐著,他也給內爾很大的壓力感,這是他覺得林奇陌生的原因。

有了今天的財富,社會地位,他不認為自己過去那樣的家庭,能夠培養出林奇這樣的人。

可事實又是如此,林奇就是他的兒子。

當然他也懷疑過塞拉是不是曾經出過軌什麼的,可隨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就算他出軌了,林奇也還是在他這個家庭長大的。

那些特權階級家庭的孩子,中產階級家庭的孩子,和普通下城區家庭裡的孩子放在一起,你能很明顯的從他們的身上,從他們的表現,從他們的眼神裡感知到階級的存在!

它不是無形的!

它真實的存在於我們的周圍,以至於當我們認真的觀察時,它就會被我們捕捉。

林奇是一個特例,他不尋常。

對視了片刻之後內爾挪開了目光,他不想承認林奇似笑非笑的眼神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作為一個父親,他的退縮讓他有點心虛。

“我還是那句話,等戰爭結束了。”

“戰爭中的任何事情我們都無法保證,不管情況是糟糕還是不錯,我們都有可能會從納加利爾呼叫一些人參與到戰爭中。。”

林奇輕嘆了一口氣,“做得不好,這就是得罪人的事情,與其你去承擔這些,不如把那些惠及民眾的一些政策留給你去做,這樣你能得到更多的支援。”

戰爭並不只有“軍人”要參與其中,還有各種的後勤和運輸,以及更多普通人需要做的工作。

聯邦的人工成本太昂貴了,用聯邦人去做這些工作,工資也將是一筆沉重的開支。

納加利爾人的人工成本便宜的同時,使用他們也不會過分的得罪聯邦的中下層,因為這些工作畢竟是有危險的。

襲擊敵人的補給線本身就是一種戰術戰略,把危險轉移到納加利爾人的頭上,聯邦人不會有什麼怨言。

萬一聯邦要是能夠再佔領一些地區,到時候維持地面的治安,肯定也需要用人。

用聯邦人去製造對立情緒,不如使用第三方,雙方都還有一個緩和的緩衝地帶……

總之,納加利爾人也躲不掉這場戰爭。

內爾本身就是外國人,如果他以聯合議員的身份鼓勵策劃當地土著參加戰爭,到時候人們在反對他時就有了一個先天的理由——他是外國人!

所以這部分的責任讓嘉頓承擔了,然後等戰爭結束,聯邦肯定要安撫納加利爾這個輸出了人力物力的地方。

這個時候把內爾換上去,他手裡掌握著各種優惠實在的政策,就能更好的獲得人們的好感,有助於他在當地的統治。

聽著林奇認真的解釋,內爾鬆了一口氣。

他隨後張了張嘴,像是在思考什麼,最終一咬牙,“我還有些想法,我那三個孩子……”

他話還沒有說完,林奇就打斷了他。

“我不喜歡小孩,他們現在也不適合留在我這裡。”

聰明人的反應和聯想能力很快,在眾多可能中,林奇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內爾要說什麼。

他一定是打算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聯邦成長,等長大之後,再送回納加利爾。

這次他回聯邦之後兩邊社會發展的差距所帶來的強烈對比感,比以往任何一次來往兩地之間都更加的強烈!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這兩年不在聯邦的時間裡,聯邦的整體社會。

科學,文化,娛樂,任何東西,都有了飛躍性的變化!

它讓內爾也感覺到了陌生。

如果他在納加利爾呆得太久,他懷疑自己有一天會徹底的被聯邦甩在身後。

如此之快的發展速度,你不能置身其中,那麼只有被甩掉的結局。

他不太可能長時間的留在聯邦境內,但是他可以讓自己的孩子留在這裡。

父母的責任感往往源自於家庭的財務環境,當一個家庭非常富有的時候,父母對孩子的發展與未來的規劃會有更多的想法。

他會考慮自己三個孩子未來該怎麼樣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以後會做什麼,接替自己掌握手中的權力,還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商人,資本家,或者其他什麼。

谷鈊

這一切都源自於家庭的富有,富有讓人變得擁有更高的視角,能更清楚的看清整個人生的發展。

但如果一個家庭並不富有,還很貧窮,父母的心裡只有愧疚。

因為他們無法支援他們的孩子做任何對人生規劃有意義的事情,他們除了不斷的愧疚,以及從愧疚和對自己無能的質疑中產生的對自我的質疑和無能的憤怒之外,他們並沒有其他什麼。

沒有幾個貧窮的家庭會為孩子規劃未來,頂多是囑咐他們要好好學習,然而這也只是一種自己欺騙自己的奢望。

學習的成本也是非常高的,難道還有人認為自己僅僅是從公立學校課堂上獲取知識的孩子,能和那些請了每節課幾十幾百塊的家庭教師的孩子比成績?

這個世界歷來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以前林奇從來都沒有享受到這些,那個時候內爾唯一祈求的就是他累得像是一條死狗一樣回到家裡,有現成的飯菜,然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林奇不要打擾他。

這就是他唯一的渴望。

但現在,他開始為自己那幾個小不點開始規劃人生。

這樣的內爾其實也讓林奇感覺到有些陌生。

父子兩人,對彼此都有些陌生。

內爾有些無奈,他想說點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在林奇面前他拿不出大家長的氣度來,有時候他覺得林奇才是爹,至少他的氣勢上像是個爹!

“我會安排人照顧他們……”,內爾還想努力一下。

林奇則繼續搖頭,“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內心多少會有一些扭曲,你想要他們成為優秀的人,你就要讓他們在需要你們的時候,處於你們的生活環境中。”

“等他們大一些,中學的時候,可以來這邊,那個時候還來得及。”

“但是現在,最好別那麼做!”

內爾最終只能點頭,可以說今天晚上的談話,只成功了一部分。

隨即,內爾的情緒又被“戰爭”這個詞所牢牢的抓住。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總統先生比預計更早的撤離了總統府,他正在全力為特魯曼先生繼任鋪平道路。

有進步黨委員會高層的支援,最終特魯曼先生在十日這天,提前了將近一週時間,入駐了總統府。

隨後他向聯邦國會和社會,公佈了內閣名單。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前前任總統的兒子,那個說要透過自己來挽回父親的榮耀,證明某些事情的外交官,將意外的出任聯邦國際事務部最高長官一職。

據說,這和他這兩年在世界發展委員會的工作成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擔任代表著兩年裡從外交上為聯邦解決了不少的問題,包括了調和矛盾,以及透過更多聯合的方式給蓋弗拉人施壓之類的。

他在外交方面的手段已經很嫻熟,擁有很大的潛力。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次特魯曼先生能夠順利提前進入總統府,保守黨委員會主席也出了一些力。

那麼作為政治上的交換,啟用一名本身工作就很出色的外交人員給他更大的舞臺,似乎就不是什麼問題了吧?

特魯曼先生其實在黨派立場問題上,沒有一些老舊的黨人死板。

他不覺得這是背叛或者其他什麼。

在國防部和軍方,也因特魯曼先生成功繼任成為總統,有一大批年輕的軍官得到了升遷。

在他宣誓的當天,一些國家的媒體給出了相當負面的評價,認為這是噩夢的開始。

其中,馬裡羅政府認為特魯曼先生的上臺只會讓聯邦離國際和平事業越走越遠。

那個年輕的總統還勸說特魯曼先生應該儘快的處理好雙邊關係,為死去的馬裡羅人道歉,並交出兇手。

這段時間馬裡羅政府和他們的總統很活躍,在國際輿論方面始終不斷的說出一些令人詫異的言論。

像是什麼“獨裁的****候選人當選,聯邦必然會在他手裡滅亡”之類的蠢話,你知道這些話有多蠢,可總有人會相信。

加上彭捷奧人在國際輿論上不斷的攻擊聯邦和蓋弗拉,他們那邊的聲勢也不算小。

面對這樣的輿論攻勢聯邦一直沒有反擊,他們以為壓制住了聯邦。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聯邦的不發聲,忍受了這些攻擊和羞辱,只是為了順利的完成新老總統的交接。

現在交接結束了,內心空前膨脹的聯邦人,也不會繼續保持緘默了!

一月十六日,聯邦新總統特魯曼先生正式的發出要求,要求馬裡羅必須為入侵聯邦的事實作出道歉,並賠付一億五千萬賠款,否則聯邦將馬裡羅之前的行為視為宣戰!

特羅曼先生一上臺,就搞了一個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