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國,

一刻也不能分割,

無論我走到哪裡,

都流出一首讚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條河,

裊裊炊煙小小村落,

…………

華夏音樂學院,真摯而熱烈的歌聲緩緩飄蕩在小禮堂的上空,蔣國鋒閉著雙眼,單手輕輕的打著節拍。

經過半個多月的練習,這首歌終於敲定編曲配樂,今天是合唱團的最後一次彩排。

…………

我最親愛的祖國,

你是大海永不幹涸,

永遠給我碧浪清波,

心中的歌。

…………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是一場小型的試聽會,雖然現場的人並不多,但全都是業內頂尖的專家。

現場演繹遠比單純的看譜要震撼的多,在場的許多人都是熱淚盈眶,這首歌的歌詞樸實無華,恰恰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更能觸動人心。

尤其臺下的聽眾全都是頭髮斑白的老人,他們這代人大多生於戰爭年代,親眼見證了新華夏的成立,他們知道‘和平’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歌唱高山,歌唱河流,裊裊炊煙,小小村落,海和浪花,歌詞裡描述的場景,只有身處和平年代才能體會得到。

排除掉這首歌大膽的曲風,其他的不論是填詞,還是作曲,無一不是頂級水準。

幸好運動已經過去了,亂扣帽子的現象越來越少,否則哪怕是蔣國鋒也不敢隨便拍板演繹這首歌。

第一排,正中央位置,一位同樣頭髮花白的老人,抹了抹眼眶的熱淚,激動的握住蔣國鋒的手。

“蔣老,這是一首好歌啊!”

言罷,這位老人又是一嘆,惋惜道:“只可惜這首歌的曲風太過大膽,儘管他隱藏的很深,但是肯定無法瞞過所有人,可惜,可惜啊。”

老人可惜的是,以當前的社會環境,這首歌無法灌製唱片,無法讓所有人聽到這首歌。

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社會風氣如此,別說這首歌了,就連那位老人所說的話都有人敢質疑,敢批判。

而這首歌的創作者還是一位大學生,他又怎麼能夠擋得住洶湧而來的輿論呢?

萬一惹出了什麼麻煩,這位年輕人可就毀了。

一個如此有才華的人,他們這些老人又怎麼忍心看到這種局面。

蔣國鋒也是一嘆:“是啊,是可惜了,詞寫得真是好啊,‘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裊裊炊煙,小小村落’,多麼美的一幅畫面啊。”

這時,另一位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的老人,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啊,真的太可惜了,老蔣,你什麼時候把這位小天才叫來,讓咱們見見?”

蔣國鋒笑道:“好啊,等下次校內公演的時候,我通知他一下,不過他現在還在上學,不一定有時間。”

中山裝老人擺了擺手:“挨,老蔣,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哪一位創作者不希望親自聽到自己寫的歌被人傳唱,如此重要的時刻,即便對方再忙,也應該會抽空過來一趟的。”

蔣國鋒搖了搖頭,神秘一笑:“那可不一定,這位小朋友可是與眾不同。”

中山裝老人聞言頓時來了脾氣,跺了跺手中的柺杖。

“哼,那咱們拭目以待吧!”

翌日,李傑收到了音樂學院的通知,邀請他參加下週二晚上舉辦的小型試聽會,不過李傑對這件事不怎麼傷心。

一場試聽會而已,去不去意義都不大,這首歌在後世有好幾個版本,不論是李老師那一版,還是王天后演繹的版本,亦或是合唱版本,他全都聽過。

可以這麼說,他不缺這一次試聽的機會。

何況,他週二那天已經有安排了,隨著距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前往關家小院的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

今年參加高考的人數可不比去年少,去年落榜的知青們,經過一年的複習,對於今年的高考可謂是虎視眈眈。

特別是那些老知青們,留給他們考大學的時間可不多了,因為為了照顧老三接考生,77、7屆報名高考的年齡放寬至30歲,自79年開始限制在25歲。

可想而知,那些25歲以上的考生會多麼的拼命,他們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用來學習。

去年高考準備的時間太過倉促,公佈訊息沒多久就迎來了考試,絕大多數考生都準備不足。

今年不一樣,今年參加高考的人數要比去年還要多出幾十萬,想要從六百多萬考生中脫穎而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傑既然應下了幫助關小關考大學,那麼他肯定會用心輔導。

最近因為複習的關係,關小關幾乎每天都在家閉門苦讀,一改往日十天半個月不會一趟家的作風。

關老爺子對孫女可是寄予厚望,哪怕是為了老爺子,李傑也會全力以赴。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舉辦試聽會的那一天。

中山裝老人早在之前就得知李傑不一定來的訊息,言外之意,對方大機率不會來,儘管如此,他心裡依然留有一絲希望。

然而,試聽會已經開場十分鐘了,卻仍然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

‘真讓老蔣給說中了啊!’

中山裝老人心裡對此頗有微詞,在他眼裡,李傑的這種行為就是不尊重自己的作品。

每一首傳世歌曲的背後,都是創作者嘔心瀝血的付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今天是《我和我的祖國》第一次公開演出,如此重要的時候,創作者豈能不到場呢?

這明顯是不尊重,哪怕對方是這首歌的創作者,但是他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這個小年輕,下次見到他,我一定得好好說道說道他!’

‘怎麼能這麼做呢?’

關家小院,暖黃色的燈光下,一名身穿條紋衫的男性正在給一名扎著馬尾的女性講題。

“懂了……啊嚏……啊嚏……麼?”

望著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的李傑,關小關神色關切的問道。

“春明哥,你沒事吧?不會是感冒了吧?”

“沒事,打個噴嚏而已,來,咱們繼續。”

李傑擺了擺手,這噴嚏真是來的莫名其妙,他的身體壯的跟頭牛似得,怎麼會沒來由的打噴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