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佩妮很熟練的和一些第一次見面的貴婦們周旋著。

大家聊著一些很時髦的東西,在不太熟悉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試探性的發動真正的話題。

衣服,首飾,美食,時尚圈裡的一些傳聞,再談談電影,然後約定將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時間,一同做頭髮。

如果說男人們談論的內容需要用虛偽的面具來偽裝,那麼女人們在這樣的場合,本身就是虛偽,又非常虛榮的!

佩妮的交際能力很強,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

這也讓斯蘭妮對自己的老闆有些佩服!

如果換做是她,她肯定搞不定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貴婦們。

等眼前的這一小撮貴婦被佩妮搞定後,兩個女孩一同走向了冷餐桌,這代表她們暫時不想和人說話,要吃點東西。

在冷餐桌邊上,也沒有什麼人在聊天。

“你怎麼做到的?”,斯蘭妮輕聲問道,“那些女人中有些我只在電視上看見過!”

佩妮倒是顯得挺無所謂的,拿著盤子挑選著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隨口回答道,“和林奇參加這樣的聚會參加得多了,你就不會覺得它有多可怕!”

“要知道,之前我還經常和林奇一起去見總統和總統夫人,如果不是他不喜歡總統府的客房,我們都會在總統府裡過夜!”

能在總統府過夜,對很多人來說,的確是個了不起的“成就”。

可對真正的大人物們來說,他們只會嫌棄客房的床睡得不舒服!

斯蘭妮已經完全震驚了!

她才十八歲,去年才十七歲,儘管她知道也聽說過,她是佩妮親自選出來的一種“替代品”。

但她也有她自己的驕傲!

如果她不夠優秀,佩妮怎麼會選上她?

隨著幾部電影逐漸開啟了觀眾緣,現在斯蘭妮的片酬已經漲到了五到十萬塊之間。

這已經能夠算得上是二流影星的片酬了,更別提她才十八歲。

她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去凋琢自己的表演能力,去成長,未來的她不可限量。

但在佩妮那隨口說出因為總統府客房的床睡的不舒服,所以林奇拒絕在總統府過夜,類似一個小玩笑的話時,她還是非常的震驚!

她對林奇的印象,概念,其實並不全面。

只知道他很帥,很有錢,很有權勢。

除了第一個優點之外,其他兩個似乎都可以套用在所有上流社會人物身上。

大家都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到底什麼樣的人是有錢人。

到底擁有怎樣的權勢,才叫做很有權勢。

現在,她明白了。

佩妮挑選好自己的食物,其實並不多,斯蘭妮也挑選了一些好吃的,兩人走到了一邊。

佩妮一邊吃,一邊說道,“你得適應這樣的場合,你得學會和這些女人們應酬。”

“我帶你來就是先讓你感受一下這種層次社交的氛圍,以後我不可能每一次都跟著他來。”

“你知道,公司現在越來越大,我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如果我不能陪他來的時候,你一定要陪他來!”

斯蘭妮不太清楚這是為什麼,只能一個勁地點頭。

儘管佩妮已經決定不去和凱瑟琳爭,但老二這個位置,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而且她想也想明白了,林奇很大機率上不太可能會結婚。

凱瑟琳已經成為了州長,現在她反而不太好和林奇結婚。

如果他們倆結婚了,就意味著凱瑟琳的事業基本上到頭了。

一個大政客,一個大資本家,就算是不讀書不看報的社會底層,也知道這裡面肯定會存在問題。

他們相處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知己的方式,凱瑟琳不結婚,林奇也不結婚,對外可以說在談戀愛,但就是不結婚。

只要不結婚,人們就不會把對美好的嚮往扭曲成對權利勾結的不滿。

那麼她佔據次重要的位置,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越是成長,佩妮越是明白。

人們對她的尊重,並不來自於她自己。

如果有,只是極少數!

剩下的,都是因為林奇!

有林奇在,她才是新生代演員的代表。

沒有林奇,她就是個演員。

當然這些事情斯蘭妮未必能清楚,在她這個年紀,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總會覺得這個世界是圍繞著自己轉的。

直到有一天,摔得頭破血流,才會醒悟過來。

很快,受邀參加聚會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

這樣的聚會絕大多數人都是不會遲到或者不來的,這關係到兩年後大選的結果。

一旦他們錯失了機會,或者選錯了目標,那麼在大選後的四年到八年時間裡,他們將一無所獲。

這麼說可能有些誇張,但絕對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發展。

聯邦的社會運轉機制決定了政客和資本家之間複雜的關係會一直延綿下去,政客因資本家的金元攻勢成功上位。

而資本家,也因上位後的總統利用政策傾斜等方式,快速的膨脹發展。

一連十四年都是進步黨執政,哪怕特魯曼先生在這幾年裡對資本家加大了約束力。

可進步黨陣營的資本家們,已經發展的比保守黨的資本家們發展的要好多的。

聯邦政府的政策他們可以先知道,國家對外的動向可以參與計劃,這種先決優勢,是無法彌補的。

男士們端著酒杯圍成了一個又一個圈,最大的圈還是在格來斯頓這邊。

進步黨委員會的權力太大了,像是領袖和其他高層身邊雖然有人,但不如他這邊這麼多。

林奇沒站在中間那圈,太引人注目,而且特魯曼先生死了才兩個月,他就開始籌謀著操縱下一次換屆大選,這不符合他的人設。

他站在外圍,角落裡,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傢伙——聯邦調查總局局長。

現任總統上臺後按道理來說可以更換各個部門的人,但潛規則是,他不能那麼做。

因為目前每個部門的頭頭腦腦背後都有支援他們的資本家,資本家們花了錢讓這些人坐在這些位置上。

他們是花了錢的!

你一上來就把人換了,資本家們就會爆發出強烈的不滿。

前前任總統因前前前任總統被彈劾下臺之後宣誓就職,也沒有改變政府部門的人員名單,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你是總統,但你得按規矩來!

誰的規矩?

當然是資本家的規矩!

兩人碰了一下杯,局長表現得很謙卑,“看樣子,我這位置就只能再坐兩年了。”

他有些感慨,但實際上他是真賺了!

十二年的聯邦調查總局局長,還能活著並且無罪退休,這簡直不可思議!

林奇倒是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聽格來斯頓說,那個叫做康納的傢伙運氣挺好的。”

局長臉上浮現出一些……很扯澹的笑容,又忍住了,“康納和他是高中同學,而且康納的爺爺曾經擔任過一任黨鞭,他父親也做過幾年的參議員。”

“幾代人的累積到了他這裡,開始發揮作用……”

他很簡單的把康納的情況說了出來,有一些沒說的,林奇自己也能大差不差的猜到。

又是一個政治世家出來的臺前人物,這樣的角色其實在聯邦有很多。

他幸運的地方在於格來斯頓成為了進步黨委員會主席,這樣有格來斯頓的操作,康納就能最大限度的獲得進步黨的資源,從而在大選中有可能戰勝對手。

而且對大多數人來說,看上去進步黨有十二年的執政期,但實際上特魯曼先生執政時期並不能算。

在前前任總統之前,則一直是保守黨在執政,實際上在最近的十六年裡,真正屬於進步黨的時間只有四年。

也就是前前任總統的四年時光。

如果接下來讓保守黨勝選,再讓他們連續幹四年,也就是在二十四年時間裡,只有四年真正意義上屬於進步黨。

所以進步黨目前的凝聚力還是可以的,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還是為了黨派的利益。

格來斯頓推動康納出頭除了他們彼此認識之外,也和康納背後有很多政治資源有關係。

國會議員,黨鞭,這他媽都是頂層資源了,從國會搬點救兵,其他人在努努力,至少大選前國會方面要能壓保守黨——

國會議員們陣營可能不變,但他們的立場會變,所以這裡也需要足夠的支援力度。

林奇掏出一支菸,局長立刻拿出打火機一手遮擋著風,為他點上。

林奇斜睨了他一眼,“還想繼續幹下去?”

局長先是一愣,緊接著大喜過望!

如果他這個位置由林奇開口,只要康納勝選,他就鐵定能做下去!

而且這一坐,有可能就又是八年!

他已經幹了十二年了,聯邦調查局從上到下,重要位置上全是他的人。

再給他八年時間深化自己在調查局內的統治力,就算他將來離開了調查局,也一樣能遙控這裡。

不管是為了權力,還是為了好處,抑或是其他,局長立刻就表現出了對林奇的絕對服從!

“這件事,我聽您的!”

瞧,連敬語都用上了,一點聯邦的自由平等精神都不講了!

可能,這就是權力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