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腰子見許二爺看向了自己,捂著臉嘬了兩下牙花子後,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說二爺,你知道我們兄弟……兩個很久不幹這掛杆子的買賣了。」

楚腰子說到「兄弟」那兩個字兒的時候,故意用了一個特別含糊的語氣,那感覺就好像是生怕李裁縫聽見一樣。

並且在說完這話之後,楚腰子有意無意的轉頭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李裁縫,見李裁縫並沒有看自己,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這才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不瞞您說,許二爺……兄弟我……」

「如果你是想說錢的事兒……」許二爺打斷了楚腰子的話,抽了一口煙之後,淡淡地說道:「你們兄弟倆當年的價錢我知道,換算成現在的話……我按照雙倍給你們。」

許二爺的這話顯然說到了楚腰子的心裡,他咧了咧嘴,剛想說話,邊上的李裁縫卻突然開口說道:「二爺,這一單我們兩個人接了!但錢……我們不要!」

李裁縫這句話說完,楚腰子就感覺自己腦袋頂上「轟」的一下打了一個炸雷。

他忙伸手攔住了李裁縫,說道:「二爺這都說給錢了,咱為啥不要?」

李裁縫轉頭看著楚腰子,眼神裡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神色,像是憤怒,又像是失望,好半天,李裁縫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難道忘了許二爺當年幫過我們的事兒了嗎?」

「那是幫過你……」楚腰子聞言當即就說道

:「當年二爺在火場裡頭救的人是你,他也不是救的我啊!這錢你可以不要,那我可是得收著!」

說完這話,楚腰子轉頭看著許二爺,一臉賤笑的說道:「二爺,你看這老李頭不要的話,那些錢能不能都給我一個人。」

許二爺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抽了口煙。

見許二爺不說話,楚腰子有點慌了,他生怕楚二爺因為李裁縫的一句話改了主意,於是便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可話還沒有說出口,李裁縫便冷冷地說道:「關於當年的那場火,二爺的確是只救了我一個人……可你別忘了,那場火是你放的……你也別忘了,為什麼後來警察沒有在追查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二爺,如果不是二爺看在師傅他老人家的面子上,能有今年依舊逍遙快活的你?還有,當年你被人割了腰子……」

「行了!行了!行了!」聽李裁縫說起自己當年被人割去腰子的事兒,楚腰子立馬伸手打斷了李裁縫的話,「老李頭……行了,我服了!這一單老子我接了,白乾我也接了!行了吧?」

李裁縫聽楚腰子這麼說,也沒在多說什麼,而是轉頭看了看許二爺,淡淡地說道:「二爺,這一單我們兩個接了!」

許二爺聞言拱了拱手,說道:「多謝!」

李裁縫微微還了一個禮,說道:「二爺,您客氣了!不過……」

….

許二爺沒等李裁縫把話說完,便笑著站起了身,淡

淡地說道:「掛杆子的規矩我懂!九曲十三刀只問陰,不見陽……雖然你們已經不做這一行了,但規矩不能破!」

李裁縫聽完許二爺的話,坐在床上深施一禮,隨後說道:「感謝二爺體諒!」

許二爺見李裁縫施了這麼大一個禮,也不攔著,只是看著他淡淡地問道:「你們需要多久?」

李裁縫想了想,剛要說話,邊上的楚腰子突然張口說道:「二十分鐘足夠了!二十分鐘之後您再回來,我保準兒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許二爺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等你們兄弟兩個二十分鐘。」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了一下身旁的姚三小姐,說道:「走吧,三小姐!咱們別耽誤人家工夫!」

姚三小姐很識趣,也

不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跟在許二爺和老劉的後面,走出了李裁縫的家。

出了門,走出去鐵皮子衚衕,姚三小姐這才開口問道:「你這麼信得過他們?」

許二爺沒有說話,他只是伸手掏出了一根菸,但是他卻並沒有點上,只是看著手中的煙發怔。

姚三小姐似乎沒有注意到許二爺的狀態,依舊皺著眉頭說道:「二爺,這話我本不該說……可我看他們兩個人的狀態看古怪。」

許二爺依舊沒有答話,邊上的老劉卻開口問道:「哪裡古怪了?」

姚三小姐看了老劉一眼,然後說道:「你不覺得他們兩個像是在演戲嗎?」

演戲?」老劉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姚三小姐說道:「字面的意思。」

老劉聞言剛想張嘴說點什麼,一旁的許二爺猛然開口道:「不對!這兩個傢伙有問題!」

姚三小姐聽許二爺突然從嘴裡蹦出這麼一句話,當即便開口問道:「你看……!」

姚三小姐這話原本的意思是想說「我就說他們有問題」,可她只開口說了兩個字,身旁的許二爺整個人已然衝了出去。

別看許二爺年紀一大把,但伸手卻還是十分靈活,身子一轉便竄進了鐵皮子衚衕。

鐵皮子衚衕從衚衕口算起,到最裡面的李家裁縫鋪,雖說整個距離只有三十米不到,但過道里面卻堆滿了雜物,想過去,每個三五分鐘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此時的許二爺已然顧不上那麼多,腦袋一低,身子一矮,幾個箭步便衝到了李家裁縫鋪的門口。

此時,原本虛掩著的屋門已經死死地關上,許二爺見狀也不敲門,抬起腳「砰」的一下,便將李家裁縫鋪的屋門給踹了開。

隨著門被一腳踹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聞見這股子血腥味兒後,許二爺猛然就是心頭一緊,暗叫了一聲:「不好!太奶奶的……千算萬算到頭來還是出事兒了!真是棋差一招!」

許二爺心裡雖然罵個不停,可腳上的動作卻是一點兒沒停,身子一晃便閃進了李家裁縫鋪。

可當他進屋

後,看清楚眼前畫面的時候,就算是身在江湖摸爬滾打了近四十年的他,也不由得胃裡頭一陣翻湧,好懸一個沒忍住當場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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