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此話,全都驚了神。雖然龍城之人皆知高挽死得蹊蹺,但卻無人知道詳情,一時間所有人全都滿臉好奇地抬頭看去。

那青年也終於來了興趣,疑道:“合歡藥逼死的?這是什麼意思?”

而說到這裡,祁布衣卻不再繼續說了。忽然衝眾人拱拱手,從褡褳裡掏出個銅盤,笑道:“諸位,小道士今天的晚飯還沒有著落呢。下面的話可是涉及到大家族大人物的大秘密,老道可是要擔著風險講嘞!能否賞了飯錢先?”

眾人一樣“哎”聲,全都退後幾步,鄙視地擺手。嘴裡嚷著,這老道跑這裡來蒙錢來了。

那青年正來了興趣,便從兜裡掏出幾錢銀子扔到銅盤裡,皺眉道:“講個故事,你還要賣關子討利錢,真是個不吃虧的。錢給你了,你這故事要是講得不好聽,我可不高興!”

祁布衣收起錢,笑道:“放心,放心。絕對的好故事,絕對的江湖猛料。那咱們接著說。這高挽長得好看,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有不喜歡的,而其中有一個女子,她格外的喜歡高挽,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她便是前任天都王李意龍的禁衛軍大元帥邢立泰的女兒,邢韻嬌!這邢韻嬌痴迷高挽,已近乎瘋狂。她糾纏高挽不得,於是心生歹念。一日,趁著高挽深夜從武府歸家。她便派人其擄回家,要強迫其與自己歡好。可高挽抵死不從,於是邢韻嬌便給高挽喂下了大量的合歡之藥。而那高挽年僅十八,又是個文弱書生,強忍藥性之下,卻不料竟崩碎心脈,吐血命亡當場!”

祁布衣說到這裡,便停住了話語。而圍觀者全部聽得驚呆!原來,所謂的天妒英才,竟是這麼個故事!

那青年也聽楞住,緩過神來,驚訝道:“他竟然是這樣藥死的,這死得也太憋屈了。那後來呢?邢韻嬌可曾伏法?”

祁布衣接著道:“邢家人發現高挽死了,便將其埋在荒山,試圖掩蓋真相。而武九貞畢竟是才女,她發現高挽失蹤,便猜到了是邢家動的手腳。依照線索,很快便找到了高挽的屍體。而後,武家和高家便一同上書天都王李意龍,要邢家賠命!可那邢立泰是何人,他是李意龍的禁衛軍大元帥,而武家和高家不過是兩門書生。李意龍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高挽,而去殺自己心腹大元帥的女兒呢!於是,他以證據不足,駁回了兩家的請求!”

聽到此處,眾人無不氣憤,大罵邢家,大罵李意龍!

那青年更是怒得大罵道:“這李意龍也真不是好東西,難怪他李家一代不如一代。真是可恥的老混賬!先生,那後來如何了?”

祁布衣嘆息道:“高挽的父母,忍受不了喪子之痛,又不能報仇血恨,便雙雙服毒自盡。而李意龍以誣陷大將軍,擾亂朝堂秩序的罪名,將武三文革職。那武家本就勢弱,如今沒了天都王的庇護,龍城各大家族紛紛落井下石。甚至,十幾家同時給武家下聘禮,要強娶龍城第一才女武九貞!”

眾人又難免一陣怒罵:“這些大人物、大家族,全是勢利眼,狗仗人勢的東西。人家遭難,他們落井下石。果然,權貴欺人貧,禽獸無廉恥。可恥至極!”

那青年也恨得咬牙,怒道:“這些狗賊,真是氣人。若我當時在龍城,少不得提劍替武家教訓那些惡賊。先生,那武家最後是怎麼躲過這一劫的?”

祁布衣道:“面對各大家族的脅迫,武家山窮水盡,幾乎也要走上絕路。而幾日後,忽然中南無人地來人了!江湖有言,中南之地,有閻羅山莊,附近百里無人敢居,無人敢過,連鳥獸也絕跡之處。而那閻羅山莊正住著天下無人不怕的活閻羅,穆鳩逢!”

聽到穆鳩逢的大名,那幾名年輕俠客直接嚇得倒退。

那青年站住腳,一瞪眼:“黑道至尊,天下神人第一,穆鳩逢!她竟來龍城了?”

祁布衣笑道:“不錯!從來不踏出閻羅山莊半步的神人穆鳩逢出山了,他親自帶著幾十名高手殺到龍城。他先是來到邢立泰家中,將他全族滅口,然後更是直接殺入天都王宮。王宮幾千金甲衛,面對穆鳩逢幾十人,如同虎口下的兔子,只有逃跑的份,毫無還手的機會。宇文瀾想必龍城人沒有不知道的吧!”

眾人聽一楞,無不瞪大眼道:“難道宇文瀾當時也出手了?”

祁布衣認真的點頭,嚴肅道:“不錯,宇文瀾乃是李意龍好友,他當時正巧也在王宮,而且他也出手了。作為曾經的天下第二高手,他和穆鳩逢面對面過招了!可惜,他只出了三招,便被穆鳩逢打得吐血重傷。而據在場人回憶,當時穆鳩逢曾說,他是顧忌宇文瀾年老,才故意留了手的。不然,一招便能將他打死。而最終的結果,穆鳩逢當著天都王李意龍的面,將邢立泰扯斷四肢而亡!並且,當眾宣佈武九貞是他的座上賓,誰敢碰武家一根毫毛,他便親自上門屠了對方滿門,哪怕是天都王也不例外!”

祁布衣一口氣講完整個故事,此時周圍已經聚攏了數百人。大家聽得心潮澎湃,無不屏了呼吸安靜。只覺得,隱約中好像看到了那狂妄無敵的黑道至尊!他在江湖人心中,那就是真正的神呀!

那青年俠客也是不自覺握緊手中劍,說道:“穆鳩逢!他果然是黑白兩道不可撼動的至尊高手!想不到,武九貞竟然能和他攀上關係。如此,這武家也算是有了不死法寶,再無人敢惹了。”

祁布衣點頭笑道:“不錯。穆鳩逢出手,再次證明了閻羅山莊無敵的武力。而武家也成了世人不敢觸碰的禁忌。那些欺負過武家的人,紛紛上門道歉。天都王李意龍也親自給武三文一家道歉,並且恢復了他的職位。經歷此事,武三文早對天都王朝心灰意冷。但他顧忌家族遺訓,還得看管天文閣,便繼續入朝為官。而天都王李本心上位後,他正缺少靠山,便親自請武三文擔任文相一職。武三文架不住李本心的苦求,只好答應。而武九貞自高挽死後,便一直獨守閨房,再沒有出過家門一步。”

眾人聽了明白,也暗自嘆息,這才女也是可惜了。

那青年也總算明白一切,點頭道:“難怪如今她才要選婿。世間之事,無有完美呀。才華橫溢,冠絕古今,可惜卻不能與心意之人廝守。希望這選婿真能給武家帶來一個文武雙全的好夫婿吧!”

祁布衣笑道:“哎!這話說得好。人生這條路,是走不到頭的。誰知道,翻過這座山,後面的風景如何呢。往前走就是了,好的壞的,只要走過去了,也總是個景。那咱這故事就說到這裡了。諸位趕緊散了吧,剛才我可說了不少天都王和各大家族的壞話,我也該跑了,不然我可吃不起這官司呀!”

眾人哈哈一笑,也全都散開了。

此時,落凡走來,笑道:“想不到,算命先生也能說書,看來怎麼也餓不著你呀。”

祁布衣抬頭一笑,拱拱手道:“呦!東街活閻羅!見笑,見笑。江湖行路,技多不壓身。不然,可是要餓肚子的呦。怎麼大人也對這選婿感興趣?”

落凡笑道:“我裹得這麼嚴實,你也認得出來?我對這選婿不感興趣,但我對攪亂這事感興趣!”

祁布衣笑道:“大人是怕四大家族或者是黑白兩道的人娶了武九貞,到時候有穆鳩逢保護他們,你不好下手是吧!”

落凡一驚愣,疑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祁布衣毫不在意,笑道:“一個算命的罷了。大人,你知道在這京城誰的訊息最靈通嗎?”

落凡想了想,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應該不是你吧!”