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黨委會議室,拓峰主持黨委會議。

軋鋼廠9名黨委成員,正襟危坐。

拓峰道:“前段時間,鉗工車間工人死在工作崗位上,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影響,原本準備低調處理,結果今天有人反映是死於謀殺,懷德同志分管保衛科,說說調查結果。”

李懷德將保衛科的調查結果簡單的敘述了一遍,然後坐下等待其他人的發言。

項建兵作為負責安全生產的副廠長,他首先說道:“我負責分管安全生產,生產車間出事我責無旁貸,我做檢討。”

“項副廠長,沒人要你做檢討,現在是要處理問題,說說你的建議。”拓峰打斷項建兵道,怎會這麼簡單就讓其做檢討,這件事還有的談。

“拓書記,車間出事我確實有責任,但工人有自己的思想,我們沒辦法控制。

這件事情是賈東旭自己不按照規定操作,車間主任的監督也沒有到位。

我決定自背處分,同時建議侯正宇免職,賈東旭以違規操作致死處理。”項建兵並未完全按照拓峰的話做。

李懷德示意其中一位副廠長,要其對項建兵進行反駁。

“項副廠長,李懷德副廠長剛剛講了調查結果,賈東旭的家屬舉報易忠海謀殺,易忠海反映死者違規操作,你是如何確定賈東旭就是違規操作,不是被殺呢?”劉紅軍副廠長說道。

項建兵道:“易忠海同志我知道,技術過硬,沒有撒謊的習慣,是一位值得相信的老同志。”

李懷德聞聽此言大喜,項建兵是昨天喝酒沒醒嗎?

當下厲聲喝道:“項副廠長,易忠海兩年前因欺凌軍烈屬被處罰,你現在說他不撒謊,為其張目,是何道理!你是覺得軋鋼廠黨委集體研究決策沒有意義還是覺得黨的民主集中制有問題。”

項建兵恨不得縫上李懷德的嘴,同時也暗恨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忘了易忠海兩年前的事情,李懷德這孫子也太狡猾了。

“懷德同志批評的對,建兵同志也是心繫人才,忽略了其他方面,並不是違反民主集中制。”楊茂德趕忙打斷李懷德,以防其長篇大論的說下去。

接下來李懷德一方和楊茂德一方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只是李懷德一方準備充分,明顯佔了上風。

拓峰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拓峰看了看李懷德和楊茂德,最後還是覺得站在李懷德一方。主要是李懷德會做人,很多事情都主動向自己請示,無論屬不屬於自己分管。

楊茂德是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裡,用的人也是參差不齊。

“現在調查已經很清楚了,沒有證據證明易忠海殺人,也沒有證據證明賈東旭違規操作。

鑑於易忠海的過往,我們不能排除他殺人或者自己違規操作致使賈東旭的情況,最後放到賈東旭的身上。

死者為大,無論怎麼說,賈東旭已經死亡。他也是我們的工友,我們不能讓死者不能安息,照顧他的家小本來就是應當的,除非他犯下了極大過錯。

剛才懷德同志的調查報告也說明了,賈東旭此人穩重,工作認真,很難說他是自己操作失誤造成的。

出於照顧亡者的人道主義精神,我建議賈東旭按照因公死亡的標準去處理。

車間主任侯正宇監督失位,給予記大過處分,處分期一年半。

賈東旭死在工作崗位上,只要不是犯下原則性的錯誤,按照規定我們都要按照因公死亡去處理。

原本很好解決的事情,因為易忠海變得複雜。

無論賈東旭是不是操作失誤,現實是他已經死亡,家屬這個時間正是傷心和脆弱之時。

無論情況如何,事發後我們首先做的事就是要安撫家屬。

可易忠海呢,反而挑起對立情緒,這是易忠海犯的第一個錯誤。

大家想一想,真要聽信易忠海一人之言,按照違規操作去處理賈東旭的後事。這讓其他工友同志們怎麼看,他們會尋思,自己出事軋鋼廠也會這麼處理,他們會不會心寒?

要要按照易忠海的意思處理,工友的積極性如何調動。

同時假使賈東旭就是違規操作,他易忠海作為賈東旭的師傅,和其在一塊工作,導致事故發生,他難辭其咎。

鑑於易忠海上次欺凌軍烈屬,還在處分期內,這次從嚴從重處分,我建議給予其留廠察看處分,觀察期3年。”拓峰一錘定音道。

“拓書記說的對,我們要關心我們的工友同志,對於易忠海這樣的人要堅決打擊。”李懷德笑著說道,今天的廠黨委會,估計不到明天就會傳遍全廠,自己和拓峰一定會收穫很多的工友支援,楊茂德受項建兵和易忠海的拖累,支援將會下降。

再加上前段時間張志飛弄得工藝流程,經過一些專業人士鑑定,可以確認的是這些工藝流程,對提高生產質量、人身安全有著積極的意義。

項建兵沒有看過一字,便直接否定,在工作態度上就能將其拿下,再加上賈東旭出的事,此人已經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只待宰割了。

“懷德同志,賈東旭的身後事,由你你全權處理。”拓峰知道李懷德是壓不住的,還不如順水推舟,落個人情。

廠黨委剛結束不久,李懷德就授意廣播室播報賈東旭事件的處理結果。

“各位各位工友請注意,現在播報一則通報。鉗工車間主任侯正宇管理不善,造成工友去世,經廠黨委會研究決定,給予侯正宇記大過處分,處分期一年半。”

“各位工友請注意,現在播報一則通報。我廠五級鉗工易忠海,惡意造謠,煽動工人和廠裡對立,影響團結,經廠黨委會研究決定,給予易忠海留廠察看處分,觀察期三年。如有再犯,立即開除。”

……

連續報送三遍廣播,全場立即議論紛紛。

待在保衛科的易忠海聽到廣播的播報後,咬著牙,幾乎不敢相信,他感到頭皮發麻,雙眼赤紅,感覺就像一個火爐。

也許一秒,也許一分鐘,易忠海直挺挺的倒在地下,口中喊著不可能、不可能……

後廚

“傻柱,易忠海是你們院的吧!”劉嵐笑著說道。

“你……一大爺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一會就去找廠長。”傻柱直到現在仍然稱呼易忠海為一大爺。

“切,找廠長,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劉嵐不屑的撇撇嘴道。

兩人正較著勁,從門口進來兩名保衛科幹事。

“傻柱,易忠海在保衛科昏倒了,你快去看一看。”傻柱一聽是他親爸爸易忠海出事,顧不得廚房事宜,直接跑到保衛科,抱著易忠海就向醫院走去。

李懷德辦公室。

“張志飛同志,我記得你和賈東旭是住一個院吧?”李懷德問道。

“是的李廠長,易忠海、劉海忠、傻柱、許大茂我們都住在咱們紅星四合院。”張志飛解釋道。

李懷德笑著說道:“那就麻煩你了,賈東旭被定性為因公死亡,處理辦法就按照我上次說的來,就由你幫著賈東旭的家屬辦理。”

“好的,李廠長。”張志飛恭敬的說道。

“這些票據我沒什麼用,你拿去用。”李懷德給張志飛遞過去一沓票。

“李廠長,這多不好意思。”張志飛嘴上說著,但手卻不慢,把全部票據都揣進口袋。

他知道李懷德根本不差這些票據,這是對自己的獎勵。

自己要是不要這些票據,人家反而會以為自己有更高的要求,會認為自己貪得無厭。

李懷德對張志飛的動作很滿意,他李懷德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的道路。

他給張志飛這些票據,一是這些東西在他眼裡確實不值錢。二是這次利用張志飛的報告,他差不多能拿下一個副廠長,打入楊茂德的陣地。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拓峰書記對張志飛格外關照,要是沒有張志飛,易忠海的處分,絕對沒有這麼重。

他關照張志飛,也是為了拓峰書記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