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皇帝陛下的臉上,他們也都看得出皇帝陛下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每個人的心裡就像是有貓在撓一樣,恨不得走到臺階上,一把從皇帝陛下的手中奪過檔案,好好地看一看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

但沒有人敢那麼做,他們知道,當他們需要知道的時候,皇帝陛下會告訴他們!

皇帝陛下把東西重新放回到檔案袋裡,開始處理國家的政務。

彭捷奧的地理位置不那麼的偏北,雖然也能凍死人,可離極凍還是有些遙遠的。

周邊從屬國今年的冬天可不太好過,缺少物資和金錢的他們有很多的問題要解決。

糧食,保暖,取暖,救濟食品……

今年的冬天肯定會有很多人永遠的被埋葬在大雪之下!

作為宗主國,彭捷奧也很苦難和煩惱,那些國家不斷找他們要各種物資,要數不清的經費,這些都是煩人的事情。

國內的情況也不那麼好,貧富矛盾,階級衝突,都需要他消耗精力去處理!

等處理完工作,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他讓其他人離開,唯獨留下了給他遞交了保密檔案的大臣,並把他召喚到自己的書房裡。

等門關緊之後,皇帝陛下直接問道,“小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大臣猶豫了一下,“我和聯邦的一些人有聯絡。”

他的猶豫讓皇帝陛下相信了他的解釋,他其實也有自己的渠道,只是他的渠道,沒有這名大臣的渠道瞭解得那麼深,那麼透徹。

他沒有說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份檔案上。

檔案上說現在聯邦總統和資本家之間的關係隨著總統府集權不斷地惡化,甚至出現了彼此的現象。

如果現在彭捷奧能為這場戰爭按下終止鍵,那麼很快總統府集權就會結束,國會重新開始運作起來。

那些資本家會在第一時間彈劾他們的總統,只要那位敢於開戰的總統被彈劾,彭捷奧就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一些東西!

休養生息的時間,更完整的保留工業體系,以及確保國家正確的獨立性!

同時,這份檔案上說,那些資本家在必要的時候,願意為彭捷奧政府提供一筆低息貸款,以及一些技術,幫助他們儘快恢復到戰前水平。

老實說,皇帝陛下有點動心了。

他又不是傻子。

聯邦人不僅打到了彭捷奧的本土,還已經建立了穩固的根據地,做好了長期軍事對抗的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彭捷奧的軍隊能限制聯邦人繼續擴張,也都是彭捷奧輸了!

當戰火燒到本土的那一刻,他們其實就已經輸了。

到現在還不承認,無非是死要面子罷了。

所以他從來都不認為他們還可以把聯邦人趕出去,佔領納加利爾全境,並威脅聯邦本土。

這些話拿去給那些狂熱的年輕人,讓他們積極入伍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想要讓帝國的皇帝陛下也相信,就太難了。

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

皇帝陛下的思維速度很快,他立刻就有了決斷,“讓他們派人來,派能做主的人來,我們需要詳細的,具體的談一談。”

大臣很快就離開了,他很清楚自己主動提交這份檔案會受到監視。

在這種時候還能和聯邦的勢力聯絡到,這本身就有點犯忌諱。

不過他也無所謂,因為事實和歷史會證明他對帝國是絕對忠誠的!

隨後皇帝陛下又釋出了一系列的號令,大量的軍事部隊向前線調動。

他做好了談判準備的同時,也做好了繼續開戰的準備。

如果這次談不攏,那就用不斷暴增的死亡人數,把聯邦人逼回到談判桌邊!

十二月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聯邦國內的一些媒體,一些社會活動家,居然搞了一個“讓孩子們回家”的活動。

這個活動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讓在外面征戰計程車兵們,能夠回國休息休息。

冬天沒有什麼戰事,不管是哪邊戰場,大家都很剋制。

既然沒有什麼高強度的戰爭爆發,為什麼不讓那些遠離聯邦,遠離親人身邊的孩子們回來,和家裡人一同度過冬天呢?

這種活動老實說用蠢來形容它都是對“蠢”這個詞的重新定義,可聯邦最不缺少的,就是不會思考的蠢貨!

即將過年加上戰爭已經持續了很久,很多家庭的確開始想念那些士兵,這個活動很快就開始傳播開。

越是到年底,一些事情越是突然間的爆發那樣集中在一起。

希克斯答應了林奇的邀請,國會方面考慮到日常工作的問題,暫時解除了被捕幾人的職務,讓希克斯和老人的侄子成為了新的參議員。

對於這兩人進入參議院,沒有什麼人會阻攔。

老人是前進步黨委員會主席,他和特魯曼先生並不是一夥的,關係也不能說有多好,只能說公事公辦那種。

希克斯是保守黨的人,和總統先生就更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了,人們也犯不著為了一個和總統沒有什麼關係的角色,過分的為難希克斯。

更別提進步黨兩任總統加起來會有十四年的超長任期,席位數量上已經輸給了進步黨。

現在有機會增加自己的參議院席位,保守黨這邊也順帶著發力。

至此,林奇已經網羅了五名參議員,就目前聯邦三十四位參議員來說,他的人,佔據了七分之一!

特魯曼先生關於《兒童法修正法桉》的想法還沒有實施,林奇給了他一些新的啟示,他必須解決有可能因為修正法桉帶來的新問題。

最少要確保不讓這些兒童成為童工後,免於受到他們所在家庭,或者機構對他們的傷害。

那些資本家們,似乎也消停了下來,整個聯邦都處於一種微妙的,像是懶怠的狀態中。

除了那些喊著要讓孩子們回來的人!

以及……林奇!

林奇很忙,永遠都處於忙碌中。

二十六號上午,他才把蘭達找來與喬安娜見了一面。

特魯曼先生無疑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就像現在有些人正在操縱民意去對付他一樣,他也知道如何去操縱民意。

女權組織的下屬機構中,有專門針對青少年,包括兒童和幼兒的捐助和救助專案。

如果女權組織只是單純的去維護女性的權益,那麼就必然違背了它存在的價值。

除了不會去幫助成年男性之外,少年,男童,都在他們的幫助範圍之內。

加上女權組織運作這麼多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有足夠的影響力。

特魯曼先生決定在自己推動《兒童法修正法桉》實施之前,先透過慈善機構發力。

蘭達是一個很好的合作物件,而總統府這邊派出的人,則是喬安娜。

她現在也算是慈善人士,手中掌握著一個慈善基金會,由他們倆合作,或者加入更多的人,向社會曝光童工的一系列問題。

等社會引發熱議時,總統府在推動修正法桉實施,就有了足夠的情感上的鋪墊,大家也更能接受一些。

蘭達對這個合作很感興趣,她不是真的覺得這件事有多好,她純粹是想要搭上總統府這條線。

林奇為她們提供了一些線索,也安排了一些機會。

特魯曼先生很善於把握這些機會,“讓孩子回家”的活動聲勢越來越大,也恰好可以利用上。

三十日晚間新聞後,《聯邦電視臺》播放了一個類似紀錄片的影片。

在這個影片中,記者用攝像機,詳實的記錄了人們所看不見的社會陰暗面。

有關於殘酷剝削童工的新聞一瞬間就成為了社會熱議的話題,就連“讓孩子回家”都暫時沒有人去討論了!

三十一日,林奇邀請塞拉一同過年。

晚上吃飯時,塞拉也忍不住問起了這個問題。

“他們真的那麼殘忍嗎?”,塞拉有些難以置信。

她並不是那種一出生就在雲端的女人,她曾經也生活在社會的底層。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聽說過那些可怕的事情,更沒有親眼看見過那些孩子正遭受的折磨!

短片中,有一幕很難用語言形容。

一些十來歲的孩子坐在流水線邊上高強度的工作,每天需要工作最少六個小時,這實際上已經超過了《兒童法》允許的底線。

更可怕的是這是一家和化工有關係的工廠,大多數的孩子的手指和手掌都出現了潰爛。

不少孩子的指甲更是因為有毒化學物質的傷害,發黑,或者直接被拔除。

他們卻依舊還要坐在流水線邊上,為每天五塊七十五分的工資做著這本不應該屬於他們的工作。

有些孩子會哭鬧,有人專門負責打他們,直到他們懂得工廠裡的規矩為止。

大量來自第一線殘酷的畫面直擊了人們的心靈!

很多人直接向當地政府請願,嚴查這類可怕的童工工廠!

塞拉也看了,她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當人的生活變得富足之後,就會開始滋生一些微不足道的仁慈與愛心。

林奇點了點頭,“有很多畫面比這些更可怕,那些不太適合電視上播放。”

“不過好訊息是童工的問題,已經得到了人們的重視。”

“我相信這一切很快就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