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花慕靈說有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不由得就是一愣。

我們所有人都急忙朝花慕靈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可哪裡漆黑一片,別說是人了,就連鬼都沒有一隻。

我看著花慕靈問道:“四丫頭,你是不是眼花了?”

花慕靈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是眼花,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個人剛才就站在哪裡,朝我們這邊望過來。”

“那邊?”我說著就要站起身,“我去看看!”

我說著就要站起身,可誰知熊明卻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轉過頭疑惑的看著熊明,問道:“大力熊,你他孃的這是幹什麼?”

熊明瞪著我說道:“你丫兒這是打算腳底抹油開溜,還是打算怎麼著?你丫兒的事兒咱們還沒說明白哪!”

熊明的話讓我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我指著熊明的鼻子大聲罵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咱們兩個打小一起長起來的,我會不會幹那樣的事兒,你小子難道心裡就一點兒數沒有嗎?還有,我不說你們就想不到嗎?那個叫霍七娘的娘們,她能讓人從鬼面曹家弄來你們兩個的人臉面具,找人冒充你們。就他媽的不會再多做一張我的人臉面具,找一個身高體型都和我差不多的人,來冒充小爺我引你們入溝嗎?”

這其實是一個在簡單明瞭不過的道理了,可能你在看這個故事的時候,會有疑惑為什麼這麼粗淺的道理,熊明和花慕靈這種人精不懂?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

我的話不多,可就像是捅破窗戶紙的那根手指,讓熊明和花慕靈瞬間清醒。

熊明砸吧了兩下嘴,好似想要說一些什麼,想了一會兒,卻只是嘆了口氣。

花慕靈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胡天,你說的有道理。霍七娘弄來的人臉面具實在精細,多半兒是出自鬼面曹家掌事曹英德之手。要知道,曹英德的手藝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就算是至愛親朋也很難分辨,更何況,那時候的我們都處在一個相對焦慮的狀態,要想識破那人不是你,著實很不容易。”

我嘆了口氣說道:“還有一點……”

我的話故意沒有說完,花慕靈和熊明也相當配合的望向了我,等著我把話說下去。

我微微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幾個那可是過命的交情,我怎麼會為了一點兒利益就捨棄你們哪?”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很多事兒自然也就解決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原本的一團亂麻,在你無從下手的時候,突然從中間找到了一根線頭,然後輕輕一拽,原本所有糾纏在一起的疙瘩,都迎刃而解了。

我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漸漸露出的笑容,心有不由得浮上了一絲暖意。

“雖然彼此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也有著如此多誤會,但好在大家都平安無事……”我在心頭暗暗的想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幾個人身前不遠處一具吊著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它“撲騰”一聲,竟然自己從上面跳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們幾個人都是一驚。

我們幾個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但見那石屋頂部好似掛臘肉一般屍體們,開始紛紛晃動起來。

幾秒鐘之後,那些詭異的屍體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棚頂上自己掉了下來。

其中有幾具距離我們比較近的屍體,更是險些直接砸在我們幾個人的身上。

躲過了那幾具“不長眼”的屍體之後,熊明張口大罵道:“這他孃的是怎麼回事?這些傢伙都在這兒吊死這麼多年了,怎麼這會兒突然自己蹦下來了?”

“你們看那是什麼?”熊明的話音未落,花慕靈突然開口說道:“那個傢伙嘴裡的東西是什麼?”

花慕靈的話將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地上一具老太婆的身上。

我用手裡的光燈照過去,發現那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嘴裡不時的閃著金光。

我蹲下身,用手廢力掰開那老太太的嘴,一枚巴掌大的金幣“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伸手將地上的金幣撿起,發現它赫然竟也是格薩爾王那三十三枚金幣中的一枚。

我手中握著金幣,皺著眉頭喃喃的說道:“怎麼這個人的嘴裡也有一枚金幣?”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慕靈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道:“這會不會是某種古老而又神秘的祭祀?”

我轉過頭看著花慕靈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是……祭品?”

花慕靈搖了搖頭,表情凝重的說道:“不……我的意思是,這些人是舉行祭祀的祭祀……”

花慕靈的話讓我和熊明都不由得一驚,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的說道:“這怎麼可能?”

熊明更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四丫頭,你該不會是腦子壞了吧?你的意思是說,這幫人在這兒舉行一個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祭祀,可最後,好傢伙……祭品跑了,自個兒最後全都上吊死在這兒了?”

熊明說完,我緊跟著說道:“四丫頭,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花慕靈想了一會兒,接著她大步走到了那個老太太的身邊蹲下,在那老太太的屍體上翻找了好一陣子後,才緩緩的說道:“死在這裡的人有男有女,而且年齡各不相同,衣著也有所區別,但他們有一點是相同的……”

我追問道:“哪一點?”

花慕靈拿起了老太太的手,說道:“這些人的手都很乾淨……乾淨到沒有一絲一毫勞動過的痕跡,這在藏地是很少見的。我們都知道,藏區在那個年代物資並不算富裕,為了能夠更好的生活,大多數人在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幫著家裡幹活。不過,有一種人除外……”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大祭司……?”

花慕靈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在格薩爾王那個年代,佛教還沒有大規模傳入藏地。那時候,祭司是唯一可以和神明溝通的人,也是唯一不用勞動的人。”

我皺著眉頭,說道:“可是為什麼這麼多所謂的祭司會突然死在這裡?”

熊明在一旁說道:“會不會是他們在祭祀的過程**了什麼意外?又或者,他們召喚出了什麼不應該出現的神秘生物?比如像是某種外形ET,或者哥斯拉那樣的怪物?”

我白了熊明一眼,說道:“你丫兒是不是好萊塢電影看多了?還哥斯拉!我看你像哥斯拉!”

熊明見我這麼說他,頓時有點不樂意了,撇著嘴說道:“嘿!我跟你說,胡天,你還別不信,待會要是從哪兒冒出來一隻大怪物咬你丫兒的屁股,你小子可別喊我去救你!”

我笑罵道:“放心!就算是突然蹦出一個哥斯拉來,也不會咬我。它也不傻,我這全身上下才有幾兩肉,要咬的話,它指定奔著你去。你也不想想,你這麼大個兒,吃起來指定比我過癮啊!”

我和熊明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調侃了起來,原本甚為詭異的氣氛在這一瞬間也稍許緩和了不少。

可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不知不覺間,危險正一步步的向我們靠近。

突然,一直在一旁沒有做聲的小尼雅猛然大叫了一聲,“啊!”

我們三個人聞聲急忙轉頭朝小尼雅那邊望去,只見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太太突然坐了起來,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小尼雅的胳膊。

這一變化實在太過突然和詭異,我們膽子再大也依舊覺得一股寒意從尾巴根升起,直衝腦瓜頂上。

可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下一秒,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三十幾具屍體也都紛紛跟著坐了起來。

更恐怖的是,這些傢伙的臉上竟然都掛著一絲極為詭異的微笑。

“我擦!粽子詐屍了!”熊明見狀第一個叫了起來。

我沒有搭理熊明,而是伸手去腰間拔刀,想一刀砍斷那死死攥住小尼雅的手。

可我在腰裡頭摸了半天才猛然想起來,自己的刀早在之前就被花慕靈他們給沒收了。

於是,我開口大喊道:“四丫頭,刀!”

花慕靈會意,揮手將我的那把刀扔了過來。

我一抬手,將那柄刀攥在了手裡,手腕子一翻,一刀便砍向了那老太婆的手腕。

老太婆不必不閃,只是死死的攥住小尼雅手腕子。

白光一閃,我一刀便砍在了老太婆的手腕子上。

可讓我意外的是,我心中預想那種老大婆齊腕而斷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我手起刀落之後,那把刀竟然硬生生的卡在了老太婆手臂上面的肉裡。

老太婆手腕子上面的肉向外翻著,露出裡面板下面的肌肉組織與脂肪纖維,白花花的一個大口子竟然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被人攻擊,老太婆緩緩的轉過了頭,歪了歪腦袋,一臉詭異微笑的看著我。

眼前的一幕讓我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好一陣兒才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他奶奶的!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