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十二 散

“雖說叫你們打，可畢竟是同門之爭，要是打得狠了，難免傷了和氣，再演封神舊事。”嶀

“所以，我給你們定個章程，打可以，但卻不能下狠手，點到為止，最好不要鬧出人命，以免傷了和氣。”道祖再次開口說道，讓眾人點到為止，不要打出人命。

“這……”眾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祖這是何意。既然要他們放開手去打，那自然無所不用其極，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就沒聽說過，氣運之爭有沒死人的。從三族大戰，到巫妖之爭，哪一次不是屍山血海，隕落了無數生靈。

道祖這要求，不讓死人，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我知你們不解，但不讓你們互相下狠手，也是為你們好。”嶀道祖看出了眾人的不解，先是開口朝姜塵解釋道：“縱使這群大神通者有千般不是，可他們對人族的幫助卻是真的，人族對他們下狠手，要怎麼向世人交代？”

“大戰期間留他們一命，也好了結當日的因果。”姜塵聽完，陷入了沉默之中。

道祖的意思他明白了，這群大神通者是人族的恩人，而對恩人下手，傳出去難免有些不好聽。

既如此，索性留他們一命，就當是償還昔年的因果。這麼一想，道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這群大神通者之所以敢對人族指手畫腳，就是因為他們對人族有恩。

而藉著這次機會，把昔日的恩情償還了，那他們以後就沒了插手人族的理由。

人族如何發展，再與他們無關。嶀念及至此，姜塵點頭道：“全聽祖師安排。”

“善！”笑著點了點頭，道祖又朝那群大神通者說道：“挾恩圖報本就不好聽，而為了圖報，再把主人家殺了，那就更不好聽了。你們做下這等事，又與魔道何異？”

“我玄門容不下這樣的人，你們若執意如此，就自行離開玄門吧。”道祖的聲音不大，也不嚴厲，可落在眾大神通者的耳中，卻是讓他們遍體生寒。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不聽他的話，那就直接逐出師門。

“謹遵老師安排！”逐出師門的話都說出口了，眾人哪裡還敢拒絕，連忙點頭稱是。

嶀

“祖師，對人族有恩的大神通者如此，那要是對人族沒恩的大神通者呢，又該如何？”就是這時，姜塵突然問道。

這次針對人族的大神通者，可不全是對人族有恩的，不乏有趁水摸魚者。

除此之外，那參與打造仙界計劃的大神通者，大都也與人族沒關係。這部分大神通者於人族無恩，自然不能享受道祖所言的待遇。

搞差別對待是必然的，否則不能體現出人族恩人身份的重要性。

“奪人家業，此乃不死不休之仇，既生此心，成則成矣，不成，便是身死道消，也怨不得他人。”道祖先是沉默，繼而語氣低沉的說道。

“多謝祖師解惑，姜塵明白了。”嶀姜塵懂了，這些對人族無恩的大神通者，若是插手此事，那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好顧忌的。

“你們若無意見，那便這樣說好了。昔年於人族有恩者，若是入場，贏了可以獲得人族的掌控權，若是輸了，那同樣要輸掉一切，今後與人族再無關係。”

“人族若是贏了，不可對這些大神通者趕盡殺絕。同樣，你們若是贏了，也不可動搖歷代人皇的地位。”道祖左右看了一眼，最後確認道。

“謹遵老師吩咐！”這是最好的選擇了，眾人都沒有反對，點頭應是。

按照道祖所言，雙方無論誰輸誰贏，頂層都不會有事，最多也就是失去一切，丟掉氣運與權力，但該有的名譽依舊會保留。

就是輸的人，成為泥塑的菩薩，中看不中用。嶀可以把三界看作賭桌，雙方各自拿出自己的一切對賭，贏家通吃，敗者孑然一身的離場。

而那些對人族無恩的大神通者，若是加入賭局，他們的籌碼不僅是自己的一切，還要賭上自己的性命。

“此事就這麼說定了，天道為證，不許再改，若是有人違背，那就不要怪天道無情。”道祖言出法隨，將眾人的約定烙印在天地之間，由天道見證，若是有人違背，必然會受到天道的反噬。

就在道祖話音落下的瞬間，眾人皆是心中一緊，只感自己的真靈之上纏繞了一層無形的枷鎖，在約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是天道枷鎖，是天道對他們的限制，時刻提醒他們要遵守約定。而這般變故，也說明道祖不是在開玩笑，誰要是不把今日的約定放在心上，那下場絕對會極其悽慘。

嶀

“女媧，這冊仙道名錄你拿著，暫時就先交給你保管，待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再交給太清也不遲。”說完人族之事，道祖突然話鋒一轉，取出一冊仙光繚繞的玉冊，要將其交給女媧娘娘。

“什麼！”看到這玉冊的瞬間，在場的大神通者無不色變，任誰也坐不住了。

尤其是太清聖人，更是罕見的失態，蒼老的面容上滿是不可置信與震驚，似乎是不敢相信，道祖竟然會將此物交給女媧娘娘。

“啊這，師尊，真的給我？”就是女媧娘娘，也被道祖的舉動給震住了，看著眼前的仙道玉冊，驚疑不定的問道。

嶀不怪她如此失態，實在是眼前的仙道玉冊真的是太重要了，雖然不是什麼先天至寶，可卻是當之無愧的玄門重寶，只有玄門門主才能執掌。

仙道玉冊，是玄門弟子的名錄，上面記載了玄門所有弟子的名字，是玄門氣運孕育的氣運至寶。

但凡是玄門弟子，名字都在仙道玉冊之上，也就是說，名字不在上面的，哪怕你是聖人的傳人，也不能以玄門弟子自居。

當然，只是弟子名錄的話，仙道玉冊還沒這麼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無論是誰掌握了仙道玉冊，就等於是掌握了玄門的命脈。

無論是收錄弟子，還是將弟子逐出玄門，都在仙道玉冊之主的一念之間。

能夠主宰所有玄門弟子的命運，仙道玉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仙道玉冊一向是由玄門門主執掌的，為其身份象徵之一。

現在，道祖竟然將這象徵玄門門主的寶物交給女媧娘娘，眾人怎能不震撼。

雖然，道祖也不是真的把仙道玉冊交給女媧娘娘，只是讓她代為掌管，之後還是要轉交給太清聖人的，可就是如此，依舊足以讓人震驚的了。

嶀讓女媧娘娘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就什麼時候把仙道玉冊交給太清聖人，換而言之就是，她要是一直覺得不合適，那就可以一直不給唄。

道祖這是讓女媧娘娘拿捏太清聖人啊！這一刻，部分大神通者看向太清聖人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憐憫。

就衝太清聖人和女媧娘娘的關係，想要從她手中要回仙道玉冊，不說絕無可能，那起碼也要傷筋動骨。

太清聖人是鴻鈞道祖首徒，也是道祖合道之後，玄門的代門主，所以未來玄門由他繼承，是註定且無法更改的事。

洪荒天地的主宰，終究要由盤古正宗來擔任，才算是名正言順。縱然是道祖，也無法改變這點。

正是因此，太清聖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玄門繼承人的身份動搖過，也沒覺得誰會是自己的威脅。

嶀可今日，鴻鈞道祖的舉動，真真切切的給他上了一課，讓他明白自己還是太嫩了。

道祖是動搖不了太清聖人的繼承人位置，可卻有的是辦法給他添堵，就比如現在，把玄門門主的權柄分出去，空留一個名頭給太清聖人，讓他無可奈何。

真當道祖說沒半點拿捏太清聖人，就真的沒辦法了？看，這不就拿捏上了嗎？

讓他欲仙欲死的，難受無比。此刻，在場眾人方才知曉，這才是道祖對太清聖人真正的懲罰，先前賜給女媧娘娘造化鼎也好，當面呵斥讓他們顏面掃地也罷，都只是開胃小菜。

也是，肉不割在太清聖人身上，讓他感覺到疼，他怎麼能記住這個教訓？

說要給女媧娘娘出氣，那就一定要給她出氣，道祖向來說話算話。

“怎麼，你不想要？”嶀見女媧娘娘遲疑，沒有伸手接過仙道玉冊的意思，道祖笑著問了一句，作勢要收回仙道玉冊。

“師尊所賜，弟子不敢不受。”確認道祖真的要把仙道玉冊交給自己後，女媧娘娘激動的伸手接過，臉上的興奮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她知道，道祖把仙道玉冊交給她，一方面是為了給太清聖人一個教訓，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給她出氣。

雖然最後，女媧娘娘仍舊要把仙道玉冊交給太清聖人，可在此期間，為了拿回仙道玉冊，太清聖人還不是任她拿捏，她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

不去看太清聖人的臉色，女媧娘娘欣喜的回道：“謝謝師尊。”不遠處，太清聖人雖然滿心的不願，可卻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嶀不想自己玄門門主的身份成為象徵，那他就一定要拿回仙道玉冊，可一想到自己與女媧之間的關係，太清聖人就感覺眼前發黑。

他知道，這次自己的麻煩大了，女媧絕不會輕易的把仙道玉冊交給他。

這時，太清聖人終於感覺到了後悔，他知曉這次行事有些魯莽了，沒有考慮到師尊的因素。

要是早知道女媧娘娘會去紫霄宮告狀，他就不會與人聯手堵上門，而是另想辦法拖住她了。

拖住女媧娘娘的辦法有很多，可他偏偏選擇了直接翻臉，這種最激烈的辦法，一點退路也沒給自己留，屬實是失了智。

瞬間，太清聖人警醒，察覺到是自己出問題了，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元始天尊的影響，行事開始不計後果起來。

以自身大道影響元始天尊的同時，他自己難免也會受到影響，就好似被人施加了降智光環。

嶀這就是太清聖人最近屢屢出錯的原因所在了，不然以他的智慧，何至於讓自己陷入如此不利的局面。

“得儘快把玉清的缺陷給解決掉，否則的話，我與他早晚會因為此事栽個大跟頭。”意識到問題所在，太清聖人連仙道玉冊都顧不上了。

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仙道玉冊再重要，那也只是外物，可自身缺陷卻會一直影響他，從而讓他作出種種不利於自己的決定。

說白了，三清生而高貴，有開天氣運在身，什麼都不缺，哪怕是人人夢寐以求的人族氣運，於他們而言也不是必需品，丟了也就丟了，最多也就可惜，卻不會動搖他們的根本。

可自身的缺陷卻會動搖他們的根基，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仙道玉冊啊！”看著女媧娘娘手中的仙道玉冊，姜塵也有些眼紅，他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明白仙道玉冊的重要性，這就是仙道至高權力的象徵，猶如傳國玉璽一般珍貴。

嶀在他前世，仙道輝煌到極致，其光芒遍及諸天萬界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一切，都在仙道的籠罩之下。

而只有仙道弟子，才被視之為正統，有資格踏足大羅的境界。餘者皆是散數，太乙就是極限，無法超脫命運。

就是說，在姜塵前世，只有在仙道玉冊上留名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大羅金仙。

此寶之重要，由此可見一斑。而且，仙道玉冊的威力也是大得嚇死人，但凡留名其上者，仙道玉冊都能借來一絲力量。

雖然只有一絲，可億萬群仙合力，所爆發出的威能就已經勝過很多先天至寶了。

“還好，道祖沒有把仙道玉冊給太清聖人，否則那就麻煩了。”想到仙道玉冊被道祖給了女媧娘娘，而不是太清聖人，姜塵就一陣慶幸。

嶀無論太清聖人把仙道玉冊借給誰，都能造就出一尊堪比聖人的強者，這對接下來的大戰極為不利。

“好了，事情都已經說完了，我也就不留你們了，你們可以散了！”最後看了一眼太清聖人，道祖許是厭了，擺了擺手，讓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