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總會長已經感覺到了,他表情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決定。

有時候,不變革,就只有等死。

不管是工人工會,還是社會黨,都到了需要變革的時候了。

“既然大家的意見是相同的,那麼我會把結果彙報上去。”

“在他們還沒有拿出一個決定性的建議前,暫時我們不適宜做過分激進的舉措。”

“我聽說已經有人到工會來詢問和改革有關係的事情了?”

另外一名副會長點了點頭,“現在只是布佩恩和周圍的地區在問,但我相信很快,聯邦範圍內所有的地區都會來詢問這件事。”

畢竟它關係到了所有工人階級的利益和未來,大家很敏感這很正常!

總會長點了點頭,“我們不回應也不好,這會讓他們覺得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他沉吟了片刻,“這樣吧,讓人先給這些人做一個登記表格,把他們的訴求簡單的分類記錄一下,我們有可能會用到他們。”

“做好他們的情緒安撫工作,儘量不要讓他們破壞現在穩定的局面。”

他說完頓了頓,沒有其他人提出反對或者贊同的意見,他已經習慣了這些人在自己提出的決定上保持沉默這件事。

嘴角微微的有些弧度,很快又消失,他搖了搖頭,“之前的事情就這麼處理,我們接下來談談第二件事……”

整個會議持續了不算太長的一段時間,晚上下班之後,總會長帶著所有的檔案,直接去了社會黨領袖的家裡。

由於社會黨的誕生,發展,以及它特殊的成分。

到現在為止,社會黨的內部構成和進步黨以及保守黨都是不同的。

在進步黨和保守黨兩黨的內部體制上,黨內委員會決定著整個黨派的未來發展方向。

自然,黨委員會主席,以及高層,則是黨內最有權勢的一群人,反倒是黨派領袖,更像是一種吉祥物,手裡沒有太多的實權。

社會黨恰恰相反,在社會黨內目前還沒有組建委員會,本來就沒多少人,再組個委員會,看起來有點多餘……

不過這不是說社會黨以後也不會有,在社會黨章程中,有提到這部分的內容。

只有在擁有了一定的成員數量之後,才會組建黨內委員會。

在這之前,黨派領袖就是社會黨的政治綱領,領袖領導一切!

社會黨領袖住在布佩恩的一箇中產社群,並不是因為他沒有錢,而是他需要低調。

同時,這位社會黨領袖,也是社會黨在國會里的三名參議員之一。

只要進入了國會,就不會缺錢。

偶爾投一次贊同票的背後,可能都是以十萬計的各種投資所得。

一見面,總會長就把今天工會高層的意見簡單的說了說。

社會黨領袖聽完之後沒有立刻表態,反問總會長,“你怎麼看?”

總會長此時顯得很輕鬆,不像他在總工會里那樣的嚴肅。

“大體沒有什麼問題,……說得其實非常正確,目前我們正在喪失我們最重要的支持者,這種情況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社會黨領袖笑著突然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我聽說你在那邊有點……你知道,大家好像都不喜歡伱?”

總會長哈哈大笑,“的確是這樣,不管是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高興,特別是……”

他說的是副會長,明明轉正在即,結果一下子希望破滅,這對他來說是最痛苦的事情!

對於總會長在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阻力,兩人其實都沒有在意。

等說笑了一會之後,總會長問道,“你們是不是打算利用這件事,吸納一部分人進來?”

社會黨領袖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是目前一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機會,以後也許還會有比它更好的,但短時間裡,不太可能。”

“現在社會黨的情況很糟糕,我們正在和我們賴以生存的環境割裂……”

“如果再不謀求改變,很可能我們就真的只會變成一個符號!”

一開始聯邦的政客們和資本家們,還是非常警惕社會黨進入國會這件事的。

但逐漸的,他們發現社會黨並不是不能被拉攏的,當資本開始滲透社會黨內部時,社會黨就開始快速的被整個國會大環境同化!

從最開始,社會黨議員會主動的投反對票和贊成票,到現在他們幾乎默契的在和他們沒有關係的提案上投棄權票。

這不是他們自己的立場,而是資本滲透的結果!

不管是誰,在面對數以萬計,十萬計的合法財富時,都能夠保持自己的內心!

社會黨九名國會議員,除了社會黨領袖之外,其他八個人基本上都變得搖擺起來。

他們已經變成了資本家和政客們的投票工具,他們不僅不反感這些,反而覺得這就是國會的規則。

聽話的投票,然後拿錢。

社會黨領袖也意識到,再不改變,社會黨就會徹底的完蛋,在不知不覺中被資本扼殺在搖籃裡。

這次總統先生搞出了的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因為它關係到了每一個聯邦的工人階級,而這些人,恰恰是社會黨的力量來源!

如果社會黨能夠在這件事上主動一些,甚至去嘗試得到主導的地位,那麼他們將得到全聯邦工人階級的幫助!

而且社會黨領袖認為這件事並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總統先生把威廉姆斯眾議員推到前臺只是作為一個試探,威廉姆斯眾議員就像是……一個雞蛋!他不是真正站出來主持這項提案工作的那個人,因為他只是一名眾議員!

在聯邦國會中,所有重量級的提案都是由參議員發起,眾議員的作用就是跟著投票贊同或者反對。

這不是說眾議員不能發起提案,而是他們本身不具備深厚的政治力量。

在像是對政治體制改革的大專案上,他們說話就和放屁一樣臭一會就沒味道了。

所以這件事,在威廉姆斯眾議員碰得頭破血流之後,會有一名或者多名參議員聯合發起保障制度的改革提案。

這很顯然是一個必然要得罪國會和資本家的位置,對於大多數有權力站出來的人來說,沒有人願意去碰它。

但它對於社會黨來說,和其他人的情況恰恰相反!

加上總統先生肯定需要有人站出來,社會黨領袖的想法就是他們先站出來。

這樣既能得到總統先生的支援,畢竟這個提案的背後是誰在推動大家都很清楚。

同時又能獲得社會上工人階級的大力支援,重新將工人階級凝聚在工會和社會黨的身邊!

一旦這個提案能夠透過,社會黨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必然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在這種情況下擴充黨派內部部門,填充組織結構,就變得非常合理。

社會黨向全社會招募有著共同志向的人加入進來,也就不會那麼的顯眼,也符合情理。

這不僅能打破目前政客和資本勢力對社會黨的限制,也能極大的改變社會黨內部被資本侵蝕的情況。

一旦黨內委員會建立起來,那些已經被資本腐蝕的人,可以很輕鬆的被踢出去!要做到這些,光靠社會黨領袖一個人肯定不行。

總會長就是他的得力助手,同時也算是他的學生,更是他的接班人!

兩人感嘆了一下目前社會黨岌岌可危的局勢,隨後總會長又談到了他在工作方面的想法。

“我正在讓人統計各個地區對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有迫切需求的這些人,隨時隨地,我們都可以由地方向中央發起來自底層的改革訴求的聲音。”

“也許這能配合我們在國會里的一些舉措,甚至我認為我們可以拿這些,去和總統先生談一談。”

社會黨領袖眼睛一亮,他笑著指了指總會長,“你做得很好!”

“不過還是要先等一等,我得先和總統先生聊一聊,然後我們再決定該怎麼做。”

“不然這些會破壞目前我們的穩定局面,比起造成更大的傷害,我情願我們暫時什麼都不動!”

社會黨領袖說著說著停頓了片刻,“不過報紙方面,我們可以先安排一下。”

“和過去一樣,找一些真實的,悲慘的例子,先把人們的情緒烘托出來,這樣等我們需要用他們的時候,至少不需要現場去烘托他們的情緒!”

在又商量了一會之後,總會長就從這裡離開了。

第二天,兩名《工報》記者突然找到了約翰。

他們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其中那個女記者說道,“約翰先生,我們注意到你在工會登記了你的保障金問題,是嗎?”

約翰有些激動,他覺得記者都找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問題能解決了?

他連連點頭稱是,“是的,女士!”

他有點手足無措,這也反映出了他內心激盪的情緒。

女記者笑了笑,“別那麼緊張,我相信你對我來這裡見你,也有了一些猜想。”

“在我們開始……工作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題。”

“如果我們有需求的話,你願意站出來,在媒體面前,人民面前,甚至在國會內講述你正面臨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