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沉倒也不急不躁,侃侃道來,遊刃有餘。

顧千舟原本只顧看美人的,聽著聽著,也不自覺被吸引了過去。

君墨沉確實不是隻長知識不見世面的王爺,他從小被外祖謝雁山帶在身邊,才七歲就已經被謝雁山放在自己的坐騎上頭,帶著他上戰場了。

他見過戰場上白骨累累,見過士兵的鮮血染紅荒漠,堆積如城牆,更見過城破家亡,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無所歸依……

外祖說過,居廟堂之高,困於皇宮城牆,便只能看見那一方天地,聖君心懷天下,便該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已知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外祖擔心他困於一隅,眼中只有一方天地,耽於宮中的爭鬥,更為了他的安全,在他五歲的時候,便力排眾議,跟父皇達成了某種條件,將他帶出了皇宮。

平西王也是邊關長大,從小征戰沙場,兩人雖然王不見王,但許多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兩人交談得投入,一時間倒沒有注意四周,情況就在這時發生了。

一個姑娘跳著跳著,一個旋身往前,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雪亮的尖刀,尖刀直直往平西王的喉間刺去。

君墨沉率先反應過來,黑眸一凜,手上杯盞瞬間飛出,“哐——”的一聲,撞上了尖刀。

尖刀被撞得歪了一點,鋒利的利刃擦著平西王的頸脖而過。

一次沒有得手,姑娘飛速抽回尖刀再刺,只是機會不再,平西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直直將姑娘拽了過來,另一隻手利索掐上了她的頸脖。

力度極大,姑娘瞳孔驟縮,一瞬動彈不得了。

平西王一手扯開了她的面紗,看著眼前漂亮的臉蛋,冷笑,“徐慕慕,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徐慕慕冷笑,湛藍的眸子像是凝著一個冬天的寒霜,“狗王爺不死,我的陰魂怎能散。”

平西王難得的臉色鐵青了,冷沉道,“徐慕慕,別以為老子每次都能手下留情!”

徐慕慕紫漲著臉,滿臉的桀驁和不甘,卻沒辦法害怕,艱難道,“不必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平西王戾氣一瞬翻湧,“不知好歹,那本王便送你一程。”

話落,大手驟然用力。

卻不想,就這當兒,女人大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平西王:“……”

大手一鬆。

女人的身子像斷線的木偶,吧嗒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平西王俯身,大手拍了拍她的臉,“徐慕慕,不是要取本王的命?別裝死。”

手下女人毫無反應。

平西王煩躁至極。

這女人陰魂不散,偏又死不得!

躁鬱一聲吩咐身後隨從道,“去找個大夫來看看,人死了沒?”

“是。”

隨從應下,正要下去。

一旁的顧千舟低低道,“我來給她看看。”

平西王掀眸,“小丫頭懂醫術?”

“略懂。”

顧千舟說著,小手已然翻出了銀針,寒光一閃,幾枚長針瞬間便扎進了美人的人中和耳後。

幾息功夫後,美人幽幽轉醒,睜眼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