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聽見許二爺的誇獎,忙說道:“謝謝二爺誇獎!”

許二爺看著年輕人微微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的點了一根菸。

年輕人在許二爺抽了一口之後,緩緩地說道:“二爺,這兒交給我來處理吧!剛才的動靜有點大,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過來……您還是……”

許二爺沒有讓年輕人把話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嗯!你說得對,我這把老骨頭可不太適合去局子裡頭折騰一番兒。”

年輕人聞言忙說道:“車給您準備好了,就停在路邊上,這是鑰匙!”

許二爺伸手接過了車鑰匙,然後衝著年輕人說道:“待會兒收拾得仔細點!這時候比較關鍵,我可不想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年輕人點頭說道:“放心吧!這裡就交給我,保證不會出現紕漏!”

許二爺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隨後他轉身就走出了鐵皮子衚衕。

車,並不是什麼豪車,只是一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款雅閣。

開車的人也並不是許二爺,而是姚三小姐。

或許是念頭有點舊,在二檔到三檔的間隙還時常出現跳檔的狀態,姚三小姐在狠命地踩了一下離合之後,這才將檔位推了上去,“我說許二爺,咱就不能找一輛像樣的車開開嗎?怎麼?是一元齋破產了?還是您老人家一直這麼清廉儉樸啊?”

許二爺並沒有理會姚三小姐的調侃,只是再過了一個紅綠燈後,突然開口說道:“下一個交通崗,右轉!”

車,開得很快,再加上姚三小姐的技術很好,路上也沒什麼人和車,所以在過了大概十幾分鍾之後,他們便停在了一處寫著“拆”字的大鐵門跟前。

“到了!”許二爺在簡單地說了兩個字後,便開門下了車。

姚三小姐聞言將車熄火後,隨後也跟著下了車。

下車後的姚三小姐突然開口說道:“我說二爺……這一路上你也沒怎麼說話。不過,我覺得既然你讓我跟著來了,我有必要,也應該知道剛才的那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許二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姚三小姐的話,而是點了根菸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三小姐說的是……老劉的那件事兒?”

姚三小姐看著許二爺說道:“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事兒嗎?”

許二爺微微一笑說道:“那都是小事……不要太在意!只不過是揪出來一隻藏在暗處的老鼠而已。”

姚三小姐聞言問道:“揪出一隻老鼠?這麼說……二爺你早就知道那個老劉是內鬼嘍?”

許二爺並沒有回答姚三小姐的話,只是緩緩地抽了一口煙。

姚三小姐是何等聰明的女人,見許二爺不回答便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便開口問道:“照二爺你的意思……打進了天星樓開始,你就沒打算讓胡大明白活著?”

許二爺看著姚三小姐說道:“女人吧!有時候……別太聰明!男人可不怎麼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姚三小姐並沒有理會許二爺的話茬,而自顧自地接著說道:“花5500萬買一個死人,許二爺您可真是大手筆啊!只是有件事兒我不太明白,希望二爺給我解答解答。”

許二爺看著姚三小姐,抽了兩口煙之後,才緩緩地說道:“三小姐是不是想問,老頭子我為什麼花5500萬買了一個死人?”

姚三小姐沒有說話,很顯然許二爺說的話,正是她要問的事兒。

許二爺見姚三小姐不說話,便淡淡的自己接著說道:“其實,胡大明白本就只是一個釣魚的餌罷了。作為一個釣魚的人,你會在意你手中的餌是活的還是死的嗎?再說了,有時候活著的餌,還真就不一定比死的餌更有用處。”

姚三小姐看著許二爺微微皺了皺眉,隨後說道:“照二爺你這麼說,魚……上鉤了?”

許二爺看著姚三小姐淡淡地說道:“上鉤還是沒上鉤,咱們得進去瞧了才知道。”

說完這話,許二爺一轉身使勁兒拍了拍那個寫著“拆”字的大鐵門。

隨著“砰砰砰”的幾聲過後,大鐵門邊上的一道小門,“咯吱”一聲被人給拉開了。

那是一個面相長得極為“猥瑣”的傢伙,長臉,細眼,蒜頭鼻子,歪歪嘴,滿臉坑坑窪窪的痘印不說,左邊嘴角還有一道疤,也不知道是讓人砍的,還是小時候作死自己磕的,總之,這個傢伙長了一張讓人怎麼看怎麼討厭的臉。

這傢伙似乎在睡覺,被許二爺的這幾下給硬生生從夢裡拽了回來,所以,他開門的時候明顯帶著起床氣,說話也是沒一個好氣,“擦他大爺的,誰大半夜敲門這麼使勁兒?要……”

這傢伙本來是想說“要死啊”,可探出腦袋之後發現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許二爺,當即將後兩個字硬生生給嚥了回去。

緊跟著這小子態度立馬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滿臉賤笑地迎上去說道:“二爺,是您來啦!我不知道是您,要知道是您的話,我早就在這兒把門兒開開等著您了!”

許二爺認得這個人,但似乎並不待見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後問道:“人都在裡面?”

那傢伙聞言忙點頭說道:“對對對……都在裡面哪!我……帶您過去?”

許二爺聞言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你在這兒看好門!”

許二爺說完這話,也不能那傢伙搭話,便領著姚三小姐大踏步走進了院子。

這地方是一處廢棄的鍋爐房,一個不算大的院子裡頭有一座三層的小樓,由於很久沒人來過,這裡面的玻璃大部分都碎掉了,小樓的四周也生滿了枯黃的雜草。

進了小樓之後,許二爺並沒有上樓,而是一路走到了鍋爐房最裡面的一間亮著燈的小屋,那裡看起來應該是以前負責燒鍋爐值夜班的人,晚上待著的地方。

門沒有鎖死,而是虛掩著一個縫。

許二爺大步走到那扇門前,也不敲門,而是直接伸手將其拉開,只見那間屋子裡頭此時一共有四個人。

三個活人,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